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木头,就拿了一块帕子,垫着手将地上一只死鸟捡了起来,地上很多死鸟,吴纠简单的观察了一下,除了一些很常见的鸟之外,竟然还有观赏鸟,羽毛颜色很漂亮的那种。
吴纠捡起一只死鸟,左右看了看,这才站起来,笑眯眯的对虢公和莒子说:“恐怕这和敬不敬上天没什么关系。”
莒子说:“楚王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胡搅蛮缠么?雨雹子下这么大,伤了这么多飞禽,难道楚王还能说不是上天责罚么?”
吴纠挑嘴一笑,说:“这雨雹子是不是天上下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还不确定呢。”
虢公与莒子有些慌张,对视了一眼,说:“你……楚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纠指着地上的雨雹子说:“冰雹是空气中的水汽随着气流上升而形成的,水汽上升的越高,温度就越低,最后凝结成冰,冰渣越凝越大,越来越重,才从天上落下来,因此冰雹的形态理想中应该是圆形的,如果考虑到下落时候受到的阻力等等,最多也就是奇形怪状……”
他说着一笑,指了指地上的冰雹,笑眯眯的说:“自然了,莒公和虢公若是听不懂也在常理,毕竟这些天象地理的知识也不是一般人能听懂的,寡人想说的是,就算雨雹再奇形怪状,也不可能是带着尖角儿的。”
众人随着吴纠的指向一看,地上有很多冰雹真的是带着尖角的,吴纠笑眯眯的说:“尖角这么锋利,这么平滑,绝不是雨雹子太大落在地上砸裂的尖角,各位公侯都是有学识的人,难道看不出来,这些并非雨雹子,而是有人故意切出来的普通冰凌么?”
众人听着,顿时一片哗然,吴纠又说:“天子与各位公侯再请看,这木头哪里像是被雨雹子砸断的模样?分明也是被锋利的剑刃切断的,还有……”
吴纠将那只死鸟扔在莒子和虢公脚边,血差点蹦起来,溅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人又退后了半步,吴纠说:“这些鸟也并非是砸死的,天子与诸位公侯若是不信,可以找医官来验验伤,装神弄鬼的人实在太不负责任了,连基本的捣鬼素养也没有,这些鸟十有八九是被箭射杀的,身上还有明显的箭孔和箭头倒刺的划痕。”
吴纠这么一条一条的说出来,莒子和虢公的脸色当即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起来,吴纠笑了笑,对姬阆拱手说:“天子,因此纠说这和上天责罚没有半点儿关系,而是行辕之中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意图扰乱盟会,这些人其心当诛,实在罪无可赦,请天子严查!”
吴纠这么一说,齐侯也拱手说:“楚王说的正是,天子,如今乃是我周国与楚国结盟的大喜日子,而行辕中竟然有意图捣乱之人,不仅仅是无视天子的威严,也将我周国的脸面丢了一干二净,着实可恨,请天子严查,抓出居心叵测者,以儆效尤!”
莒子和虢公昨天晚上忙碌了一晚上,因为昨天冰雹子很大,因此根本没有巡逻的士兵守卫,士兵都守在各个大帐之中,给莒子和虢公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两个人让人切了一些冰凌,直接扔在地上,他们哪知道冰雹是怎么形成的,只是把冰扔在地上,还故意弄得特别大。
又把一些营帐砍断了,找了许多死鸟扔在地上,装作灾害很严重的模样。
如此一来本以为万无一失,可以用上天责罚的舆论来导向众人,逼迫姬阆就范,然而让莒子和虢公都没想到,在吴纠眼里,那两个人就跟“文盲”没俩样儿,而且十分之文盲,漏洞百出。
如今两个人只好低着头装傻充愣,莒子连忙撇清关系,说:“这……天子,复也是关心则乱,没想到竟然有心怀叵测之人,用上天的意思来误导复,复实在惭愧啊。”
虢公丑连忙也说:“如今楚王一说,丑是茅塞顿开,险些被奸人误导,也十分惭愧啊。”
姬阆看着那两个人一唱一和,幽幽一笑,说:“莒公与虢公能知错就改,已是幸事,不过有人在行辕之中捣鬼,企图扰乱会盟,乃是罪大恶极之事,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他说着,又说:“齐公,郑公。”
齐侯与郑突连忙拱手说:“天子。”
姬阆说:“就有劳二位负责将这些心怀叵测的奸臣抓出来,另外寡人深感行辕的安危有问题,还请齐公与郑公加强行辕守卫,守卫的事宜,也就交给二位操劳了。”
“是!”
莒子和虢公一听,顿时感觉大不妙,本想装神弄鬼的,谁知道姬阆竟然把守卫行辕的任务顺理成章的丢给了齐侯,两个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顿时有些懊悔,都贼怪的看了对方一眼,有些埋怨的意思。
姬阆说:“行了,就先散了罢,把这里整理整理,等过两日天色好一些,再举行会盟大典,诸位也辛苦了,趁着这两日,回去歇息修整一番。”
众人连忙拱手,就打算都离开了,莒子和虢公一脸的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吴纠却没有走,笑眯眯的说:“来人,给寡人把地上的鸟捡一捡。”
齐侯有些奇怪,说:“二哥,你弄这些做什么?”
莒子和虢公怕吴纠又耍阴的,因此就转过头来看着吴纠,不知吴纠为何要把地上的死鸟捡走,万一死鸟上又有什么蛛丝马迹,莒子和虢公的阴谋被揭穿了,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其实是他们多虑了,死鸟也不会开口,自然不能指证莒子和虢公了,吴纠笑眯眯的说:“有人煞费苦心猎了这么多鸟,扔了实在可惜,反正也找不到主儿了,不如给寡人带回去,做个烤乳鸽什么的。”
齐侯一听“烤乳鸽”三个字,顿时眼睛都亮了,以前行猎的时候,也经常会烤鸟吃,但是因为飞鸟的肉太小,吃起来根本不过瘾,因此齐侯并不喜欢吃这种鸟,还是喜欢吃大块的肉。
不过吴纠要做烤乳鸽,定然是不一般的风味儿。
莒子和虢公还想着吴纠会耍什么阴招儿,结果等了半天,等到了“烤乳鸽”三个字,顿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脸上难看,黑的仿佛锅底,便离开了。
吴纠真的让人把地上的鸟都捡走了,整理干净准备做菜,并非是说着顽儿的,一大早上反正都已经被吵醒了,就回去洗漱了一番,正好洗漱完,膳夫们也将那些鸟整理好了,吴纠就进了膳房。
齐侯跃跃欲试的等着吴纠做烤乳鸽吃,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其他诸侯也都洗漱完毕,因为没什么事儿,就各自走动走动,攀攀交情,吴纠则是从膳房里走了出来。
一股香味儿直接窜出来,那味道真是别提了,一股烤制的香气,伴随着说不出来的调味儿,反正就是一个字——香。
别说是齐侯了,很多诸侯都被吸引过来,郑突曹克,还有邢侯全都从帐子中出来看看究竟,姬阆本在用早膳,闻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