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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不承认,交不交待又有什么所谓呢?”

    韩述说,“那也是,虽然你不说,但有时候我还真是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比如说广利的膝副总……”

    唐业先前尚算平静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但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想知道吗?”韩述恶作剧似的微微俯身对一侧的桔年说。

    桔年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送你吧,韩检察官。”桔年走出去,给韩述按了向下的电梯。

    韩述看似欣然应允,走到她的身后,唐业的门援援掩上了。红色的楼层数字跳跃着,眼看就要到达,韩述方才面对唐业的一丝丝得胜感觉也消失了,而桔年则心无旁鹜的虔诚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我知道……你认为我针对他……”韩述拉长了声音,语调有些怪异,“不奇怪,我干妈也那么认为……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样小心眼的人,你就这么想吧,无所谓。”

    桔年却回头看了他一眼,文不对题的说:“你手怎么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韩述竟然眼晴都红了,他看着天花板,心想,真他妈没用,但是,的的确确,真他妈委居。

    “又被抽了?”桔年用的是问句,但心中答案已八九不离十,从小到大,除了韩院长,还有谁能在韩公子手上用筷子抽出这么一道?

    韩述没有回答。其实从她看见自己手上伤痕的那时开始,虽然自尊让他故意藏着遮着,可是他心中还是期盼着她能多看一眼,期盼着她能问一声,因为老头子下手很重,真的很痛。只有她明白,他才值得。

    “非明转院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就转。既然在这遇到你,今晚医院那边我就不去了。”

    电梯门终于在眼前敞开,韩述逃也似的冲进里面,他害怕多待一秒,自己会在 桔年面前做出更丢脸的事情。

    电梯护送着韩述径直往下,出了大楼,老胡的车子已经在等,韩述这才发观自已手里竟然还端着那纸杯装的水,经过垃圾桶时,他狠狠把水杯朝里面一扔,深呼吸,再深呼吸,面色如常的朝车子走去。

    第十八章      掌纹是最多变数的特征

    检察院白漆蓝字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桔年收手,微微挑起一角的窗帘便垂了下来。

    唐业将身子蜷在他那张单人沙发里,他的房子跟他的人一样,仿佛也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混乱。滕云离开后,四处已是一片狼藉,再经过韩述他们的一番搜索,就真的如同风暴过境一般。

    现在,一切总算归于宁静,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宁静必然只是暂的,可是喘口气的时间是多么宝贵。唐业也听到厚重的窗帘从她手中落下的轻微的响动,忽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太对于安静的女人。感激?感叹?或者他角她一个解释,可他就是无从开口,他坠入的一团乱麻般的局里,如何能从头说起。

    然而,这个 时候桔年已经在厨房走了个往返,她朝唐业走来,毫无障碍地越过角度倾斜的茶几、越过散落一地的书籍纸片,驻足在唐业的身边,微微的俯身。

    唐业以为她至少会问一句“为什么?”

    可她只是说:“粥熬好了,你喝一点吧。”

    几分钟前,她刚刚目睹了义正严辞的检察院人员对他家毫不留情的一番搜查,同样也是几分钟前,他看着她不得不与纠缠清的那个人尴尬地狭路相逢。在这一片颠覆的混乱中,她有太多的话可以说,她有太多的事可以做,可她却像是在最最安祥的午后,若无其事地端也了精心熬就的一碗粥。

    唐业愣了一会,双手接过她递来的碗。粥已经有些凉了。

    “桔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唐业低声说道。

    “不,你是知道的。”

    唐募然抬起头看着立在他身畔的人,桔年背对着窗户的方向,他甚至一时间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而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淡如沉寂的湖水,就像心平气和地陈述一个大家都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唐业,你知道我会来的,也许你还知道滕云会来,韩述会来……太多的巧合。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唐业一口气提了上来,就这么憋在胸口,他沉默。

    “你还是顾及滕先生的,我想我能理解。可是韩述的脾气……难道你就不怕让事情变得更糟?”

    “桔年,你相信我,已经没有更糟的余地了。也许我迟早逃过,可至少还能换回一些时间。”

    “你是需要时间,还是需要用时间安排那些钱?”桔年觉得自己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竟连唐业这样的人也会为了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钱铤而走险。

    你可以鄙视我,我也常常问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以前我看不起我那个跳楼的同事王国华,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甘愿为人操控,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当你处在那个位置,但凡有一丝机会,就有太多没有法子的事。王国华为的是他儿子的将来,而我比他更丑陋。”

    “有人知道了你和滕云的事?”

    唐业的手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握紧又松开,最后他点了点头,“我痛恨那种见不得光的龌龊,可是我偏偏挣不开。最天真的是,我曾想过只要我有了一笔钱,就可以跟他一起远走高飞。其实我要的并不多……一步错,步步错。”

    “可你背上了全部的黑锅?”桔年说出这个意料中的结果,平静到有些悲哀。

    “我早该起到有这一天。可滕云他还可以有选择。”

    “你们约好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到得了,你觉得这样就是为他好?”桔年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曾经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孩,他也说过:“桔年,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结果他走了,她独自一个人,他永远不知道,她渴望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唐业说:“桔年你明白吗,我跟滕云不可能到得了要去的地方,即使没有这些事,一样不可能。曾经说要一起走,是我太傻,我忘了我是个再世俗懦弱不过的一个人,遇到挫折,会想要放弃,我已经累了。

    ”

    桔年忽然问:“你难道从业都没有想过,像韩述说的那样,说出实情,让一切真相大白,让那些真正贪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唐业低头笑了一声,“没有用的,桔年,你知道螳臂当车的感觉吗。就连韩述,他迟早也会明白,那只不过是徒劳。”

    桔年没有再说话,所有草芥自以为是的坚韧在强者面前其实是不堪一击,更何况,在冥冥之中不动神色等待着看笑话的,还有真正强悍的命运。

    许久,她才听到唐业说了一声,“对不起。”

    桔年叹了口气,“粥彻底地凉了,你真的不要喝吗?”

    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