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纠的对面,中间隔着歌舞的空场,吴纠想起棠巫说的话,便假借看歌舞的空当,目光穿过人群,仔细观察了一下公子白。
公子白真的不去夹细小的东西,而且也不会去夹沉重的东西,起初他用筷箸的时候不会发抖,不过很快,喝了几杯酒之后,公子白用筷箸的时候就会发抖,而且越来越抖,最后公子白干脆不吃东西了,将筷箸往旁边一放,最后恐怕连酒杯都拿不起来。
吴纠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公子白的手,真的和棠巫说的一样,根本就是残废。
吴纠好奇的观察着,齐侯无奈的说:“二哥,你再这么看下去,公子白没发现,孤可要吃味儿了。”
吴纠正干正事,齐侯突然撒娇,吴纠说:“没看寡人干正事儿呢么。”
齐侯说:“二哥宠爱孤,难道不是最重要的正事儿么?”
吴纠正掩护着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准备继续观察公子白,结果就听到齐侯说这种臭不要脸的话,顿时差点喷出来,呛到了自己,“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齐侯连忙递给他一张帕子,还给他拍着背,低声说:“二哥,你看看你,多大了,真不小心,喝酒还能呛着,呛坏了孤该心疼了。”
吴纠瞪了齐侯一眼,若是齐侯不说肉麻的话,自己也不会呛着。
吴纠眼神红彤彤的,瞪了一眼齐侯,那真是水光潋滟,风光无限,齐侯幽幽一笑,低声说:“二哥你再勾引孤,孤可不客气了。”
吴纠真想撬开齐侯的脑子看看,明明是瞪他,怎么就成勾引他了,齐侯的眼睛是不是长着出气儿用的?
吴纠刚想要和齐侯理论理论,齐侯突然拍了拍吴纠的手背,低声说:“大庶长出去了。”
吴纠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大庶长离开的背影,走出了幕府营帐。
吴纠说:“他去干什么?”
齐侯说:“孤哪知道?不过若是二哥想知道,咱们跟上去就可以。”
吴纠当然想知道,不过感觉冒然跟上去也不好,万一大庶长只是去如厕,岂不是很尴尬么?
吴纠还没考虑好,齐侯却拉住他的手,将人拉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吴纠离开了幕府。
两个人离开了幕府,大庶长还没走远,齐侯要跟上去,吴纠连忙抓住他,说:“等等,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齐侯挑眉说:“二哥你别出声,就不会被发现。”
吴纠还没反应过来,齐侯突然一把抱住他,吴纠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齐侯已经抱着他,快速往前冲,悄无声息的跟在大庶长身后。
吴纠惊讶齐侯的臂力,自己虽然身子骨不是太结实,但是好歹是一个身高正常,并且成年的男子,身子骨肯定不轻,齐侯抱着自己一路往前跑,竟然稳稳当当,连个颤都不打。
大庶长偷偷走出了行辕大门,还左顾右盼的看了一阵,这才继续往前走去,上了前面一个小山包,上山之后没走多远,很快停了下来。
齐侯为了避免被发现,就将吴纠放下来,然后半蹲下,说:“上来,孤背你。”
吴纠惊讶的说:“做什么?”
齐侯看了一眼头上,说:“上树。”
吴纠更是吃惊,不过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又有人来了,从他们后背,若是再迟疑,可能会被人发现。
吴纠赶紧让齐侯背上自己,紧紧搂着他的脖颈,齐侯双手交错,竟然很顺利的带着吴纠就爬上了旁边一颗茂密的大树。
齐侯的动作仿佛是一只壁虎,双手交错,快速的向上攀爬,应该说是游走,手指仿佛鹰爪一样,扣住树木的凸起,身形灵动矫健,一个磕巴都不打就爬了上去。
齐侯上了树,将吴纠放在一根树枝上,伸手搂着吴纠,以免他摔下去,低头往下看了看,说:“来人了。”
方才吴纠就听见了,这会儿低头一看,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吴纠能看到,大庶长身边真的又站了一个人。
是个陌生人,反正吴纠不认识,他们站的地方高,正好俯视着大庶长和那人,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不过说话声音还挺清楚的。
那人拱手对大庶长说:“大庶长。”
大庶长说:“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人哈哈一笑,十分得意的说:“放心好了,寡君虽然起初不怎么同意,但是有我们夫人呢,夫人已经完全说服了寡君,我郧国的军队早就出发了,明天黄昏,便能进从郧关进入上庸,静等与大庶长合作,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吴纠与齐侯对视了一眼,这信息量还挺大,原来这陌生男人是郧国的人,与大庶长来通气的。
看起来郧子是不同意和大庶长合作的,至于为什么,这还用说么?大庶长可是兵变,僭越了秦伯,还要谋害楚王,若是失败,一下得罪秦国和楚国两个大国,郧子到底还有些脑子,怎么想也不敢。
但是架不住郧国夫人的游说,吴纠都想的出来那个势利眼,却有眼无珠的郧国夫人怎么游说,无非是已经得罪了楚国,反正都是要死,干脆先下手为强等等。
说起那郧国夫人的有眼无珠,当真是让人拍手叫绝,她大女儿和斗伯比,本是一段良缘,小子文日后长大,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楚国令尹,权倾朝野,威震四方,然而郧国夫人偏偏觉得斗伯比已经退隐,配不上他们郧国,就是不让女儿嫁过去,还把小外孙给扔了,这梁子结的也太大了。
斗伯比虽然退隐,但是撑起了斗家三分之二的家业,可以说至少三分之一的楚国朝廷,也是这个退隐的斗伯比用名声撑起来的,而偏偏郧国夫人看不起他,总觉得他退隐就没势力了,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郧国夫人却还嫌弃。
吴纠也是当真无奈的,郧国夫人眼睛瞎,还不是偶然行为,这不是么,又要和秦国大庶长联合起来兵变,吴纠觉得,就算没他们楚国,郧国也迟早要完,而且还是被自家夫人给顽坏的。
大庶长一笑,说:“好,咱们就等着在盟会上,用楚王和秦伯的血,歃血为盟了!秦伯他老了,不中用了,也是该退位让贤了!”
那男子说:“这……大庶长,您真的准备推举公子白为新的秦国国君么?公子白不是个残废么?”
大庶长笑着说:“不过是骗骗奶娃娃的说辞罢了,公子白一个残废,一个废物,如何能与我挣?秦国嘛,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公子白如今是行辕将军,行辕中的秦军他可以随意调配,不受约束,咱们只是暂时利用他罢了,等儿子杀了爹,咱们再抓住公子白,治他一个弑君杀父的罪名,这罪名一出,秦国人肯定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到时候……咱们只能顺应天意,剁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