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身后响起。
云姗诧异的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佝偻着背一脸狡黠笑容走过来的江云祁。
男人一把推开她单薄的身子,强行的将里面的所有钱都掏了出来。
“江云祁,你给我滚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云姗身体气力不足,推不开这体重比自己重一倍的男人。
江云祁却是充耳不闻,掏出里面的所有钱,却是嫌弃的瞪了一眼,“就这么一点?你给那个小子凑得医药费呢?我记得里面可是有七八千了。”
“啪。”云姗重重的打了对方一拳头,吼道:“江云祁,你还有没有良心,他可是你的儿子,你把我们母子两赶出来就算了,现在连你儿子的救命钱你也想拿走了吗?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他就是一个傻子,救什么救?把钱给我,快给我。”
“都没有了,早就被你欠下赌债的那群人抢走了。”
江云祁将她推开,“怎么会没有了呢?你说说,你是不是又藏在什么地方了?”
言罢,男子开始翻找着这本就是残破的家。
云姗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血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抱紧着自己的儿子,无能为力的看着将整个家里的东西翻得一团乱的男人。
江云祁恼羞成怒的摔下杯子,“你他妈究竟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还有钱吗?”云姗嘲讽的笑了笑,“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这个嗜赌如命的烂人。”
“你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下了这么一个混蛋玩意儿。”江云祁指着愣愣发呆中的小孩。
云姗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恶狠狠道:“虎毒不食子,你他妈连畜生都不如。”
“滚。”江云祁反手就是给了她一巴掌,“我告诉你,我明天会再来,你如果不给我钱,我就把你们两母子一起卖了。”
云姗脱力般的坐在地上,最后竟失去意识的晕倒在地上,血水湿了她的整件上衣,整个世界里,除了这冰冷的红,再也没有了别的色彩。
小男孩坐在一侧,望着她,望的出了神,最后竟是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血水。
沈琦见此一幕,瞠目结舌,竟是没有喊停。
小男孩的小手擦拭着她额头上的血液,很是用心。
金嘉意睁了睁眼,同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帮自己擦掉脸上血液的男孩,嘴角微微上扬,“小梦?”
“妈、妈妈。”
全场寂静。
小男孩稚嫩的童音就像是刻意被放大了之后回荡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小梦已经是六岁的孩子了,听福利院的院长和老师们说过,这个孩子从出生就没有说过话,连哭都不曾哭过,每一天都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日复一日的画着画。
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他的手里习惯了握着一支笔,好像只要给他一支笔,他就能把自己的眼里看到的,心里想着的,梦里见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这么安静的被他画出来。
“你叫我什么?”金嘉意捧着孩子的脸,入戏般的激动不已。
小男孩低了低头,在那么一刹那,他的眼瞳里好像有了别样的色彩,但也只是昙花一现,随后恢复如初。
金嘉意不敢过多的逼迫这个孩子,抱了抱他温暖的小身子,“小梦会说话了,小梦叫妈妈了。”
沈琦心底动容,坐在摄像机前,沉默着抽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在眼瞳里,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剧组转拍外景,是云姗逼不得已下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夕阳西下的繁华大都市里,有疾驰行驶的车子,有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独独他们两母子,衣衫褴褛,显得多么的格格不入。
云姗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她的小推车上孩子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他的眼中没有大都市的喧闹,依然只有他的小小世界。
“小云啊,你要多吃点,工作那么辛苦,别一心只想着孩子。”
云姗一旁的一名中年妇女将自己饭盒里的一块肉拨到了她的碗里。
“徐姐,你不用这么照顾我,孩子正在长身体,他多吃点肉是应该的。”说着云姗又把肉递到了男孩的嘴边。
小男孩看了看她,嘴巴一张一合就将整块肉吃了进去。
所有人都没有再劝说她什么了,大家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有问题的孩子,一个个都知晓她的困难。
“咔,好了,今天收工。”沈琦如释重负的吸了一根烟。
场工们开始清理着片场,夜幕下的大城市,虽说繁花似锦,却是冷冷冰冰。
金嘉意脱下了戏服,径直走向沈琦身边。
沈琦见她靠近,忙不迭的把香烟熄灭,顺便再哈了哈气去除嘴里的烟气。
金嘉意笑道:“导演不用这么谨慎,闻一点点烟味没什么关系。”
沈琦轻咳一声,“没办法戒烟了,我这样的工作需要长时间的保持清醒,除了咖啡外,这香烟是不二之选。”
金嘉意并不打算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道:“我明天有一点私事,想跟沈导请一天假,您看行吗?”
沈琦犹豫了片刻,虽然整个剧组都在进行着高强度的拍摄进度,缺少女主角的确会耽搁不少进程,但这女主角可是自家的小祖宗啊,怎么也要批假啊。
金嘉意看着他迟迟不曾回复,继续道:“沈导觉得为难?”
沈琦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嘉意明天如果有事可以不用过来了,我会拍摄别的演员的戏份。”
金嘉意莞尔,“谢谢导演。”
“嘉意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金嘉意走上保姆车,车子疾驰而去。
陈艺翻了翻行程表,不明道:“你明天有什么事?”
“我需要去看一场比赛。”金嘉意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已经连续一周都在赶拍,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特别累,累到只要靠在椅子上眼皮子就会开始往下拉。
陈艺知晓她需要休息了,将毛毯搭在她的身上。
……
隔日营区:
陈亦城有些紧张,这里是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的竞技场,偌大的会场中心,群起激昂,军营里的汉子高唱着队歌。
莫易卿坐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