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咬人,反倒不好收拾。
偶尔也有清高者不屑向远靠着婚姻,以裙带关系身居高位,传到耳里。她付之一笑,“就连伟人也说过,关系也是生产力。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可以舍近取远就是迂腐得不可救药了。”
婚后没多久,为感谢章粤在各方面人脉关系上的疏通牵线。向远特意请她夫妇在左岸吃饭。结果应邀而来的只有章粤一人。
“怎么,请不到你家沈总?”向远问。
章粤一笑。大大方方说,“我都没告诉他。我们两个女人一起聚聚不是更好吗?我说向远啊,你好不容易请我吃顿饭,还偏偏定在我的地盘,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向远拉她坐下,“这你还不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有生意干吗让别人做去了。你放心,说了我请,就算在你自家的餐厅,该埋单的我一分不少。”
“啧啧。”章粤立马挥手召来了服务员,“你现在是人财两得,我再跟你客气就天理不容了。”
自家的菜单不需看,章粤就洋洋洒洒的点了长长一串,也不管两个人能不能吃完,痛宰向远这除了名的铁公鸡的心思昭然若揭。向远虽对她这种小女人心思不以为然,但是并不计较。
最后点到酒水的时候,章粤询问了她的意见。
向远说,“老规矩,一杯水。”
“看你对自己那吝啬样,一年到头白开水就喝不腻?”
“这倒不是图省钱,我不太喜欢饮料,甜的酸的反而腻人,酒量又不行,还不如一杯水……唉,你不是刚说了戒酒吗,怎么这就破戒了?”
章粤点了杯烈酒,打发走服务员,眨着一双善睐明眸对向远说道:“不是破戒,是为了庆祝我戒酒,最后喝一杯。”
向远嗤笑,“得了吧,你不会是每天庆祝一回吧?”
“真的是最后一杯。”章粤一脸的认真,“再跟你喝一杯,以后就再不喝了。这酒啊,也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什么味道都淡了。你说这人吧,还是得甘苦自知,幸福的时候,喝什么都是甜的……笑什么,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心里苦的时候,白开水恨不得加三勺糖。”
“这可不像章大小姐说的话啊。你的风格不一贯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
章粤哈哈大笑,“我不过就那么一说。”说着,她用手肘顶了顶向远,神态暧昧地问道:“怎么样,新婚燕尔的,生活还算‘幸’福吧。”
她刻意强调的那个字眼,言外之意向远焉能不知,本想不予置评,然而当着难得的一个同性友人的面,她低头喝了一口水,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章粤就来劲了,益发凑近了她,捂着嘴笑,“叶少一看就是温柔多情的公子哥,绝对是善解人意,知情知趣,精耕细作……”
“够了啊,喝你的最后一杯吧。”向远轻描淡写的阻住了章粤的八卦,“说点情趣健康的吧,比如说你跟沈总最近如胶似漆的原因。”
“得了,少跟我假装正经,你的耳根都红了,联想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个我了解,了解……”向远以刀枪不入著称,章粤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如何肯放过。
向远忍不住抚着额角笑。“我怕了你了。”
章粤号称一双眼睛阅人无数,识人极准(当然,主要是指长得好的男人)。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这点向远甘拜下风。正如章粤所言,叶骞泽天生感性,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情人,更是无微不至的好丈夫,他的人,他的感情并不浓烈,毫无侵略性,那柔情蜜意却如随风入夜的细语,润物无声。
向远是再聪明要强不过的一个女人。这些年职场拼杀,整个人更是如岩石包裹,坚不可摧。然而叶骞泽不同,他是向远没有任何武装的时候就长在她心里的芽,如今他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触摸,那嫩芽就长出了参天大树,自内而外的挣脱她防备。她碎得只剩最温柔的内核,毫无屏障的在他面前。他覆盖她,充实她,向远一度有种错觉,只需有他在旁。她何用自我庇护?
那些夜晚,月光撩帘而入,流淌在床沿,向远在最快乐的一瞬总是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抓紧那如水清辉。然而每当她合拢手指,手心就只余黑暗。它如约而至。却不能留在身旁。于是向远只得闭上眼睛,当她看不见光亮,可以捕捉的就只有身边温热的躯体,假如一切都是虚幻,至少当时的相依是真切的。
每当她紧闭双眼,叶骞泽就会在她耳边细细的追问,“向远,你不快乐吗,你难道不快乐?”他总是太小心,然而就连他也不明白,向远一如大多数女人,她心中的欲望远大于身体的欲望,所以,他赐予她战栗和最大的快感更多的是源自心灵而并非感官。她爱上他,她爱上她的爱。
“回味完了吗?浮想联翩了吧,真是让我嫉妒啊。”此时章粤点的酒已经被送了上来,她抿了一口,看着脸色泛红的向远吃吃的笑。
向远咳了一声,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斜了章粤一眼,“嫉妒什么?你千里挑一,非他不嫁的沈居安难道不如人意么?”
章粤却托着腮说道,“他当然是好的,完美无缺,无可挑剔。不过我更羡慕捂在手里暖的,有热度的。”她看了一眼向远怀疑的眼神,摆手笑了起来,“哎呀,跟你说这个,比分析股市行情要难。别的我不如你,可唯独男人比你见得多。”
“说得像真的一样。”
章粤又喝了一大口,原本就妩媚的脸上愈发艳丽不可方物,“骗你干吗,唉,我跟你说过吗,我结婚前的最后一个男朋友是法国人,我喜欢法国的男人,爱的时候热得浑身想要着火。”
向远不禁失笑,“小心引火烧身。不过反正离那么远,想想也无妨。”
“不,不远了。”
向远仍是打趣的眼神,却看到章粤的笑容多了别的意味,“向远,我要回法国去了。”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是“回”法国,而不是“去”。
向远一愣,章粤是个小事装糊涂,大事却再清醒不过的人,她不像在开玩笑。
“你要走?沈居安呢?章粤,你要想清楚。”她不想问章粤夫妇之间究竟有没有问题,那么多次,她扶着烂醉的章粤回家,心中岂能无数。然而以章粤对沈居安的感情,她要走,何用留到现在。又何况,不久前他们夫妇俩双双出席向远的婚礼,那琴瑟和鸣,恩爱无比的模样难道也是假的?
章粤没有回答向远的问题,反问了一句,“向远,假如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会怎么办?”
向远莫名的觉得这个问题耳熟,她慢慢想起了当年还在婺源的时候,她第一次遇见叶灵,叶灵也问过她一个类似的问题。她于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为什么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