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了往日的一本正经。
医院不远处就有一家农家土菜馆,典型的徽派菜系,清炒马齿苋,臭鳜鱼,还有一盅一品锅,谢嘉玲还要点的时候,沈澜只拉住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点多了怕也是吃不掉。”
谢嘉玲虽然热情,但是沈澜也知道她的经济状况不大好,她不会让沈澜结这一次账单,沈澜自然希望是能省则省。
闲聊间,沈澜才知道谢嘉树这样拼了命的挣钱原来都是为了给谢宁浩湊够手术费用。
先天性心脏病,沈澜对这样一种病情并不是特别熟悉,但她知道关乎心脏的问题,一定没那么容易。
她仿佛试探性地想问问谢宁浩母亲的情况的时候,谢嘉玲忽然忍不住低低啜泣了起来,“其实浩浩并非我二哥的孩子,他是我大哥的,只是三年多以前我大哥死于一场车祸,大嫂当时也在那车里……”
她哽咽着没再说下去,像一段谁也不愿再轻易提起的噩梦,而谢嘉树更是内疚的这辈子也没办法去弥补了,他只能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浩浩一人的身上,可是还不够,永远都不够……
听到这个消息沈澜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这样说来谢嘉树至今应该都还是单身一人,可是他经历过这样一场变故,如今更是为了浩浩而心力交瘁,她忽然很怕他有一天再也撑不下去,更害怕他永远也无法打开那个心结。
沈澜从纸盒里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了谢嘉玲,她接过去握在手心里,瘦削的指间,那白色揉皱的纸团像一朵半凋的百合。
其实说真的听到这样的境况谁心里都会堵得慌,一顿饭谁也没有吃下多少菜,她安慰着谢嘉玲的同时,自己的眼眶不知不觉间也湿润了。
回医院的时候,嘉玲怕哥哥看出自己的异常所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去。
沈澜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廊尽头便是谢嘉树的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谢嘉树正在端着一杯水喝,他心细,看到沈澜眼眶有些红红的,忽然忧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哭了?”
沈澜这时才察觉出自己的失态,忙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有,就是刚路上风太大,有东西吹到了眼睛里……”
谢嘉树看着平静无风的窗外,忽然有一种他跟沈澜压根就不在一个时空的错觉。
第20章 嫉妒
沈澜不仅口是心非,而且是个从来都不会撒谎的人,因为一旦撒谎她整个人都会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谢嘉树只是看着窗外,他没有理由要去戳穿她这个拙劣的谎言,因为烟瘾犯了,医院又三令五申地不给抽烟,所以他的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皱了起来,然而嘴角的笑意却在沈澜的眼里逐渐蔓延开来。
他想的是这个蠢女人还真是笨的可爱,而沈澜心里却觉得这个家伙是在嘲笑他,而且还是种极度轻蔑的讽刺。
沈澜脸上有点绷不住,三下五除二就要去捂住他那些肆意的‘嘲笑’,孰料尖尖的高跟鞋忽然不小心绊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她整个人就如那山崩地裂一般轰然就倒塌在了谢嘉树的胸前——
他的胸肌很发达,隔着粗糙的病服料子她都能感觉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腔里喷薄而出的荷尔蒙气息,那样温热的鼻息和口腔里淡淡的烟草气息,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橘子瓣幽幽的甜香——
她第一次感觉到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心再次‘扑通扑通’地小鹿乱撞起来,明明她就是各种八卦杂志里秒杀一切的富婆,而他不过是块颜好身材好的小鲜肉,而每次,她干嘛都这么紧张?
沈澜在他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再怎么着输人不能输了阵势,可是刚一抬头就看到谢嘉树那冷酷到毫无表情的脸,沈澜没来由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多重,犯得着这样吗?”
谢嘉树很无奈地咝了咝嘴角说,“大姐,你压我管子上了!”
沈澜猛地低下头去一看,看到谢嘉树手背上沁出来的丝丝血珠——
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看谢嘉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沈澜刚想赶紧撒丫子溜人的时候,谢嘉树却忽然一把就拽住了她,他的手环在她腰上的位置,这下她与他贴的便是更近了,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颈侧,沈澜感觉到他温热的唇息萦绕在她的大动脉周围,不靠近亦不推拒,她情不自禁地有种微微战栗的感觉,听到他在她的耳畔的轻喃,“干了坏事就想跑,嗯?”
靠,我是你老板娘,你竟然也敢调戏,沈澜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没功夫跟你在这闹,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
“秦副总不是挺能干,他一个人倒能顶仨!”
谢嘉树说得漫不经心,沈澜却听出了一股子的敌意和……醋意。
在整个承包商当中,秦海最不看好的其实就是谢嘉树,因为他的十年牢狱之灾让人本能地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当然这样的内部员工档案也只有高层领导们知道,他当初找到秦海要求加盟‘元丰’快递的时候,秦海综合各方面考虑,是不愿接纳他的,最后还是原宿主沈澜说了一句话让他最终留了下来,她说,“谁这一辈子没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没什么不能录用的。”
谢嘉树至今都还记得沈澜当初在办公室里说得那句话,他心里想,这个女人真好,但到底好在哪里,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沈澜不知道谢嘉树对秦海的这种敌意其实反射到秦海身上,他对谢嘉树更是有种恨的情绪在里面。
就像上一次谢嘉树从沈澜的办公室出来以后,秦海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沈澜脸上放松的神情和那种情不自禁的愉悦,太久太久了,自从陈煦自那场车祸死后,他就再也没能在沈澜的脸上寻到过这样的神色,她总是把自己包裹得太紧,她心里的那一片柔软他也从未踏进过去一步,可是谢嘉树——
他心里仿佛有根刺在那扎着,从那天晚上谢嘉树背着受伤的沈澜回来,沈澜对谢嘉树的态度变得暧昧模糊开始。
他不知道为何自那次沈澜被半挂卡车上的大灯箱砸中脑袋后,她整个人的前后变化会那样大,他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脑部后遗症造成人性情的短暂变故,但是沈澜,元丰快递公司向来以‘女强人’著称的沈澜沈大老板娘会变得这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
也许是男人一点小小的自尊心和嫉妒心作怪,他可以容忍沈澜跟陈煦之间的蜜里调油的爱情,他也可以容忍沈澜自陈煦死后心静如水的寡淡,可他绝对不能接受谢嘉树的横刀插入,仿佛硬生生地往他的伤口上狠狠地插上了一刀,连痛都带着凄苦悲凉的滋味。
秦海的母亲因为心思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