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形的圆圈一般将他围住。
这时候,陆家辉才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摘下墨镜,墨镜下赫然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茵茵她,从前几年开始,精神状况就不是很好……抑郁症越发严重。”陆家辉说,“她不想让粉丝和家人担心,所以一直自己扛着。”
无数闪光灯对准着他,媒体的手臂也越伸越长:“所以杨茵茵小姐是因为抑郁症发作才会选择自杀是吗?”
陆家辉将墨镜重新戴在脸上,摆摆手不想继续说下去,脚下步伐加快,和助理坐上车走了。
媒体不舍地对着车尾‘咔擦咔擦’拍着,有几家做实况转播的主持背对着新鲜出炉的车尾气进行最后总结:“一代女星就这样魂香玉损,实在令人惋惜,望逝者安息。我们日后还会为您持续追踪报道,可以扫描右下角二维码,关注本节目微信公众号……”
邵司抬手,把电视给关了。
系统悲叹:[死了,唉。]
邵司:[……你很难过?]
[非常难过,不过按照电视剧里演的,你今天晚上应该偷偷潜入杨茵茵家里找找线索。]
[像个脑残一样?]
[跟你没法聊,]系统说,[每次都随意践踏人家的侦探梦。]
[好,那我就不随意一点。]邵司坐起身,[杨茵茵家里现在是第一现场,由警方看守排查,整栋楼都被拦起来,我去干什么?我去找死?]
[……]
邵司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脑残剧少看一点,你离痴傻不远了。]
邵司本来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他跟破系统都打算去找个新的任务对象……
就是这么随意,不行就下一个。
结果等一周后他参加完时装展回国,刚下飞机,却接到一通电话。
他停下脚步,把手中的行李杆交给李光宗,从大衣口袋里掏手机。李光宗也跟着停下来,示意身边两个小助理先去前面打点一番,免得来接机的粉丝和媒体记者太多,把路给堵了。
“邵先生你好,这里是龙岩市公安局。关于杨茵茵的事情,有些情况想找你确认一下,”电话另一头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字正腔圆,“你明天下午三点有时间来一趟警局吗?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警方调查。”
“……”
公安局?
李光宗在边上催:“谁的电话?不能边走边说吗?”
邵司潦草地回应了一句‘好的’,然后便挂了电话,虽然面上没起什么波澜,心下却是疑虑起来。
如果说他和杨茵茵有什么关联,并且能够引起警方调查,那就只有私家侦探这件事了。
他该说什么?
把自己塑造成暗恋杨茵茵的变态痴汉吗?
一路跟接机的粉丝挥手微笑打招呼,直到上了车,邵司才耷拉下嘴角,拍拍李光宗的肩:“阿崽,明天下午我有什么通告?”
然后根本不等李光宗回答,便继续说,“推了。”
“……你要出席一场代言活动,这个恐怕推不了,早就定好的。”李光宗查了一下手机备忘录,“不过跟公司打声招呼也不是不行,你有什么急事?”
邵司:“如果我说我因为之前请私家侦探跟踪杨茵茵,现在警察想调查调查我,你会有什么想法。”
李光宗:“你……变态?”
“好,”邵司将手搭在车窗边上,脸色不太好看,“看来我只能当个变态了。”
次日下午三点,警局。
邵司在里头问讯的时候,李光宗比邵司本人还紧张。
作为一个小市民,他现在就像是小时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斥一样慌,虽然被训的也不是他。
反正他就是慌。
可他不知道,他家邵司坐在里面不知道有多淡定。
问讯室里。
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邵司坐在一头,另一边是两位警察。
果然,问的内容不出他所料,跟他请的那个行动力奇差无比的私家侦探有关。
“这是你跟黄康康的资金往来的明细账目表,时间分别是今年三月十八号前和四月二十号,你分别向他支付了约四万块,让他帮你跟踪杨茵茵,有没有这回事?”
邵司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承认道:“有。”
这两位警察,一位拿着笔负责记录,较年长的一位负责问。大概是没有料到邵司会回答得如此果断,他们反倒有些惊讶,一时间也愣住了,顿了顿才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找人跟踪她?”
这个问题,邵司没有马上回答。他垂下眼帘,似乎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半天才说:“……因为我暗恋她。”
两位警察同志互相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是通过回村的少妇这部剧认识的……”邵司熟练地搬出自己那套说辞,说话间藏着三分痛苦,“但是她不喜欢我,我平时也很忙,又想能时时刻刻看到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停。”警察同志揉了揉太阳穴,“好的,你的情况我们差不多知道了。”
邵司从善如流,没再往下说,点到即止。
其实他请私家侦探这事儿,比较敏感,因为并没有使用到类似‘电话监听’、‘入侵电脑’非法手段,只是简单地像个狗仔一样跟着而已。
中国对于侵犯*的条例并不算完善,比如狗仔成天蹲守,阻碍明星正常生活,犯法吗?不犯法。
“我们能理解你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但是这种方式实在是不怎么提倡……”负责问讯的那位警官说,“很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往外说的。”
邵司微微闭上眼,然后再睁开:“谢谢。”
两分钟后,邵司从问讯室里出来。
李光宗原本手紧张得绞成麻花,脚尖烦躁地在地上一点一点,看到邵司走出来,立马起身:“怎么样啊,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没有?警察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不会有犯罪嫌疑吧?”
邵司从李光宗手里接过外套穿上,整衣领的时候顺便安抚他:“没什么事,你别想太多了。”
李光宗等他穿好外套,又把围巾递给他:“你让我怎么能够不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