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出尔反尔,席总还真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商人,既然席总三番四次觉得协议不妥当,何不销毁了,免得费心思。”
席宸靠在椅背上,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侧的那瓶包装精美的酒盏上。
金嘉意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挪了挪身子,继续道:“我这个人骨子里不喜欢被人愚弄,还望席总尊重我,如若非得得寸进尺,别让我最后与你鱼死网破。”
“我是个绅士,既然夫人这般说了,我也就这么做了,我尊重你便是了。”
“……”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前一刻还是针锋相对,转眼就妥协了?亏得她准备唇枪舌战一番,最后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好憋屈啊。
“我已经尊重你了,现在该换你了。”席宸再道。
金嘉意不明他话中之意,还未反应过来,掌心一空。
席宸将酒盏攥在手心处,唇角微扬,“我说过少碰酒精这玩意儿,夫人也要学会尊重我的发言权,这瓶酒我先替你收着。”
“等等。”金嘉意急忙追上前,哭笑不得道:“不用席总费心了,我自己放好便是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话。”席宸看着扣上酒盏的那只手,笑意浅浅。
权衡利弊之后,金嘉意悻悻的缩回手,贝齿轻咬红唇,“席总可要给我放好了,如果碎了漏了,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席宸望着她,听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得到一句话,笑意更浓,“我听陈艺说你的戏份大约还有三天。”
金嘉意点点头,“席总难不成又要替我安排下一部剧了?”
“三天后我有一场聚会,需要你的出席。”席宸道。
“协议里嘱明了除了席家家会以外,别的聚会我一概有拒绝权。”
“我忘了说,协议后面还有附属条例,一切变数女方没有反对权!”
“……”
席宸抬手拂过她的脸颊,微暖的指尖下是她柔和的皮肤,他放低着声音,尤带三分温柔,“叶氏家宴,没有闲杂人等。”
金嘉意弹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你耍我?”
“嗯!”言简意赅的回复。
金嘉意瞠目,她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承认了,还承认的如此坦坦荡荡。
“滚!”金嘉意忍无可忍抬抬脚一踢,只是这一次扑了空。
席宸握住她腾空而来的右脚,莞尔,“我还有公务,你好好休息。”
金嘉意怒不可遏般瞪着走出房门的身影,十指握拳,长长的指甲刺进皮肉中,泛着轻微的疼痛。
席宸反手扣上身后的门,当视线落在不远处未曾离开的身影上时,笑容在脸上戛然而止。
邵梓易同是闻声望来,四目触碰:这个男人莫非就是她背后的金主?
席宸看着对方,悠哉悠哉的抬起右手,就这般当着对方的面将那瓶珍贵的酒盏丢入了垃圾桶内。
“咚!”闷闷的一声响,随后一阵阵酒香溃散而开,久经不衰的弥漫在走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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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大爷好讨厌哦,好想打他怎么办?
第七十三章 家人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邵梓易敛了敛眉,一言未发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席宸拿出手绢,好像是手上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般嫌弃的反复擦着。
“你——”邵梓易还未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只见对方从容的转过身,就这般无视着他的存在走向电梯方向。
从影数年来,凭借自己的人脉和演技,虽不说众星捧月,但也算是演员中的佼佼者,大多数的为官为商者对他也会有三分悦色。
如此的视而不见,只怕是他这些年来遇见的唯一一次!
邵梓易紧了紧手里的拳头,掏出手机,语气漠然:“替我查一个人。”
“邵先生请说。”
邵梓易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的监视器,他倒要看看金嘉意背后的金主有多硬的台子!
……
清风徐徐,金嘉意睡意惺忪的半靠在剧场的椅子上,最近难道是赶戏赶的太急了?不止腰酸气软,整天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金姐,到你了。”助理小心翼翼的说着。
金嘉意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阳光虚虚晃晃的落在瞳孔里,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住双眼。
不远处是已经换好了装的林志扮演者,赶了一个月的戏,终于即将落幕了。
“好了,开始。”沈琦坐在高架上,目光如炬般盯着屏幕。
林志从轿车内走出,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果篮。
路过的阿婆见其过来,喜笑颜开道:“小志啊,好久没见你回来了。”
林志附和道:“是啊,清明了,公司这才放假。”
阿婆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笑道:“你姐姐也好久没有出门了,你回来也去看看她。”
林志顿了顿,“好的,我这就回去。”
路过的青石板,还是童年时林云牵着他最常走的那条路,阳光透过街道两边的树缝稀稀疏疏的落在地上,微风一过,落叶翩跹。
废旧的老屋,散发着一股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林志推开门的刹那,眉头不由自己的紧蹙,虽说林云是个残疾人,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是很爱干净,决然不会让屋子里发出如此难闻的臭味。
看着屋内那落满了尘埃的桌子,林志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整个屋子犹如人去楼空过后的死寂,难道林云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咚!”轻咛的一声响,惊醒了木讷中的林志。
他急忙推开那扇早已是摇摇欲坠的老木门。
漆黑的屋子,没有光线的颓废,床上躺着一具轻微颤动着的身体,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沉重的呼吸声。
“姐?”林志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被子略微的起伏了一下,显然对方听见了什么想要起床。
林志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借着窗沿边那微乎其微的光线看着床边的女人,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唇角裂开一道道血痕,眼窝深陷,连呼吸都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犹如一具将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