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到了,三老爷狼狈地被压在地上,身上一条条血色的杠。赵氏蓬头垢面,捂着脸在哭。
宁国公则气得头脸通红,举着棍子就要再打,一边的于姨娘苦苦哀求。
三老爷宁息谦无所顾忌的一笑,下眼皮浮肿青黑:“这妇人连给我纳个妾都不准,犯了七出,我凭什么不能休了她?”
听完这话,赵氏大骂道:“你一天到晚从没见个人影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是你竟然为了个风尘货要休了我,宁息谦,你良心被狗吃了,你看看……”她拉过在一边怯生生躲着的宁容月和宁华恪,指了指垂着头站在一边的宁容晴:“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又拉扯大,我容易吗我?”她捂着胸口,唾液横飞,一点形象也无:“你后院那群小妖精都是我帮你养着的,那些小妖精还敢仗着你的势欺负我和恪儿,我这么多年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宁息谦你知不知道!”
说完似乎不解气,还要上前厮打一番。宁息谦冷笑着任由她扑上来,自顾自的道:“那是你活该,谁叫你长得丑,老子就不耐烦丑女人。”
眼见着两人扭在一起很难看,宁国公赶紧指使人拉开两个,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打,打死他作数,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宁息阗和宁息鹤一看事态不对,连忙扶着老国公坐下,左右劝说。宁息阗见国公爷执意要打死宁息谦,忍不住呵斥道:“三弟,你这回确实做得不成体统。”
又接着劝:“爹莫气了,三弟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恐怕是被迷了心窍。”
第109章 冲突
“迷了心窍?他这些年干的事情难不成都是迷了心窍?你们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这竖子,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他!”
此话一出,众人噤若寒蝉。只有于姨娘哭泣着求情:“国公爷,看在妾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三老爷吧。”
于姨娘想扑上去阻止那些棍子打在三老爷身上,又被家丁毫不留情的拉回来,一次又一次。
谁知被打的鲜血迸溅的三老爷还大笑起来:“是啊,你当初怎么不掐死我,要不然就不会丢了这么多年的脸了,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们,他们一个个身居高位,只有我一天到晚不成个样子,宁国公,你打死我好了!”
宁国公气得不行,坐在原地直喘气。宁息鹤和宁息阗互相对视一眼,为老国公顺着气,转身吩咐人堵了宁息谦的嘴。
老国公喝了水缓过气来,一下子站起来,甩开宁息阗和宁息鹤的搀扶,提起棍子怒目而视:“好好好,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真的冲上去,宁息阗对周围愣愣的仆人大喝一声:“还不过来拦着!”
于是场面混乱成一团。
于姨娘趁着这个时候扑过去推开那些控制着宁息谦的人,扑在奄奄一息的亲生骨肉身上哭得肝肠寸断:“你呀你,怎么这么傻?”
宁息谦拿下嘴里堵着的布团,咳出一口血来:“姨娘,你让他打死我好了,反正从小他就没正眼看过我……”
于姨娘摇着头:“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众人齐齐去拦宁国公也没把拦住,只见宁国公双臂一甩,大步向前拉开挡在宁息谦面前的于姨娘,虎目圆瞪,一脚踩在宁息谦背上:“你说,你是不是还要娶那个青楼女子?”
宁息谦被踩的胸口一震,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吐出几口血沫:“哈哈,为什么不娶?我就是要娶菡姑娘,好让世人都知道英明一世的宁国公还有这样一个好儿子!”
“你在说什么啊,快住嘴,住嘴啊。”于姨娘膝行上前,发丝凌乱,泪眼婆娑的抱住了宁国公的大腿:“国公爷,求求您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放了三老爷吧,他心里苦啊,他不是故意的,妾只生了这一个孩子,只有这一个啊……”
宁国公甩开于姨娘,怒声:“他有什么好苦的,我短了他吃短了他喝?宁国公府养了他这一个废物这么多年还不够?”
说罢,举起棍子就打,呼呼的风声夹杂着人群的尖叫,宁国公年老体不弱,一棍子打下去,次次都能听见落在血肉上的闷声。宁息谦开始还小声的□□,后头便忍不住痛得大叫起来。
宁容妗被宁华彻遮住了眉眼。看不见情况。她心里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
于姨娘拦不住宁国公,无奈赶紧去拉赵氏:“他是你丈夫,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快劝劝国公爷啊!”
谁知赵氏冷冷地甩开于姨娘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平静道:“他死了我就干净了。”
于姨娘急怒攻心,举起手掌朝着赵氏的脸一把甩下去,还没打到,就被宁容晴扣住了手腕。于姨娘震惊的瞧着宁容晴,仿佛不认识这个平日里顺从温和的五小姐:“他是你爹!”
宁容晴漠然道:“他不是我爹。”
于姨娘将视线移到宁容月和宁华恪身上,前者躲在宁容晴身后吓得发抖,后者抿着嘴儿倔强的不开口。而剩下的两个三房的庶女——宁容芙和宁容英,不安地站得远远的,不发一声。
于姨娘绝望的伏地大哭。
局势控制不住,眼见宁息谦背后从大腿向上到背部都已经血肉模糊,皮肉和布料黏在一起,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宁息阗估摸着教训够了,连忙死命拉住了宁国公,又吩咐人把奄奄一息的宁息谦抬下去。
宁国公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了这个儿子,仍旧不肯放过,被其余几个儿子好说歹说拦住了。他一下子坐在廊柱下的石台上,眼里渐渐透出灰败来,老眼似有泪光闪烁。
他像个雕塑似的在满堂人的注视下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来,常年挺直的腰背微微拱起,蹒跚的走了几步,甩开宁息阗的搀扶:“我老了,再过一段日子,就上书把爵位传给你。”
语毕,不等众人反应,身影消失在大堂里。
春晖堂那边,老太太听了派去天山一隙的人的汇报,闭起的眼睛没有睁开。端嬷嬷回退了下人,为老太太捏起了肩。
佛龛上檀香缭绕,珐琅青花瓷花瓶里插着两支开得正好的红花。
静了很久很久,老太太忽然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被端嬷嬷听见了。
“老太太不必感到愧疚。”端嬷嬷细心地揉捏着穴道,慢慢道。
“可能我老了,老了……不如年轻时心狠手也狠。”
“老太太别忘了,当初于姨娘得宠时是怎么对您的,现如今她得到报应了。您应该感到高兴。”
老太太听了,笑起来,苍老的眼角皱纹如扇形裂开,语气似慨叹似快意:“是啊,把老三养成这样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想起当年于姨娘说的话,老太太道:“她当年对我说,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