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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响。

    “电话电话。”梁勤催梁奶奶去接。

    梁奶奶放在手里芋艿,擦了下手,赶紧去接,“喂,梁博啊,嗯嗯,好。”

    “老头子!梁博叫你接电话!”

    “来了来了!”梁勤趿着拖鞋,赶忙走过去。

    梁勤笑:“喂,博啊,是爷爷。”

    梁博声音恭敬:“爷爷,还没睡吧。”

    “没有没有。”

    梁博声音正经:“爷爷,曾晚的事情,你多费心了。”

    “不费心,爷爷还没老到动不了。”梁勤爽朗笑。

    梁博“嗯”了一声,“爷爷,那拜托你了。”

    “好嘞,你放心,爷爷一定好好教她。”梁勤继而叹口气,“是我们欠她的……”

    梁博沉默须臾,说:“嗯,爷爷,你早点睡,注意身体。”

    “好好,博啊,你也早点睡啊。”

    “嗯,挂了。”

    挂了电话,梁勤摘下眼镜揉揉眼睛。

    梁奶奶唤他,“老头子,电话挂了,就快点过来吃芋艿啊,要冷了。”

    “来了来了。”

    梁勤重新戴上眼镜,步履蹒跚,没了白日健步如飞的模样。

    “老太婆啊,等会儿帮我敲敲肩,酸的。”

    “晓得了,快吃,吃完帮你敲。”

    “好诶……”

    作者有话要说: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

    你们就猜猜是不是陆医生个骚包送的?

    第26章

    曾晚每日骑着梁勤的三轮车早出晚归, 省队和梁勤家两点一线。

    梁勤把直拍的握拍姿势都重头到脚跟她说了一遍, 直拍快攻型, 弧圈球型, 直拍削球型。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直拍对墙打, 跑圈,巩固横拍反手, 对墙打,跑圈,巩固反手。

    曾晚有种错觉,像是乘坐时光机回到了六岁刚学打球的时候, 基本功占据生活,挥拍挥到脑子都忘记思考, 有时甚至只有身体在做出回应。

    墙上的红星颜色开始淡了, 一旁的笑脸依旧。

    曾晚重复过着这样机械枯燥的生活,她唯一的乐趣就是陪着梁奶奶去鸡窝捡鸡蛋,去池塘喂鸭子,背着背篓去挖菜。

    有天, 梁奶奶问她:“晚晚, 你跟着老头子这样练, 苦不苦啊?”

    她挖了个萝卜, 抹掉上头的泥,“苦啊,教练那么凶。”

    她只要分神,梁勤就拿竹条打她, 是真打。有时候气头上还抬脚踢她屁股,那一下结实的,她都想扔拍子不练了。可回头看到梁勤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就会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胡国宁,还有……对不起她自己。

    梁奶奶接着问:“那还练啥?晚晚,奶奶知道已经很厉害了,得过很多奖了。”

    曾晚低头沉思,是啊……她为什么还要继续……

    她明明已经到达过山顶了,也领略过上头的风光了……

    她忽而抬头看看夕阳,红橙晕染上她的脸颊,灿烂笑说:“我见过太阳,但没有太阳的时候,也想看看月亮。”

    因为过程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呀。

    梁奶奶抬头笑看她,“好啦,还看月亮呐,再不回去,老头子就要让你看鞋底板子了。”

    “哈哈哈,知道啦。”曾晚笑嘻嘻。

    除了梁勤和梁奶奶以外,曾晚见过最多的人是门卫大爷。

    当然,还有陆程和。

    周末,陆程和则会去梁勤家,这点刚开始曾晚也很意外,结果梁勤说,陆程和是他给曾晚配的免费医生,正好给她做做按压和放松。曾晚本以为是借口,谁知陆程和按起来真的一套套的,一点不含糊,曾晚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是工作日,陆程和会每晚在省队门口等曾晚,帮她做按压。曾晚一开始不搭理他,只要做完按压,就头也不回进省队。可过了一阵子,曾晚习惯性会注意他,时间久了,她心软了,会和他聊几句再回省队。

    曾晚好几次练球间隙,去前面偷偷看陆程和在干什么,结果他不是在陪梁奶奶摘菜,就是在写报告,后来梁勤干脆帮他在后院摆了张桌子,他写东西,她练球。曾晚觉得自己要失宠了。

    曾晚一直记得陆程和那日在车上说,他至少会坚持三个月。

    曾晚就等,等三个月过去。

    可三个月过去,他仍旧在她视线范围内晃荡,怎么赶也赶不走。

    就比如现在,他气定神闲在她眼前写报告。

    诶……

    她心底叹气。

    “在发呆?”陆程和看了她许久,终于搁下笔朝她走来。

    曾晚回神,练完球,整个人手酸背痛的,有点虚脱,“嗯……”

    陆程和解开衬衫的袖口,把袖子一点点折上去,干净利索,随后抓住曾晚的右臂,开始给她按摩起来。

    曾晚拧着眉,每天这么练,要是没有陆程和帮她按,估计真要练坏了。

    “酸么?”他面无表情问着。

    曾晚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你关心人,至少也有点表情吧。怎么会这么面瘫,脸上没块肉是动的,明明笑起来还能看看……”

    陆程和浅浅一笑,“不管我有没有表情,你知道我在关心你不就行了。”

    曾晚闭起眼,不想搭话,因为说不过他。

    哪怕她骂他,他也能用一套套道理怼她,最气的事,他明明也在教训她,可就是不带一个脏字。

    陆程和按着她右臂,突然又抓起她左臂看了看。

    曾晚睁眼,“怎么了?”

    陆程和在她两臂间来回扫几眼,不紧不慢说:“左右两臂维度差太多。”

    曾晚淡定:“那是肯定的,左手打了二十年,右手才打三年。”

    陆程和继续帮她按右臂,“右手再打些日子,两边看起来就能对称些。”

    “哦……”曾晚应声,“难看你就直说嘛……”

    “不难看。”他说得正经。

    曾晚动动嘴皮,无声吐槽他。

    陆程和习惯了她这副样子,教育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憋在心里,等会儿练球练不好就要发脾气。”

    曾晚扶着自己的腰,捶两下,“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走远点不就好了,你还天天往枪口上撞,骂你一时爽,后来想想,你挺无辜的。”

    陆程和做了个转身的手势,曾晚会意,侧着坐,陆程和又给她捏起了肩,笑说:“我也觉得我无辜。”

    曾晚噘嘴嘀嘀咕咕:“所以让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走远点嘛……”

    “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曾晚抿嘴,陆程和说什么都是理直气壮。

    曾晚:“我问你啊,你明明天天板着脸,一点不讨喜,怎么教练和梁奶奶都那么喜欢你啊。”

    “可能是把我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