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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按住。

    黑暗中他已经看不见李舒脸上的表情,他说出来的话再也不是酒吧里装出来的那副随和的样子:“把他的衣服扒了。”

    他今天穿的一件白色衬衣,被人揪住衣领瞬间听到扣子崩落的声音,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他第一次开始后悔没有锻炼好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才……最讨厌麻烦了。

    眼前强光闪过,他听到了相机快门的声音。

    “你不是恶心我吗?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吗?一个喜欢被男人上的变态,要是让所有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觉得你和我,谁更恶心?”

    季末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他还能平静地和他对话。

    “谁让你们来的?”

    他们明显早有准备,他没对人好言相向,却也自认没有得罪过人,连相机都准备好了,不可能是因为他刚才的这句话。

    对面的人沉默了,旁边的另一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李哥,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做了走人,天都快亮了。”

    似乎是认准了他反抗不了,紧箍住他的手松了一些,季末看准机会,踹了人一脚转身就跑,或许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他看不清路,还没跑到巷道口又被什么绊了一跤,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人很快追上来,大概是真的被他激怒了,李舒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墙上一摔,发狠道:“你没必要知道是谁让我们来的,要怪,你就怪那个富家少爷,你的这些麻烦,可全都是他给你招来的!”

    头被撞得有些发晕,后颈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他想他知道是谁要整他了,他是真的,开始怨恨某个人了。

    因为靠着墙的缘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到耳畔异常清晰,艰难地转头,巷道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另一边一声惊呼:“李哥,小心!”

    紧接着听到的便是玻璃瓶在某人头顶碎开的声音,飞溅的碎片从他脸上擦过,有些轻微的刺痛。

    你这样无差别攻击很容易误伤别人啊!

    罩在头顶的阴影骤然消失,季末顿觉浑身的压力小了许多,抬眼看过去,现在成了李舒被人拽着头发死摁到墙上,听到他痛苦的闷哼,季末竟莫名觉得一阵快感。

    然而这股快感很快消失不见,巷道外的路灯照亮了对面的墙壁,他看到刚才出现的人举着碎掉的玻璃瓶,抵在了李舒的脖子上。

    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谁让你来的?”

    第43章 解释

    破掉的玻璃碎片紧紧抵在李舒的脖子上, 只要再加一分力就能割破颈动脉,当事的两人并不觉得,旁观的人看得心惊。

    巷道里追出来的另一人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落入下风的李舒,完全不敢靠近:“杀人可是犯法的,你……”

    “他不敢下手!”李舒说得掷地有声,却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 抬眼对上君珏阴沉的视线,他笑道:“你敢动手吗?你不就是想威胁我吗?我李舒贱命一条,能拉上你一个富家少爷陪葬, 吃亏的可是你。”

    “拉上我陪葬?你也配?”君珏手下一紧,利器下的皮肤已经被划破,他拽住李舒的头发磕在墙上:“忘了告诉你,我妈是个律师, 杀人的确犯法,你们做的事同样犯法, 我出于正当防卫杀了人,只要我去自首,加上未成年,最多判个七八年就出来了, 用我七八年的时间换你一条命,怎么样?你想和我赌吗?”

    玻璃片接触到的皮肤已经开始有液体渗出,李舒表情开始波动,刺进皮肤的玻璃片又深了一分, 身体本能地开始退避。

    没有人能真的不怕死。

    “我再问一遍,谁让你动他的?”

    李舒脸上笑容微敛,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那人站在巷道口朝暴露在灯光下的两人看了看,折身走向另一边躺着不动的某人。

    感受到有人扶他起来,季末刚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开。

    肖宇一边扶住人一边道:“别管他了,季末受伤了。”

    君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说不出的骇人,他从没见过他这副要把人撕了的样子,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

    “tmd老子废了你。”

    看着重新举起来的碎玻璃瓶就要插下去,季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已经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万幸的是,还是有人阻止他的。

    周世峰慢了几步跑到这里在巷道口急刹住脚,看到这副状况想都没想就冲进来将人拉开:“你疯了?会死人的!”

    落下的玻璃瓶没扎到要害,只划伤了李舒下意识举起来抵挡的手臂。

    被人死死地拽住,君珏腾不开手,还是不甘心地又踹了一脚。

    那边季末已经被人扶着站起来了,摸到他后颈的一片黏腻,肖宇一惊,看着前面还在踹人的某人喊道:“叫他们来的是陈筱筱,你杀了他有什么用,再拖下去季末会没命的!”

    这句话是最管用的醒神药,君珏身体一僵,发疯了一样把拽着他的人甩开,爬起来扶住人道:“你怎么样?”

    季末刚想说没事,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靠着墙躺在地上甚至撑着肖宇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意识都是清醒的,被人抱着晃了几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

    季末顿时郁闷至极。

    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这是季末晕过去之前,心里剩下的唯一一句话。

    看着几人迅速离去,李舒抚了抚还在流血颈侧,神情复杂。

    怀里的人没了反应,君珏心中一紧,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

    季末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只是窗外昏昏沉沉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伤的不算很重,有轻微的脑震荡,因为磕破了皮流了不少的血,还在输着葡萄糖。

    熟悉的人,熟悉的床铺,熟悉的天花板,他又住院了。

    平躺着有些压着伤口,他下意识侧头,撞上某人一张复杂的脸。

    “疼吗?”

    “……疼。”

    “……”

    君珏从床边站起来,“那我扶你坐起来。”

    季末也不拒绝,任他将床头摇高,撑着他的手坐了起来,后面垫了靠枕,他就很自然地靠了上去。

    骤然直起身子,头部有些发晕,但后脑的疼痛倒很有效地缓解了不少。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饿了吗?”

    他本来想摇头的,扯着伤口有些疼,于是开口:“不饿。”

    这葡萄糖大概是一直吊着的,根本不觉得饿。

    君珏垂手站在床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季末抬头看他:“借我靠一下。”

    “…?…”

    见他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