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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梨亭把酒开了,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道:“他身边那个许清则,心眼小,格局更小,挖空了心思讨好江家的人,可人家哪看得上私生子的身份呢?可笑的是他还坚决不肯江晚到我这儿来,实在是……讨人嫌得很。”

    “相比之下,你。”江梨亭打量了李陵两眼,笑着举举酒杯道,“看着就比他顺眼些。况且又是业内精英,有本事,人也不笨。江晚身边就该是你这样的人。你跑去帮那个江广玉,太屈才啦。”

    这话听着像叔叔帮侄子操心选情人,可是李陵算是听明白了,这分明是江梨亭想把他招揽到自己手下,来替他控制江晚。

    江晚对许清则的情谊,那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尽管江梨亭可以给江晚提供足够翻盘的优势,江晚也要顾及许清则的想法。江梨亭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他就想出这种主意,让李陵去影响江晚,也亏他想得出来。

    真是……脑回路清奇。

    李陵腹诽了句网络用语,又听江梨亭问道:“李先生觉得怎么样?”

    李陵也就不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道:“一个人劈不成两半,我已经跟那位江少爷谈好了,再想答应江董,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江梨亭眯起眼道:“看来不是给多少好处的问题了。”他想了想,笑道:“难道李先生还是在为江晚和许清则的事情介怀?可是你要不是对江晚情分尚在,也不至于过了三年都还耿耿于怀吧?既然还有感情,干嘛不主动来争取一把,何必缩在一边吃干醋呢?”

    这可踩到李陵的痛处了。对,他就是个情种,两世吊死在一棵树上,把仇人当宝,还只想着远离纷争,一点都恨不起来。这可不只是窝囊,简直是贱。

    李陵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的火气上了头,张口嘲讽道:“我再耿耿于怀,感情这东西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江董关心后辈可以理解,但是在这儿横插一脚,未免有点过了吧?”

    一旁静静听着的赵瑾瑜眉心一跳。

    李陵又道:“江董有权有势,您的侄子也是人中龙凤,身边自然不缺人。而我。”他晃了晃手上的手铐,“一个二十一世纪守法公民,被铐到这儿,江董真是有手段,要不顺便帮我和江晚开个房,把我送到他床上去?”

    他说一句,赵瑾瑜的眉梢就抖一下,再看江梨亭,还是那笑盈盈的好脾气的模样。

    江梨亭笑道:“看来李先生的口才也很不错。”

    李陵把气出完了,倒是有点后悔,他少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但是今天碰上这一出,也真是憋屈够了。

    江梨亭低头抿了口酒,道:“看来李先生是实在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就送李先生回去吧!”

    李陵怔了怔,黑恶势力头头脾气还挺好?

    江梨亭道:“不过送李先生走之前,还要请你吃样东西。”

    李陵眉头一皱道:“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梨亭微笑道:“拳头。”

    话说完,先前押李陵过来那两个人走了进来,把李陵两手制住,押着到玻璃门外的小花园里,往他膝盖上一踹,李陵直通通跪了下去。

    膝盖骨震得发疼,李陵咬着牙,心想这是要挨打了,不知道他能坚持几下不叫出声?

    屋子里,赵瑾瑜急忙道:“这事晚少爷还不知道……”

    江梨亭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道:“难道我做什么事还要先跟他报备了?”

    赵瑾瑜只得闭嘴。这时玻璃门外已经传来拳头落在人身上钝响,一下,又一下。但是迟迟没有惨叫声。

    江梨亭端详了一会儿,笑道:“还挺硬气。”

    李陵趴在地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别叫出声,为什么不叫出来?他也没去考虑,意识渐渐模糊。

    图一时口快,这下不知要断几根骨头了……

    这两人明显是专业打手,专挑人身上痛处下手。就在他渐渐麻木失去知觉前,有人冲了出来,拳头终于不落下了。

    李陵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打他的两人被另一个人踹到了地上,力道还不轻。

    那人跪下身,抱着他,声音打颤地喊着“陵哥”。

    md,要英雄救美,你也早点出来啊!

    这是李陵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

    李陵昏迷了多久,他不知道,有时候稍稍地清醒了,但是马上又昏睡过去。

    有一次接近醒来的时候,他听见一个人说:“你太冲动了。”

    另一个声音,他熟悉得很,那人握着他的手,无波无澜地说:“要是三叔觉得我的事他都可以做主的话,你告诉他,还是另找个人合作吧。”

    “……”前面那人叹口气。后面的话李陵听不大清了,他又睡着了。

    等他彻底醒来,床边坐着却是顾珏,看见他睁眼,精神一振道:“李哥,感觉好点了吗?”

    李陵动了动头,哑声道:“我躺多久了?”

    “一天一夜。”顾珏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还好,我来的时候以为你还得睡呢,没想到坐坐你就醒了。”

    李陵道:“麻烦你了。”

    顾珏顿了顿,把水递给他道:“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住院了。”

    李陵不语,顾珏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直接把手伸到你头上了。”

    李陵道:“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我和江晚那些私人恩怨。”

    顾珏轻轻叹了口气。

    李陵和他说了两句,精神又不支起来,于是顾珏告辞,让他好好休息。

    等顾珏走后,李陵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却没有立即睡着,而是想着自己朦朦胧胧听到的对话。

    是江晚把他送来医院的。李陵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江晚,江晚。他这一辈子,就逃不过这个名字了?

    李陵心里烦得很,马上是月末了,他又要回临川去看姥姥,可这个样子,怎么回去看呢,只好又找借口,但是家人是最了解你的,找再合适的借口,他们也会疑虑担心。

    李陵在医院养了三四天,期间只有顾珏每天来看看他,可以看出他对李陵的伤也抱有歉疚。

    直到一天中午,李陵吃了药,这药有催眠的作用,他每次吃完,午睡都可以睡到下午三四点。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人站在床边。

    李陵眼皮很沉重,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是顾珏?但是怎么想动都动不了。

    那人也很奇怪,站在床边,既不叫醒他,也不走开。

    李陵就这样半梦半醒的,梦境里一些画面闪过,等稍稍清醒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吻他的唇。

    非常小心的,从唇角到鼻梁,到眉毛,额头,很怕惊醒他,好像他就是一个梦境,碰碰就碎了。

    李陵闭着眼睛,舌根发苦。

    休养了两个个多星期,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