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磬片击打起来。
“一。”
“二。”
“三。”
“四。”
“五。”
却也是半声不响。
“五”字话音方落,司坤满脸血污冲了上来。
司坤此时早杀红了眼,思及此战已输,此后前程难料,此刻只想与胡天厮杀同归于尽。
胡天见了司坤,更是满肚子火,但仍将磬片又撞了一下。再翻身来,举起玄铁剑,挡下司坤一击。
胡天再与司坤打将起来。
归彦也来帮忙,对准司坤那张脸狂踩一通。
三者便是围着雷纹木架,战成一团。
司坤披头散发,长剑乱舞,其势猛撞,似有疯癫之态。胡天左手携剑,因势落招,机变应对,风姿气态不落。
胡天虽是损耗极甚,但此时酣战全心投入。乍然念起,再以剑首击血玉磬片,竟是畅快。
“七!”
那血玉磬片忽“叮”一声轻响,其声细弱。
声起入耳,胡天神念微动,宛如风吹麦浪,层叠而去。
胡天说不出其中意味,再起一式,便是念从剑起,灵随脉行。
如此运转,司坤袭来,胡天却不以他为重,挡去一击再以剑首敲击血玉磬片。
又是“叮”一声,细小微弱。
胡天忽觉周身痛楚骤然消逝,身随神往,如沐天籁。招式起落间,神念灵气周身运转开去。
不自觉数道:“八。”
胡天心驰神往,一时流连忘返。
不想此番却将司空激怒。他直拼尽全身修为,对准胡天砍下。
胡天却只抬腿,便是一脚踹飞司坤。
可怜剑招却止,忽觉恍然若失。
胡天不觉再起一式,不见司坤来,便猛然转身,击向磬片。
“叮”这一声响,却也不甚真切。
胡天不满,全身灵气神念些许凝滞,心神空荡,好如胸口洞开,铁水直入。
胡天深吸一口气,猛然提剑起手,砍将下去。
便听一声“叮”,终是真真切切。
胡天心口凝滞轰然散去,再凝聚。胡天再起一式撞上,再撞,再一下。
“叮——叮——叮——”
周身神念灵气便如潮水,一去一回,一涨一落。
三番起落,胡天撤招而去。
听磬片“叮”地又一声。接着却是不撞自响。
“叮——叮——叮——”
直又响了六声。
登时,腾云忽散,长空旷野,磬片脆音响彻回荡。
胡天欢欣,拄剑倾耳,心随声去,骤然荡开,无限开阔。群山沧淼,湖海连天,尽在心怀,翻覆随意。
其时,磬音未落,山岳震动,镇德碑 蜃影晃起。
若水部弟子一片大乱。
高台之上,刘眩鹤冷肃:“宗主,恐生变故!”
穆氏家主冲上前来皱眉:“穆尊,是否出手阻止胡天乱来!”
穆椿手上钓竿一闪,挥开那人。穆椿再瞥一眼宋弘德。
宋弘德当即手捻一诀。顿时地上红绸升起百丈高,便将众弟子与镇德碑投影亭隔绝。
便是此时,镇德碑中蜃影猛然升高变大,顷刻成就百丈高。直将胡天纳入其中。
一声自万丈高空落下:“止!止!止!”
洪钟暮鼓,苍然浑厚。
高台之上,众皆惊骇:“祖师赐字!”
此声非他,正是善水宗开山之祖书镇德碑之人,姬震德。
穆椿一言不发,躬身而下。
待三声“止”字落下,胡天心神骤然回归,自天际落其身,自四肢归于心,自皮相涌入七魄,自七魄直击三魂。
识海震荡,“嘭”一声神念凝实,接着一道“止”砸来,又一道,再一道。
直把胡天向冰冻海面砸去。
“叮当”落在海面上,海面冰冻苍茫好似镜面。胡天再看,往昔该是雾气的地方,一颗珠子蹦来蹦去。
卧槽?我成珠子了?不,结丹了?
胡天愣了愣,神念运转,却觉得识海、七魄、皮相,尽在感知之中。
内视如此!
胡天直要长笑,再运转内丹。
便见冻海之上,多出三岛,各有一个“止”字。
胡天正待细看。忽而“嗷”一声,从识海中闪光的六芒星中传来。
胡天心神猛然凝滞,便是睁眼回到了现下。
胡天此时仰面倒在地上,归彦趴在他胸口。
胡天举起右手,已然恢复。胡天立刻抓了归彦蹦起来:“我结丹了!”
归彦:“嗷?”
胡天蹦来蹦去:“咱今晚上吃大餐庆祝!”
归彦:“嗷嗷!”
胡天拿脑袋撞了撞归彦,再转头要去找他师父。
才见四下一片狼藉,尘土飞扬。
身边雷纹血玉磬片晃动,镇德碑蜃影亭烂成一堆。镇德碑蜃影却是高大威猛,把他都包进去。
“完了,玩大了。”胡天抬头凝视,愣了半晌,抓了抓归彦,“我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正说着,镇德碑蜃影疏忽消失,尘埃落定,浮云散去。
穆椿缓步走来,及至近前。
胡天眨眼。
穆椿面无表情:“张嘴。”
胡天“啊”了一声,一颗药丸落入胡天嘴里。
穆椿:“吞了。”
胡天梗着脖子把药丸咽了,才问:“师父我是不是结丹进阶了?就这么结丹了?”
穆椿点头。
胡天立刻不纠结结丹太简单,只喜形于色:“师父,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很好,为师面上光鲜。“穆椿点头。
胡天蹬鼻子上脸:“那师父,这亭子烂了,能不能给点钱让我赔?”
“你自己去找沈桉要钱。”
胡天立刻“咕噜”一下躺在了地上。
此时宋弘德赶到,忙上去问:“这是如何了?”
穆椿看向胡天。
“被亭子吓得。”胡天哼哼唧唧,“宗主,能不能少赔一点吗?”
第80章 十八
宋弘德闻言, 推脱道:“我只是宗主……”
他话未说完,穆椿忽道:“不妥。”
胡天愁眉苦脸:“师父你都不偏着我点, 回头找你麻烦的可是沈老头儿。”
“你称呼得不妥。”穆椿说着看向宋弘德。
宋弘德不解, 欲询问清楚:“师叔?”
宋弘德叫自家师父“师叔”,那自己该称他啥?
胡天恍然大悟,爬起来张嘴就道:“师兄, 看在师弟年少无知的份儿上,您就让宗里少罚我一点钱吧!”
宋弘德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偏着细较起来,这一声“师兄”半分错处也无。
可被个刚结丹的三阶叫“师兄”, 这算什么事儿!
幸而此时旁人离得远。
宋弘德正欣慰,却见若水部众人从高台上走下,司家更是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