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舅舅,早点回来。”
聂文远走到车门那里又转身回去,抬手摸摸小外甥的头发,“外面冷,回去吧。”
傍晚的时候,黄单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一不留神,就把手边的水杯给撞到了地上,当场四分五裂。
另一边,聂文远出了意外,那几个保镖都是一副刀悬在脖子上,等着领死的灰白表情。
聂文远让边上的一个保镖通知下去,让所有的人都出动,尽快查找王明的行踪,还叫人盯紧陈小柔。
他随后就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小外甥的,说他临时有事要处理,什么时候回去还不知道,要看事情的完成情况。
那头的黄单在清扫碎片,他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舅舅,你在哪?”
聂文远说在路上,“你在那里住着,等舅舅回来。”
黄单说,“十天,你不回来,我就走下山。”
聂文远单手捂住腹部,“小于,你听话,别让舅舅担心。”
黄单说,“舅舅,我做不好饭,你不在,我也睡不好。”
聂文远听的心脏抽疼,那股疼痛一下子就把他腹部的伤给盖住了,他低低的说,“十天,舅舅一定回去。”
挂断后,聂文远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把人照看好,他在,你们的命就在。”
从始到终,聂文远的声音里都听不出丝毫的虚弱,语速不快不慢,气息都很沉稳,和往常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打电话的人腹部被刺了一刀,口子很深,此时血流不止,鲜血把衣裤染红,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的脚边已经出现了一滩血迹。
打完电话,聂文远就失血过多,直挺挺的往前栽倒,被手下扶着,手忙脚乱的送去了医院。
第96章 风花雪月
山里的冬天比街市胡同更冷,也更萧瑟。
白色的世界里, 一片幽深的树林紧紧拥抱着一栋房屋, 它们都很孤独,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从上空俯视下来, 树林像是在缠缚着房屋,将它画地为牢, 不死不休。
黄单一个人待在四层的大房子里面,楼上楼下的走, 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他看看书,打扫卫生, 站在窗户那里隔着玻璃窗看雪景,喝上一杯热茶。
把能想到的都做了一遍,黄单窝在男人的书房里不想动弹,他很累,也饿,想找个人说说话,客厅的座机平时不响,就在前不久响过一次, 号码他记下来了,打过去提示已关机。
黄单不是会一遍遍的连续打电话, 偏执的非要打通为止的性子,他在打了一次以后就放下话筒,选择自己很不喜欢的等待。
不止是不喜欢, 也害怕,他有阴影。
黄单单手撑住额头,漫不经心的转着钢笔,“陆先生,能不能把聂文远的情况告诉我?”
系统,“不能。”
黄单蹙眉,“为什么?是需要交换的积分很多?”
他前两天半夜抓了几个任务小袋子,现在苍蝇柜里的积分一共有七十五,能买几支菊花灵,必要时候可以拿出来做其他用途。
系统,“不是积分的问题,聂文远是这次的任务发布者,有关他的信息,陆某都无权查问。”
黄单一愣,系统先生是实习生,没有权限是可以理解的,陆先生是大人物,还有他不能涉及的事情?“那谁能查?”
系统,“陆某的上司。”
黄单又愣了一下,他思考几秒,“是主系统?”
系统,“黄宿主,这是与任务无关的话题,会浪费你我的时间。”
黄单心想,看来他猜对了,陆先生存在的机构很庞大,正规,传统,也很神秘,能够接待他在内的穿越者,协助执行任务,不知道能从中获取到什么东西,来维持一家大公司的运营。
不过正如陆先生所说,这的确跟他的任务无关,不值得去费心神。
沟通到此结束,黄单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黄单在书房里练了一副字帖,他下楼去冰箱拿胡萝卜,鸡蛋,瘦肉,小葱,决定给自己做一个蛋炒饭,信心满满,可在他熄火装了饭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放盐。
于是黄单不得不重新把饭倒进锅里,加了盐再吃,盐没有全部融散,他吃到很咸的炒饭,咸的他难以下咽,也迟到了一点味道没有的炒饭。
一盘炒饭全部吃完,黄单揉揉胃部,他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起来。
客厅很大,非常宽敞,此时寂静无声,黄单没开空调,门窗紧闭还是冷,总觉得有风从哪个缝隙里钻了进来,他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脖子,起身去刷锅洗碗。
晚上刚过十点,客厅的座机响了。
黄单在座机响两声的时候,人就已经从被窝里起来,快速穿上拖鞋跑下来,他拿起话筒,气息喘的厉害,“喂。”
那头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小于,我是舅舅。”
黄单刚才跑的急,心跳的很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这会儿听到声音,他感觉心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嗯。”
聂文远刚被推出手术室,失血过多让他的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只是声音做到了不见异常。
他不知道小外甥有没有好好吃饭,在房子里待着无不无聊,空调开没开,第一时间就示意所有人出去,给小外甥打了个电话。
分明上午才分开,却好像有很长时间没见了,几年几十年几辈子那么长,一种名为思恋的藤蔓疯了般的生长,在心窝里横亘缠绕,一点空隙都没给他留下,挤满了。
黄单抱着座机靠在沙发上,他没说话,调整着自己紊乱的气息。
聂文远问道,“晚饭吃的什么?”
黄单下来时没顾上穿衣服,身上是单薄的睡衣睡裤,冷的打了个哆嗦,“蛋炒饭。”
聂文远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去多穿点。”
黄单说,“那你别挂。”
他听到答复就上楼,再拿起话筒的时候身上多了件厚外套,“舅舅,你还在吗?”
“在的,小于,空调要开,烧完饭要记得关煤气,喝水别喝太烫的,常用的药都放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聂文远摁住手机拿远点咳嗽几声,额间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过了会儿开口,“舅舅有事,先挂了。”
黄单嗯了声,他听着耳边的嘟嘟声,抿了抿嘴后把话筒放下来,盖在座机上面。
座机安安静静的搁在黄单腿上,之前吴奶奶跟原主家打的都是男人的手机,座机的号她们是不知道的,这就意味着,座机响的时候,除了拨错号码的,就只有男人。
黄单掐掐眉心,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上楼睡觉。
另一边,聂文远拿着手机昏了过去。
那天之后,座机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