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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你还没睡啊?”

    陈金花说没。

    黄单见着桌上的阵线篓子,“妈,你怎么还给我纳鞋底啊,那些新鞋我几年都穿不完。”

    陈金花说,“那就放着,慢慢穿。”

    黄单问,“你干嘛一次做这么多?”

    陈金花说,“妈老啦,以后眼睛不好使,就做不了,记性也差,会记不住鞋样的,能做的时候就多做几双。”

    黄单借着煤油灯看陈金花的脸,不知何时透出的那股病态。

    活不长了。

    黄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天还没亮,李根就翻墙进来。

    黄单一晚上都在打盹,没敢睡死,这会儿哈欠连天,他盯着男人手里拿的东西,“哥,那是什么?灯笼架子?还是风筝架子?”

    李根说都不是,“是纸人。”

    黄单露出惊讶的表情。

    “何伟怕鬼,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李根说,“有人故意给纸人穿上大贵的红褂子,举起来在何伟的窗前晃动,他是被吓死的。”

    黄单吞咽口水,和他想的一样。

    李根指着脏不拉几的碎纸,“这俩小块纸片是在竹园里翻出来的,当晚的风很大,还下了雨,可能是被吹打掉的。”

    黄单问,“那这架子?”

    “西边的垃圾堆里翻的,就一小块。”李根说,“十里八村,只有张英雄他爸是一位灯笼师傅。”

    黄单的关注点是,难怪男人身上很臭。

    李根说,“我记得张英雄有学到他爸的手艺,做这种纸人的架子,很容易。”

    黄单一脸震惊,“哥,你的意思是,张英雄吓死了何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根捏黄单的脸,“还是因为你的提醒。”

    黄单克制住激动的情绪。

    李根说,“我细想过了,翠玲嫁给大贵的头一天,大家伙都在院里跟媒婆闹,我无意间看到张英雄从她屋里出来,神色还有点怪,俩人在那之前就认识。”

    黄单无语,这么大的事,竟然才想起来。

    李根揉太阳穴,那时候他只知道读书,书中有没有颜如玉无所谓,能让他静下心来,所以就对周围的人和事没那么在意。

    “明儿我去一趟尹庄。”

    黄单说,“我听说翠玲家里人都不在。”

    李根说,“没事,我不找她家人,我找她家的街坊四邻。”

    第二天,李根就去了尹庄,查出来一个事,吴翠玲大二那年的暑假上吕亭去买化肥,回来就病了,什么病不知道,在家里躺了很长时间。

    那个时间段,张英雄十二三岁,他不在村里,跟爸妈走亲戚去了。

    亲戚家就在吕亭。

    李根坐拖拉机去的吕亭,花费一番精力问到当年的一点东西,张英雄顽皮捣蛋,他晚上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被人给打的,差点丢了小命。

    揪着一个特定的人查下去,能查出很多没注意过的东西。

    李根把知道都讲给黄单听,他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想从对方那里听到点东西,最好是推翻他的结论,说他是错的。

    黄单没那么说,他始终搞不懂,张英雄跟吴翠玲之间的关系,要说张英雄暗恋吴翠玲吧,又觉得不像,不是暗恋吧,两厢情愿就更别扭。

    总得有个关系吧,张英雄不会平白无故的搅这趟浑水。

    现在知道了。

    是崇拜,仰慕,还有恩情。

    每次别人说吴翠玲,张英雄都会反击。

    黄单试着把李根对他说的那些信息分前后顺序放在一起,张英雄年少无知,在吕亭跟人起冲突,被打,还在上大学的吴翠玲路过,出于不忍心救了他,自己很有可能被人给……

    因为何伟说吴翠玲是破鞋,李大贵应该跟他提过什么。

    在村子里,女人的新婚之夜没有流血,就不是处,说明不干净,是个脏货,分辨的方法就是这么荒谬可笑。

    有的纯属误伤,有的不是,而是真的被人碰过了。

    黄单推门进去,突然一把镰刀从门头上掉下来,那镰刀是磨过的,极其锋利,要不是李根及时把他推开,镰刀会在他的身上某个部位留下一道血口。

    李根拽着黄单,“你没事吧?”

    黄单说,“没事。”

    李根一阵后怕,他咒骂,“这他妈是谁弄的?”

    黄单知道是谁。

    李根要黄单去跟他住,黄单拒绝了,还差最后一个点没有出来,除了陈金花,没别人能帮到他了。

    吃午饭的时候,黄单把镰刀的事告诉了陈金花。

    陈金花坐在门口拍着大腿,足足骂了有半个多小时,村里都知道了,人心惶惶的。

    黄单又见识了骂人的功夫。

    陈金花骂的声音都哑了,她端起缸子喝水,跟黄单说着事,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吴翠玲,“哎,你翠玲姐也是命苦,她家里给定的娃娃亲,大学毕业就嫁给游手好闲的大贵。”

    “第二年生了个娃,你翠玲姐上菜地一趟回来,娃就被野狗咬死了,你是没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团,都不成东西了。”

    黄单抬眼,“妈,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陈金花说,“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妈想起来都觉得可怜。”

    黄单说,“翠玲姐怎么放心把孩子留在屋里?”

    陈金花说,“你大贵哥看着呢,真是的,哪晓得他会丢下孩子出去玩。”

    黄单说,“大贵哥怎么那么糊涂?”

    陈金花说,“还不是那何伟拉的,你大贵哥又是个禁不住激将法的一人,死要面子。”

    她擦眼睛,“娃还不到一周岁,就变成那样子,当妈的能不心疼死吗?”

    黄单垂下眼皮,他以为那孩子的真正死因,知情的只有王月梅,吴翠玲,李大贵这三人,没想到还有陈金花。

    李大贵虽然和王月梅理想的儿子李根完全相反,但是有一点却和王月梅一摸一样,就是好面子。

    黄单怕狗,不敢脑补那小孩死时的模样,他去院里的小竹椅上坐着,“系统先生,我可能已经找到那根线头了。”

    系统,“恭喜。”

    黄单说,“明天我要在张英雄面前演一场戏,决定我这次的任务能不能成功,你有什么建议吗?”

    系统,“在下认为,演技可以差一点,台词不能不顺。”

    黄单说,“有道理。”

    他在心里把理清的来龙去脉背上几遍,记的滚瓜烂熟,“谢谢你,系统先生。”

    系统,“不客气。”

    黄单去李根那儿,俩人聊了好一会儿,下午分头行事。

    天黑以后,李根悄悄离开村里,去找了刘东来。

    第二天,黄单把张英雄他爸妈支开,踩着李根的肩膀翻进他家,结果手被墙头的玻璃渣刺到,当场就疼的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