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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荷闻言眼神冷了几分,又问道:“看到少爷没有?”

    “嘿嘿…”老嬷嬷笑容更深了,“少爷应该在书房,秋荷姑娘,您是先夫人身边的人,少爷最听您的话,今日是老爷大喜的日子,少爷最好是出来见见客,免得今后这后进门的夫人对少爷不喜呢!”

    秋荷闻言冷哼了一声,目光凌凌地看着她,“这是主子的事,哪有你置喙的余地!”

    “.……”嬷嬷低了头悻悻地闭了嘴。

    “去忙你的活!”秋荷冷冷斥道,那婆子忙不迭跑了。

    秋荷望着满廊耀眼的红灯笼,心头一阵冷笑,大步往白家嫡长子白少祥的院子里去。

    整个白府都很热闹,但白少爷在东边的枕松阁却寂静如斯。

    秋荷走进去时,只有一个丫头在白少祥的门口站着,今日老爷大喜,府内的人忙晕了,原本白府的人就不多,这阵子彻夜忙碌真是不可想象。

    小丫头还在打着瞌睡,冷不丁听到脚步声对上秋荷一双冰冷的眸子,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跪了下来,“秋荷姐姐!”

    “滚一边去!”秋荷理都没理她,进了书房。

    进去时,她发现白少祥乖巧地在书案后看书写字,秋荷勾起了冷冷的唇角。

    她随手把门关上,轻手轻脚走了进去,被关上门后,屋子里越发暗了下来,烛光映耀着他的脸,一张明显不同于白坚而有几分粗狂的脸。

    白少祥听到脚步声,终于抬起头来,看到是秋荷后,脸色立即绽开了笑容,“秋荷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今日爹爹大喜,你还不快去帮忙?”

    秋荷目光沉了沉,夹着一丝锐利,暗咬着牙道:“那少爷您呢?您不出去见客吗?”

    白少祥边写字边摇头,“不用,爹爹说我就待在书房,哪都不去!”

    说完,少年很欢快地继续写字。

    那温和天真的性格与那相貌真的有几分不符。

    “哪都不去?”秋荷牙关咬得作响,“少爷,上次老夫人办寿,老爷没让你出门,一旁京城公子哥出门游玩,老爷也不许你去,天天把你拘在屋子里看书,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白少祥闻言完全呆住了,他放下笔,起身望着秋荷,明明身形十分宽厚健朗,声音却透着几分稚嫩,跟个小孩子似的,“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爹爹说了,如果我不通过明年林四爷的殿生选拔,就不许出门玩!”

    秋荷冷笑,盯着他,目光一动不动,“是吗?可是你打小,老爷就不许你出门,对你十分苛刻,你想过死去的夫人吗?”

    “.……”白少祥被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怵。

    “秋荷姐姐,你怎么了?”他看到秋荷留下了泪水。

    秋荷拼命压住自己的哭声,很失望地望着他,目光凄厉,“夫人生你养你,你就不想她吗?今天老爷要娶别的女人进门,你就不替夫人伤心,不替自己担心吗?”

    白少祥面色发白,心里有些恐惧,“秋荷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今日是爹爹大喜,你别这个样子,爹爹会不高兴的!”

    “少爷…..”秋荷心头绞痛,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哽咽道:“你为什么不想想,前日还好端端给您做芙蓉糕的夫人,两日后怎么就礼齐病死了呢!”

    “.…..”白少祥被她惨绝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

    “你知不知道,老爷答应江陵长公主娶苏霜儿的条件是什么?”秋荷凄厉地盯着他。

    白少祥面色又白了几分,“什么?”

    秋荷冷笑出声,“让苏霜儿入族谱,跟老爷合葬,一切待遇均按照原配来,她是咱们阁老府当家作主的夫人!”

    白少祥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柜子,心头如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冰凉冰凉。

    那他娘怎么办?那他怎么办?

    白少祥完全呆滞了,靠在书柜上,跟个木头似的,从来父亲就是他的天,给他遮风挡雨,给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要安心读书便好。

    如今呢,这片天不再是他的天,要去保护别人,心里失落绝望哀伤,所有情绪都涌了出来。

    看到白少祥这一副模样,秋荷终于下定了决心。

    “少爷,等会老爷接亲回来,你出去见客好不好?”秋荷怂恿他。

    白少祥苍白地看着她,无知无措的样子让秋荷心下越发气,好好的少爷让白坚教成什么样了。

    如今白坚无情无义,弃夫人于不顾,弃嫡长子于不顾,她还顾及什么。

    “好….”白少祥颤颤抖抖地应着。

    秋荷满意地笑了笑,给了他几个鼓励的眼神,转身离开了书房。

    等到她回到自己院子时,跟一个贴身丫头问道:“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那丫头点了点头。

    秋荷唇角勾出一抹狠绝的冷笑。

    老爷,今夜我要给夫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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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三刻,欢声语,酒杯倾动,鱼龙舞乐,锁啦声喧。

    喜袍加身的白坚一脸笑容牵着披着凤冠霞帔的苏霜儿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笑容那么明亮,那么光鲜,却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和落寞。

    他年过三十,依旧丰神俊朗,举止投足,优雅从容,即便是续弦,可他依旧是许多闺阁姑娘心中的理想男儿。

    袁紫嫣伤心欲绝,可袁国公和侄子袁承却是赫然在座。

    白坚马上继任内阁首辅,朝堂谁敢不买他的面子,除了太子没出现,以荀冲为首的京城贵公子齐齐莅临,唯独殷逸因为殷家的事,被皇帝遣去南营收拾烂摊子。

    殷家的处置果然不出荀筠所料,被趴了一层厚厚的皮,殷侯爷被削爵位,殷家府库被朝廷抄了去,原本殷侯爷该入狱,可殷家和太子还是使了办法让他脱了身,只有殷逸的伯父和堂弟被关入了衙门。皇帝责令殷逸去南阳平百姓之怒,所以殷逸很长时间不在京城。

    因老夫人病重,并不能来坐享高堂,白坚和苏霜儿拜堂仪式显得比较简单,夫妻对拜后,按规矩各饮了一杯酒,方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白坚喝完酒后,先朝众人拱手一拜,“各位稍后,白某去去就来…”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抬头时猛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