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精神恍惚中,好些奏折他似乎都看了,也似乎完全没有看。
总管大太监取出了皇帝陛下批阅的奏折,交给了前来回事的人。
内阁大臣相互看了一眼,在看到奏折上落下的印章之后,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们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不同了,他们的眼前有了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任由他们发挥。
权利就是这样一点点被吞噬,皇帝还没有意识到,他刚刚从内阁中夺取回来的权力,在他还没有享受的时候,已经在悄然的流逝。
内阁和皇权,从来不会一心,朝政交给这样一群人,老百姓的苦日子才真正的开始。
登闻鼓响了,圣祖皇帝留下的遗训,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只要登闻鼓一响,来人活着熬过了刀山火海,皇帝就必须要为敲响登闻鼓的人主持公道。
然而,登闻鼓已经响了很久,告状的人撑着一口气,一直在等着。
周围的人从一开始的惊讶,后来逐渐变得麻木,陆陆续续赶来的人见到眼前的场景,低声了说了几句,纷纷转身离去。
世道乱了,还是少惹一点麻烦吧。
从清晨到太阳升起,暖暖的阳光照射在那位告御状的男子身上,他身下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然而路过的禁卫军却没有一个人去看上一眼,仿佛那里什么都没有。
气息一点点微弱,脸色一点点苍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男子嘶哑着嗓子喊道:“苍天不公啊!”
语落,气绝。
“晦气。”身穿朝廷官服的男子道,掏出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手,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卑职明白。”禁卫军副统领道。
“好好干。”男子道,语意深长,迈步朝着皇宫外走去。
白色的手帕缓缓的飘落,慢悠悠落在了死者的身旁,雪白的手帕上很快就沾染上了鲜红的颜色,那是鲜血的艳丽。
“哼!”轻哼一声,男子抬脚走了过去,如同路过了一只蝼蚁,连让他看上一眼都没有资格的蝼蚁。
登闻鼓就这样响了,然而,皇宫的大门始终没有为这人打开,他的冤屈,大概只有阴间的阎罗王会为他主持公道吧。
中午时分,天空中高悬的太阳还没有来得及释放自己的威力,天空中突然飘荡起来纷纷的下雨,雨势很快就变得大了起来,行人纷纷躲避,皇宫门口的那摊血迹很快就被冲刷干净。
京都千里之外。
“贼老天,怎么偏偏遇上这么一场大雨。”浑身铠甲的男子道,满脸的络腮胡须,看起来很是粗狂。
原本赶上半日的路,他们就能够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城镇,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彻底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行军计划。
“将军,王爷让您过去。”传令兵在外面喊道。
“知道了。”男子答应一声,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话,大步朝着主帅所在的地方走去。
抚远王穿了一身银白的盔甲,整个人看起来英气了许多,没有了那种暴躁的感觉。
“王爷,这么一场大雨,咱们被拦在了这里,赵王和长庚王他们肯定都超过咱们了。”盔甲男子道。
京都现在就是放在那里肥美羔羊,谁要是先到一步,谁就有了主动权,他们家王爷要是去的晚了,到时候只怕是连一口羊汤也喝不上。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见
抚远王抚摸着手下的行军地图,没有说话。
营帐中很安静,盔甲男子嘟囔了几句,也不吭声了。
抚远王道:“这里距离冀州还有多远?”
盔甲男子道:“不足百里。”
赵王道:“咱们暂时留在这里,本王要等一个人。”
冀州是去京都的必经之路,那个人要去京都,肯定会经过这里,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要到了。
营帐中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自家王爷要做什么,为何要留在这里?
盔甲男子道:“王爷,赵王他们可是已经过了冀州了。”咱们真的要留在这里吗?虽然外面下着雨,好吧,雨是有点大,但是兄弟们还是能够坚持一下,多少可以赶路,这样就可以快点到达京都。
抚远王道:“不用了,就留在这里。”
抚远王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几个人无论心中怎么想,只能答应,各自出去吩咐手下的将领,安营扎寨,暂时休整,等到雨停了之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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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斥候营来报,冀州附近发现了抚远王的军队。”柳州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冀州刚刚传来的消息。
冀州城外留下了一些伤兵,暂时休整,一边也是在关注着冀州的情况。
云墨闻言道:“路过吗?”
冀州是去京都的必经之地,这些日子很多藩王都从冀州城外路过,并不稀奇。
柳州摇头,“消息上说,抚远王在冀州城外安营扎寨,看情况似乎打算暂时在那里休整。”
云墨微微诧异。
冀州算是京都的一道屏障,然而京都才是这些人此行的最后目的,这个时候不赶着去京都,留在冀州做什么。
云墨接过柳州手中的消息,只见那上面写着,抚远军驻扎在冀州城外百里之外,抚远王遣信使前来,希望能够见上殿下一面。
云墨呢喃:“抚远王?”
这个总是跟在赵王身边,听赵王的话,如同赵王手下忠心的狗一样的王爷,到底要做什么?
柳州道:“殿下,见不见?”
云墨道:“见。”
既然抚远王想要见上一面,那就见上一面,有何不可。
抚远王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得到回复之后,大帐中的烛火,许久都没有熄灭。
心腹爱将之一道:“王爷,属下陪着您去。”
心腹爱将之二道:“王爷,属下也去。”
大帐中的人都是抚远王的心腹,此刻知道自家王爷要去赴武王世子的约,一个个表情激动,喊着话都要去。
抚远王摇头,开口道:“你们都不用去,本王自己去就好。”
心腹爱将们着急了:“王爷,这怎么行。”必须不能同意啊,那位武王世子多么厉害,冀州,荆州,这一个个哪个是好惹的地方,还有朝廷的算计,层层阴谋,结果还不是让武王世子化险为夷,不但平定了叛乱,队伍还越发的壮大。
心腹爱将们看着抚远王的眼神充满了关爱,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自家王爷这么一去,就是孱弱的羔羊误入了狼群,这狼可不是吃素的动物啊。
抚远王被属下吵的脑仁都疼。
抚远王看着属下,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带着你们过去,本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心腹爱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自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