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庞掀开胡天的裤腿。胡天小腿上一圈血痕。痕迹同地格中前番锁住银庞的脚镣相似。
“嫁术阵?”银庞抬头问胡天。
“矫情个屁啊。”胡天扯回自己的腿,再揪起银庞的后衣领,“来看地格!”
“怎么?”银庞不情不愿地看向地格。
“这玩意儿是什么做的?传闻古塔荣氏的炼器术不错,这也是他们的东西?”
“自然如此。”荣枯说着,敲了敲地格。
地格壁垒有一尺厚,自侧面看,切面光华润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而这地格任凭胡天刀劈斧砍,烟熏火燎,都是纹丝不动。
胡天感叹:“这般炼器的术法,也是了不得。”
“非是如此。”此时有人高声说。
胡天转头,鹿戈带着一群魔族并前番胡天“戳死”的囚徒赶到。
鹿戈上前对银庞施礼:“主上,四下的魔徒基本清理干净。”
银庞点头。
胡天问出声应话的那修士:“你刚才说‘非是如此’,说的是荣氏的炼器术?”
胡天此时已是恢复了往日神态,好奇之色尽在眉宇之间。
那人族修士点头:“荣氏精于炼器术,非是纯粹炼器。更多是阵法辅佐。”
“但我有读阵法阵纹的神通,却是读不到地格里有阵法啊。”胡天反驳,“里里外外都没有。”
“镶嵌其中。”修士道,“箱壁主体该是玉石,其中写阵法。外面写隐阵,再以熔浆浇筑。”
胡天恍然大悟,追问:“可有破解之法?”
那修士尴尬摇头:“某只是浅薄了解,现下也只推演出铸造之法。”
那么想要破解地格还是困难,如此荣氏的实力可窥一斑。
胡天心中对荣枯感叹又警惕,看向那修士道:“先生已经很是了不起。不知先生贵姓,可有联系的方式,日后可方便聊聊炼器术?”
胡天堆笑,目光灼灼。
那修士方要开口,却是被身边的方脸修士拉住了衣袖。
方脸修士低声提醒:“小心点,这是个魔徒。”
胡天窘迫。
银庞冷脸看鹿戈。
鹿戈跨出一步,提醒:“这是将你们送出侗螽堂的大人。更是铲除侗螽堂的大人。”
这帮修士此番跟着鹿戈回侗螽堂,多半是要来见救了他们的修士。
此时闻言,精通炼器术的修士忙躬身施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胡天摆手:“客气了,就是顺手。没将诸位吓到就好。”
差点吓死你晓得不?
鹿戈在一边翻白眼。
那群差点被胡天吓死的倒霉蛋,却是对胡天感恩戴德。
纵然胡天是魔徒,这群修士也是纷纷要报恩。
胡天想了想,却是不客气:“诸君执意如此,我也不能拦着。若是有书册的最好给书册,有法器的也挺好,材料也行,妖植灵株绝不嫌弃。”
胡天还真收起礼来。
可惜这些修士多半也拿不出像样的谢礼。幸而胡天也不嫌弃,还拿出灵石做回礼,见了十分落魄的修士胡天还要多给些灵石。
一圈下来,胡天将这些修士擅长的术法、性格、名姓、来历都摸了个透彻。
竟然个个都有特长。
人才啊!
胡天恨不得将这一群都掳去天彦山存放。
胡天道:“此番相遇也是缘分,给我个机会与诸位结识。”
“还没问过这位魔……”
有修士开口又停住,没有谁愿意称呼自己的救命恩人为“魔徒”。
所幸又机灵的修士道:“还未请教这位魔君尊姓大名。”
胡天并不在意称呼,拱手作揖:“诸位不必记得我。只消日后天彦山有求于诸位,还望诸位能不吝赐教。”
如此也是善缘。
待到众修士离去,银庞却在一边撇嘴:“你倒是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个天彦山嘛。”
“怎么,不给啊?”胡天冲着这人魔翻了个大白眼,“关你屁事儿。”
“怎么不关本尊的事!”银庞没好气,“说的好像天彦山救了他们,现下却要我朱门炉鼎楼安置这群修士!”
胡天闻言“噗嗤”乐了:“报恩啊,懂不懂啊你。没我这次深入险地,你都被人戳了对穿了。”
银庞翻白眼。
鹿戈驰援:“胡道友,此番若是将天彦山泄露出去,怕是荣枯那边就要……”
胡天闻言猛然拍脑袋:“擦,大意了!”
他忙着给天彦山集聚人脉,却忘了,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是天彦山端了侗螽堂。荣枯去报复怎么办?
天彦山现下还经不起折腾。
胡天急忙拿出玉简来给穆椿写信。他将此番情形都汇报,接着千叮咛万嘱咐——
荣枯在暗,古塔荣氏实力了得。天彦山需韬光养晦,来日方长。
胡天写完,将玉简塞给鹿戈:“给我挂个流云牌寄走啊。”
鹿戈眼角抽动:“胡道友为何不自己去寄?”
“忙着呢。”胡天挥手,“不能白来一趟侗螽堂啊……”
这人说着话,已是钻进了废墟里。
胡天在侗螽堂的七日,除了日常抱着小蛋反省自己,以及没事儿“戳死”囚徒,还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儿——将侗螽堂的仓库摸排清楚。
胡天跑去找仓库,银庞跟过来。
胡天问:“你干嘛跟着我?”
“报恩啊。”银庞笑道,“魔君大人特意深入险地,救本尊于危难,本尊以身相许报恩好不好?”
胡天挑眉:“好啊,你说的啊,那挖吧。”
胡天说着,自指骨芥子之中掏出两把铁锹来。一把给了银庞,一把自己攥在手中狂挖起废墟仓库来。
向后五日,胡天便是在侗螽堂废墟之上收刮。
银庞时不时抱怨:“你到底有多穷?这么个小仓库都不放过。”
“别废话了,”胡天吆喝,“快挖!”
五日后,胡天几乎将侗螽堂掏空了,满载而归。
坐在舆辇中,胡天给自己这次收刮来的物品建账,时不时拿出一个东西来问银庞或鹿戈。
银庞想着胡天如此猜谜都是为了那个谁。
这人魔不由怒道:“你那么穷,还不如嫁我。”
胡天上上下下打量了银庞,继而撇嘴摇头。
“靠,你什么意思?”银庞怒。
胡天乐:“我已经有最好的了。”
“嘁。”银庞颇多不满意,“他现下都不在这儿了,况且——”
银庞低头笑,乜胡天:“如今我们才是最配的。”
胡天不搭这一茬。
银庞没了捧哏只好自己上了:“为什么呢?你看,你是魔徒,我是人魔混血,都是差不多……”
“别瞎说。不一样。”胡天打断银庞,“你当我蠢?”
人魔混血是天生而成,银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