难过?”
他没有想到辛绦会那样问。她在意他的感受。
“不难过,只是觉得遗憾。”
“因为理想不能达成?她没能住在夏园陪你。”
“我一早就可以让她住回到我家隔壁,可我不想让她搬进来。因为我知道她不像我,凤凰里对她来说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所以你觉得遗憾。”
“我想把夏园变得和从前的凤凰里如出一辙,连带细节末梢。缺了桑杨蛮遗憾。”
“那我呢?我只是你找来摆设夏园的?”
他想了想说道“有你没你,夏园都不差。等我把话说完在生气,我让你搬回夏园是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
“梓柏,有你这句话,我们还是朋友。”
“我们舞还没跳呢?现在补上怎么样?”
辛绦笑着点头“可惜我把裙子留在酒店包间里。”
“你还是穿这样好,那条裙子太好笑。”
“那你还让我穿?”
“我就是看看能把你改变到一个什么程度。效果不是很好你成了全场焦点。可能这是你一辈子唯一的一次。”
“接下来你要说,没有你我连这唯一的一次都不会有。是不是?我还要感谢你嘞。”
“语气不善啊”他笑“那种不适合你。”
“我也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道你舞跳得很烂!”
“那么谢谢你,请你把我带好。”
俩人哼着小曲跳舞,说说笑笑跳至天明。
那一页就这样翻了过去。他不爱桑杨,那女人不过是他对儿时的一种追忆,像一个标志带有纪念意义仅此而已。
而后几天来下了几次雷阵雨后洗得桂树叶子油蜡翠绿泛着光泽。少女穿着白色露背吊带连衣裙站在桂叶交织的树影下显得颇为明亮秀丽。
应梓柏捧着牛皮纸装得旧杂志回来,无意看了她一眼,并无所动的走进夏园。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忽而展颜一笑“喂!叫你呢!捧着杂志的!”
“我是该叫你应梓柏呢?还是夏梓柏?”
他回头注视她。
“你是谁?”
她退后一步略顿了顿又退后一步,朝他嫣然一笑“你猜?”
“幼稚。”他懒得理会这种无聊少女的把戏。
“好吧,给你点提示。我出生后第三天就躺在你家小房间的床上。”
他停下脚步,回头找她。
她背过身一头黑色长直发乌黑油亮在风中发丝飞扬。
他在原地兀自笑起。
☆、8.克里特晚祷
七月里开着窗风也是温热的,两扇纱窗被关上是怕有蚊子小虫什么的飞进来。窗外青山在夜色中沉郁黝黑,天色是旖旎的暗豆沙红。有婴孩微弱的抽泣声,他探身去瞧。房间里的女人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婴儿朝他招手。
“小柏,你也过来看看妹妹。”
他低头看到那粉团一般的面孔,均匀的喘着热气。
“你抱抱看。”
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抱起妹妹。脸慢慢贴近婴孩闻道她身上淡淡奶香味,忍不住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们笑起来“家里好久没有那么小的孩子了。”
婴孩蠕动了一下,梓柏小心翼翼关注她。门外响起夏松林与禾枫的声音,他放好婴孩走出来示意他们小声点。禾枫不高兴的努努嘴转身就跑出门,她觉得自从有了小妹妹,哥哥不在偏爱自己。夏松林站着,里面传来叫声:小松,你怎么不进来看看你妹妹。
他带着点怒气走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十二岁的夏松林与梓柏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亲厚。
天花板隐约有微光透过窗帘细缝泻进,光影浮动。他睁开眼梦里的婴孩在怀里的感觉还清晰遗留。她是夏家最小的孩子,夏本榆。如今亭亭玉立即使在街上遇见也不会相识。
没想到她长那么大了,感觉她还是怀里的小婴孩。
他翻个身,睡意全无。在这熟悉的房间里,昔日的人与事,旧貌旧颜像电影画面在脑中播放。他利用这点时间把小时候发生过的一切,事无巨细的思虑一遍。他无意的想到与夏松林的一次打架。早忘了出于什么原因在阳台发生口角,将夏松林按在地上还要打,刚好被爸看到。
他出声制止。对俩个孩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夏松林不忿:大伯偏帮梓柏!
他笑了下,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明所以,心里涌出一丝温情。也许是出于‘偏帮’俩字吧。
画面变换,他又进入另一段回忆。
外界日头如火球从东边冉冉升起,六点多的天明亮刺目。
女孩频繁的按门铃,口里叫嚷:“开门!夏松林。”
睡眼惺忪打开门,他手扶在额头上“你还知道回来!几点了!!”
“我来拿行李。”她一把推开他进屋。
他跟在她身后“你要回美国?”
“我去哪?轮得到你管我?”
“夏本榆!我是你哥,你说我能不能管你!”
“你是我哥?呵呵呵呵”她不适时的大笑,顺手将衣服塞进行李箱拉链一拉,拖着就往外走。
他强烈克制想煽她巴掌的念头“你就不能安分点!”
“别逼我说出好听的来。”
“我怕你说出什么来!”
“你嫉妒?你觉得爸爸偏爱我多一点?”她厉色“那是当然的,谁让你这样没有用。索性换上裙子做女人吧!”
他扬起手,本榆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对着他“连个应梓柏你都比不上,知道窝囊废长什么样子吗?去照照镜子吧。”
他大力关上门!一脚踢开椅子,椅子撞到茶几,烟灰缸翻到在地摊上,烟灰烟蒂落了一地。
别逼我说出好听的来。他洗漱换衣服到地下车库开车,这一路他都在想,她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早年还是个温和可爱的小女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异常恶劣。是因为反逆期的缘故?他并不关心,对这个妹妹他重来无所谓。尤其她说的那些话让人加倍厌恶她。眼不见为净她不在,邀请禾枫更无顾忌。
此间,夏本榆入住宾馆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在镜子前把长发吹至半干,手掌上喷出一点泡沫隔离乳抹在脸上轻薄匀称,只这一点就足以活色生辉。描眉画目后选出一支豆沙红的唇膏淡抹唇间。
她坐在床上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清一色的白。手指随意一挑,无袖的白色光面桑蚕丝裙子穿上身系着一根夸张的银色皮带。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一个女孩子只要相貌端正,身材高挑兼具青春无论什么衣服都能穿着相得益彰。
她找专业人士跟踪应梓柏,刚好那人打电话来告知,应梓柏此刻在雾林路上的‘何日君再来’咖啡店。她果然在外面看到了坐在窗口位子的他。他和桑杨见面,本榆很好奇他们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