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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君烈抱着手,在旁边凉凉地说:“玉逍遥脾气烈,别被踢死了。”

    叶鸿生套了半天,果然套不上。

    阮君烈正要笑他,冷不防见叶鸿生跳上马背,姿态矫健异常。

    玉逍遥发觉后,发了狂似的摇头摆尾,尥蹶子。

    叶鸿生牢牢捉着它,伏在它背上,没有被甩下来。

    玉逍遥撒开蹄子,跑向草场,在上面又是好一阵挣扎跳跃,看得人惊心动魄。跑着跑着,它终于平复下来,用正常的速度溜达了半圈。

    叶鸿生跳下来,给它套上笼头,然后又翻身上马。

    叶鸿生骑着玉逍遥,风驰电掣,一路跳过栏杆,谷堆,小溪,跳过所有障碍物,像一片青色的流云,飘到他们父子面前。

    阮君烈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一时说不出话。

    叶鸿生喘息着,跳下马。

    阮公拍拍手,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看到没有?”

    阮君烈扭过脸,不看他们俩。

    阮公上前一步,拍拍叶鸿生的肩膀,高调地说:“他不仅会骑马,还学过擒拿术,比武的时候是第一名。他不像你,大字不识几个!他读过诗书,学问也很好。我要送他去留洋,回来就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阮君烈暴起青筋,立刻转过脸,恨到:“我大字不识几个?不是你让我骑马玩枪的嘛!”

    叶鸿生尴尬地笑着,说:“长官过誉了。”

    叶鸿生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那天不知道为何,突然冲动起来,表现了一把,被他们父子两个互相卯着劲,卯上了。

    阮公下定决心□一下儿子,自顾自跟叶鸿生说话。

    阮公对叶鸿生说:“玉逍遥就送给你,你好好骑着!”

    阮君烈急起来:“什么?你不是送给我的吗?”

    阮公瞥他一眼,无情道:“你又骑不了。”

    阮君烈瞪着他父亲,好像遭到晴天霹雳一样,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半响说不出话。他粗喘着,狠狠剐了叶鸿生一眼,摔了马鞭,转身走掉。

    叶鸿生心中急得不行,一叠声对阮公说:“长官,这样不好,马我不要。”

    阮公心满意足,安抚道:“没事。你下次再来。”

    叶鸿生郁郁地牵着马,心情非常低落。

    阮公盛情难却,叶鸿生还要继续拜访他。

    等他再见到阮君烈,阮君烈倒不像是恨他的样子,只是神情冷漠,充满提防。

    叶鸿生不知该怎么讨好他,就把玉逍遥牵过去,问他要不要骑。

    起初,阮君烈拿着架子,不大想理他,但是抵不过想骑玉逍遥的念头,终于跟他说话,问他是怎么学会驯马的。

    叶鸿生告诉他,自己是跟着叔叔学的。叶鸿生的父亲与叔叔曾在北方放马,是天生的骑手。

    阮君烈问:“你爹做什么?”

    叶鸿生说:“当兵的,参加过武昌起义。”

    阮君烈说:“现在当官了?”

    叶鸿生说:“后来牺牲了。”

    阮君烈哦了一声,不再跟他说话。

    叶鸿生却觉得气氛松快点,就继续跟他讲话。

    阮君烈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一声也没有吭,骑着玉逍遥,摸着它的鬃毛。

    叶鸿生帮他牵着马,殷勤地教他怎么相马,养马,让马听话。

    他们慢慢熟悉起来。

    从那时候起,叶鸿生就发现,阮君烈天生的争强好胜。你比他强,他就讨厌你;倘若你不争气,没有强项,连被讨厌的资格都没有。

    阮公很了解儿子,要叶鸿生与他交朋友。

    阮公认定儿子一定会喜欢叶鸿生,希望把叶鸿生当做一件礼物,就像一匹宝马或者一柄洋枪,留给儿子使用。

    阮君烈果然一天比一天喜欢叶鸿生,远远超过了喜欢玉逍遥。

    叶鸿生根本没有料到会这样。

    第 9 章

    从那时候起,叶鸿生就发现,阮君烈天生的争强好胜。你比他强,他就讨厌你;倘若你不争气,没有强项,连被讨厌的资格都没有。

    阮公很了解儿子,所以让叶鸿生与他交朋友。

    阮公认定儿子一定会喜欢叶鸿生,希望把叶鸿生当做一件礼物,就像一匹马或者一柄枪,留给儿子使用。

    阮君烈果然一天比一天喜欢叶鸿生,远远超过了喜欢玉逍遥。

    叶鸿生根本没有料到会这样。

    叶鸿生有骨骼,不会巴结人,只会默默地顺着他。

    阮君烈最不喜欢人家卑躬屈膝的样子,又不能不听他的话。

    叶鸿生不怕做大事,但是动作很轻。

    阮君烈最不喜欢和他一样张扬的人,又不能不会做事。

    叶鸿生样样都合他的口味。

    阮君烈恨不得把叶鸿生换个姓氏,换到自己家里来。

    叶鸿生一有空就去陪他。

    阮君烈喜欢下棋。

    叶鸿生陪他玩,不去吃他的子,努力不被他吃光,能玩很久。

    终局的时候,阮君烈总会赢,赢得很自豪。

    后来,阮君烈的大哥回来小住,带着新交的女朋友。他看弟弟在和叶鸿生下棋,坐过去,看了一会,没滋没味地撇嘴,说:“我们出去吧,到城里逛逛。”

    阮君烈不乐意,说:“有什么好逛的,你不是才从上海回来。”

    他哥哥说:“出去透透气,走吧!”

    阮君烈说:“等下完这一局。”

    他哥哥听了,嗤笑不已:“下什么下?宾卿总让着你,你也不烦?”

    阮君烈勃然变色,看着叶鸿生。

    叶鸿生急忙站起来,向他道歉。

    阮君烈的哥哥大笑起来,笑声洪亮。

    阮君烈颜面大跌,逼着叶鸿生赌咒发誓,不要再“搞把戏”。

    叶鸿生赌咒发誓,就差拿刀割自己,以证忠心。

    一场风波十分吓人,叶鸿生好一阵不知手脚该怎么放,生怕放错位置。

    他再也不敢随便让着阮君烈,生怕哪个不识相的人点出来。他就只能依着誓言,去自杀。

    阮君烈不能处处赢他,好几天不开心。

    幸亏阮君烈的眼神好,枪法准,而叶鸿生拿枪的时间晚,比不上他。

    阮君烈与叶鸿生比枪法,比了好几次,又让他大哥亲自坐镇,确认他比叶鸿生强。这才高兴起来,找回骄傲感。

    叶鸿生很喜欢军事与历史,阮君烈也很喜欢,但他不怎么爱看书。

    叶鸿生经常带书给他看,跟他讲。

    讲完以后,他们就一起出去骑马,在附近的山包上溜达。

    叶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