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无数的行迹,也将真相掩埋在地下。
奉天门上廊内,刘启钰一身红色皮牟服端坐在龙椅上,威风八方地环视着朝臣,面色红润,神态中还带着一丝眉飞色舞。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刘启钰身侧一名公公尖细着嗓子道。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皇后娘娘的生父张敖张太师伛偻着身子,出列道。
“准奏。”刘启钰抬了抬下巴。
张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从衣襟内掏出奏折,双手呈上,道:“北方雪灾,民不聊生,臣上书《陈情表》,恳请皇上拨款赈灾,此外,所谓君子如玉,以身作则,臣恳请皇上带头全民节俭,将富余的银两捐予北方灾民,以图众志成城共度难关。”
张敖说着跪了下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刘启钰听着张敖所言,面色由红转青,最后变得铁青。刘启钰一拍龙椅,指着张敖道:“张敖,朕敬你是国丈,没想到你竟然口出狂言,意图造反!来人,将张敖除掉乌纱,押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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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宁负天下不负你
张敖抬头怔愣地看着刘启钰,似是中了雷霆万钧,他何时有过造反之言?不过是为民请命而已。张敖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朝臣们,朝臣们一个个低垂着头缄默不语。张敖轻叹了一声,明哲保身他也懂,自己抬手除掉了头上的乌纱,张敖跪下道:“敢问皇上,臣如何口出狂言?”
“哼!”刘启钰冷冷一哼,道:“请国丈好好去狱中反省一番。”
两个持刀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张敖,张敖猛地一甩开,道:“老夫自己走!”
持刀侍卫有些慌张地看了一眼刘启钰,刘启钰面色铁青地看着张敖,终是没有说话,任凭张敖自己端着乌纱帽昂首走了出去,侍卫连忙跟在他身后。
朝堂上一片死寂。夏侯玄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横眉竖目的刘启钰,看来刘启钰是打算大兴文字狱,自古谋权篡位者都是风声鹤唳,一丝风吹草动都担心有人复位。夏侯玄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缄口不言的众朝官,颇有唇亡齿寒之感。
…………
倾杯殿中,炭盆中的火焰跳动着,不远处,桌子上趴着一名容貌昳丽的女子,丝绸般的黑发未佩钗环,顺着肩头桌角垂坠下来,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摆动着,手上拿着一支炭笔,炭笔抵在宣纸上,宣纸密密麻麻地划了不少符号,看似凌乱,实则秩序井然。
夏侯玄踏进倾杯殿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致。夏侯玄伸手拿过椅背上搭着的披风,轻轻地披到叶妩身上,低头看向宣纸,鬼画符一般的符号,他虽然知晓她一定在推演,却不知道她推演的内容。
叶妩抬手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夏侯玄,夏侯玄就势抱住叶妩,蹭了蹭她的脸颊,问道:“写的是什么?”
叶妩将宣纸抽出来,看了一眼揉成团扔进脚下的纸篓,道:“想如何出其不意兵不血刃地变劣势为优势。”叶妩放下炭笔,道:“除了釜底抽薪,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
夏侯玄将叶妩抱起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将头轻靠在叶妩肩上,道:“阿妩,张太师被下狱了。”
叶妩心头一跳,忙问道:“他说了什么?”
夏侯玄叹了一口气,道:“他为灾民请命,甚至于写了《陈情表》,不知是那句话得罪了钰王。”
叶妩沉吟道:“大概问题就出在这里。文人用词遣句可能不经意间就得罪了帝王。”
“张太师为人谨慎,此次下狱应该是钰王等不及了,准备给皇后下最后通牒。”夏侯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叶妩,继续道:“张太师门下的一位侍郎下朝之时偷偷塞给我的。”
叶妩打开册子,上面三个大字“陈情表”铁钩银划,颇具气势,寥寥几行,阐尽老臣心。叶妩皱了皱眉头,手指停在其中的一句“君子如玉,以身作则”道:“张太师是不是在朝堂上也说了这句?”
夏侯玄看过去,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是出自《诗经》的一句,有什么问题?”
即便是睿智如夏侯玄,也看不透文字狱,而叶妩终究是站在千年的历史书脊上,纵观各朝,哪朝没有文字狱呢?叶妩合上册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子如玉,而钰王名字和封号中都带有‘钰’字,虽不是同一个字,但是‘钰’本身就是美玉的意思,这句可以解释为是影射钰王。以身作则,这个‘则’字与‘贼’字发音相似,甚至北地,这两个字是同音,如此一来,这句话不正是说‘钰王为贼,窃取江山’之意?”
夏侯玄愣了愣,道:“竟然可以作此解释,钰王未免太过于杯弓蛇影。”夏侯玄叹了一口气,道:“我已派人知会张太师,让他谨言慎行,却还是着了道。”
“既如此,今夜我们要再次入坤宁宫。”叶妩道。
夏侯玄拥紧叶妩,点了点头。
叶妩放松身子靠在夏侯玄身上,又翻了翻手上的《陈情表》,问道:“这几日雪一直下,看张太师的这份《陈情表》,似是形势严峻,外边到底如何了?”
夏侯玄伸手将《陈情表》拿了回来,道:“不容乐观。北方雪势很大,不少地方甚至有房屋被压倒的情况。道路被雪封,粮食短缺,甚至有些农民连开春的留种都吃了。”夏侯玄长叹一声,道:“最雪上加霜的是,皇位上的那位想要为顾眉生修葺温池,竟要挪用救灾资金。”
一时间,风声盈满了整个屋子,叶妩没有说话。昏君无道,视百姓为草芥,连张太师都无辜获罪,朝臣们明哲保身,必然不敢公然阻止,何况朝臣有多少是钰王的人尚且不得知。
…………
入夜,风声鬼哭狼嚎一般地刮过,却没有下雪。窗外树影狂动,好似不稳固的朝堂一般。
坤宁宫,夜明珠的光柔柔地照在皇后张嫣脸上,张嫣面色如纸,不施粉黛的一张脸在夜明珠下惨白得如同一具尸体。
“嫣儿,你真的决定如此了?”刘启镇面色若染了墨汁一般,黑得快要滴出墨水。
“皇上,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若是徐徐图之,先不说我爹那老迈的骨头能不能受得了牢狱之灾,遭受雪灾的百姓也等不及啊。”张嫣倔犟地看着刘启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落下。
“嫣儿,你受苦了。”刘启镇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张嫣身旁,就如当年那个走向她的太子一般,刘启镇握住张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