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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情绪起伏非常细微,他在问完几个问题后,就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句,“你跟戚丰是什么关系?”

    黄单抬眼,“徐警官为什么这么问?”

    徐伟笑了笑,“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戚丰之所以照顾死者,是因为死者是他带出来的一批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被他当做弟弟对待,那他照顾你的理由是什么?”

    黄单的眼皮跳跳,“什么意思?”

    徐伟还是在笑着,“根据调查,戚丰在外面不止一次的表现出对你的与众不同。”

    黄单笃定道,“是不是贺鹏说的?”

    徐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我就行。”

    黄单把戚丰跟张瑶的遇见经过说了出来,这是真的,后面的他跟戚丰的朋友关系,投缘,聊的来,这些部分都是假的。

    至于戚丰对他的特殊,他知道原因,不能说的,说了不会有人信。

    徐伟跟黄单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时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他,“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黄单存了下来。

    医院的停尸房里面,一对中年夫妇老泪纵横。

    周阳是家里的老小,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嫁到外地,马上就要生了,在医院住着赶不过来,还有个跟男的跑了多年,至今没有回来,也没联系。

    重男轻女的迹象在周家也存在,要不是周阳死活就是不肯读书,还闹着离家出走,老两口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他进大学的。

    对老两口而言,儿子是跟着戚丰一块儿出来打工的,离开时活蹦乱跳,现在却死在他乡,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们根本没法冷静,把那些气和怨都撒在了戚丰身上。

    戚丰跟周阳的父母讲理也讲不通,听不进去的,劝说更是苍白无力,他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老两口的痛苦和悲伤。

    “阳阳,你走了,爸妈怎么活啊……”

    周母扑上去,手攥着白布,趴在儿子的尸体前痛哭流涕,哭的快背过气去。

    一旁的周父佝偻着背,用干枯的手抹着眼睛。

    停尸房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分不清有哪些味儿混在了一起,让人吸一口气都很不舒服。

    戚丰站在后面,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很可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周母要去碰儿子,周父拉着她,老两口的哭声令人绝望。

    戚丰掩上门走了出去,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啪嗒按着打火机,周阳的死让他意识到,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做不到的更多。

    他把打火机摁住,另一只手拿了手机拨号码,那头是青年的声音,“喂。”

    “打错了。”

    戚丰按掉,过了会儿又打过去,“你在哪儿?”

    黄单说,“公司。”

    戚丰走开几步,“警方找过你没有?”

    黄单说找过了,“有个徐警官问了我几个问题,他人很温和。”

    戚丰骂了句,“你是不是傻,小心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还高兴的鼓掌欢呼。”

    黄单,“……”

    他把键盘往前一推,人趴到桌上,“你在医院的停尸房吗?跟周阳的父母在一起?是不是哭过了?”

    戚丰有种青年在关心自己的感觉,但那只会是错觉,他的口气突然就恶劣起来,“叔叔的事也轮的到你管?”

    黄单说,“那你也别管我的事。”

    戚丰瞪着嘟嘟响的手机,这是干什么?跟他来劲了?他再次拨过去,以为对方会生气的按掉,却很快就接通了。

    这一刻,戚丰不知道说什么,那头也没出声,他俩竟然默契了一回,拿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黄单说,“主任回来了,我挂了。”

    戚丰叫住他,“叔叔是在停尸房,周阳的父母情绪有些失控,还有,叔叔我没哭。”

    黄单说,“晓得了,你注意安全。”

    戚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挂电话挂的还真利索,一下都不犹豫。

    他继续按打火机,这通电话的效果出乎意料,把他心里的焦躁不安都给抹平了。

    周阳的父母不能让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老两口离开医院就去了警局,求警方把凶手绳之以法,这样儿子才能死的瞑目。

    徐伟安抚了几句,朝戚丰所站的位置扫了眼。

    戚丰视若无睹。

    徐伟不在意,直接走过去,冲戚丰友善的笑了笑,“死者的家属有住处吗?”

    戚丰说了个旅管名字。

    徐伟说,“戚工头脸上的伤是?”

    戚丰的颧骨有块淤青,周父打的,他没躲,这会儿徐伟问起,他眼皮都懒的抬,“你们警方早点把案子破了,老两口才能安心。”

    徐伟眼神阻止往这边来的下属,“实不相瞒,要想把案子破了,就目前掌握的线索远远不够。”

    戚丰说,“那是你们警方的事。”

    徐伟还有话要说,确切来说是试探,观察,戚丰已经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案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破的,周阳的父母被警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主要就是安慰。

    戚丰一直在外面等着,周阳的父母出来了就招辆出租车把他们带去旅管。

    或许在周阳的父母心里,戚丰这么做,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接的工程因此受牵连。

    戚丰没有心思去揣摩老两口的想法,他走出旅管时,天都快黑了。

    另一边,黄单在柜台那里忙的恨不得多长一双手。

    张父还没回来,张母说他跟几个老总在一块儿打麻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黄单给一个工人找零,他下班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站这儿忙,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门外进来个人,是贺鹏,他吃过晚饭了,扎在裤腰里的褂子扯出来,满脸的汗,一滴滴的往脖子里淌,被那一头油腻腻的头发一衬,整个人都显得很脏。

    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想拿刷子把他上上下下的刷一刷。

    黄单不喜欢贺鹏,总觉得他的眼神太浑浊,那里面藏了很多东西。

    贺鹏买了瓶绿茶,咕噜咕噜喝下去好几口,他打了个嗝,混着酒菜味儿,“空调没开?”

    黄单说,“没有。”

    贺鹏咂嘴,“这么热的天竟然不开空调?挂墙上当摆设呢?真是的,这么热的天开空调多舒服啊。”

    黄单忽略掉他的叨唠。

    贺鹏去架子那里翻翻,从左翻到右,再从右翻到左,翻了好一会儿才拿了包蔬菜味的饼干拆开,咔滋咔滋的吃着。

    “你爸呢?”

    黄单说,“跟刘总他们在一起。”

    贺鹏把两条腿放在凳子上,“端午快到了,你爸如果能要到钱,就可以接活儿做了。”

    黄单暗自观察,“嗯。”

    贺鹏东一句西一句的跟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