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残羹冷炙,看起来是因为平日里就用这些东西来喂狗,因此那猎犬一看到这些东西,立刻便知道要吃。
齐侯一看,脸色更是难看了,谭国这老太子意思很明显了,分明就是羞辱他们,给他们残羹冷炙吃不说,这还是喂狗的东西,竟然还把狗牵过来,也不加管束,就让那猎犬肆无忌惮的扒拉着案子上的吃食。
“哐啷!”一声,那猎狗吃的特别尽兴,一不小心碰洒了旁边的大碗,一碗汤“嘭”的砸在地上,迸溅的满处都是,齐侯连忙拦住吴纠,因为有齐侯挡着,吴纠身上倒是没有被溅到,齐侯的黑袍子却湿了一大块,湿哒哒的都是馊臭味。
齐侯脸色更是阴霾,赶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嫌弃的扔在地上,虽然齐侯没有洁癖,也没吴纠那么爱干净,但是身上一股馊味儿,任谁也不会高兴的。
那猎狗似乎闻到了袍子上的汤水味道,立刻冲过去撕扯着外袍,十分凶悍的将那外袍撕的粉碎,这才又开始吃那些剩饭。
老太子看到他们的脸色,哈哈大笑着,又看到齐侯将外袍脱掉,因为是春天,因此只穿着一件外袍,里面是一件绢丝的黑色衣裳,绢丝的质感衬托着齐侯高大笔挺的身材,整个人因为生气,看起来冷漠极了,却也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高冷气息,十分夺人眼目,
谭国老太子看到齐侯这个样子,顿时“咕嘟”咽了一口唾沫,那眼神儿更是赤裸裸的。
吴纠皱了皱眉,说:“谭国太子,您这是何意啊?”
谭国老太子被他的话拉回了神儿,冷笑一声,说:“何意?在说明本太子的意思之前,本太子觉得,还需要先给齐国的各位贵客,介绍两个人,认识认识。”
他说着,朗声说:“将军,请您出来,认识认识齐国的贵客罢!”
谭国太子说完,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殿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便是之前一直和匽尚通气的楚国将军。
那将军走出来,谭国老太子笑着说:“齐公,我给您引荐,这位可是楚国大名鼎鼎的将军。”
齐侯一皱眉,冷冷的看向谭国老太子,说:“谭国太子,你这里为何会有楚国大夫?”
谭国太子似乎被齐侯的话取悦了,大笑着说:“我这里有楚国大夫?怎么好像说的,您齐国里就没有楚国大夫似的?”
老太子说完,楚国将军笑眯眯的说:“正是呢,就允许外臣向齐公您引荐引荐,我楚国忠心耿耿的士大夫,匽尚,匽大夫。”
楚国将军说着,还指了一下坐在齐国席位里的匽尚,齐国随行的士大夫,除了吴纠东郭牙这些知情的,还有一些不知情的人,顿时发出“嗬!!”的一声,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匽尚则是坐着没有动,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在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微微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
楚国将军说:“匽大夫可是我楚国忠心耿耿的能人,潜伏在齐国三年,将你们齐国里里外外都摸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消耗了你们齐国大量的财力修筑水渠,齐公,你聪明一世,没想到罢!你信任的忠臣,的确是忠臣,然而却不是忠心与你齐国!”
楚国将军说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那边谭国太子也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招手,就听到“哗啦!!”一声,路寝宫中突然涌入大批的谭国虎贲军,将大殿里里外外全都围住。
那些虎贲军一个个黑甲加身,手指长剑,而且长剑出鞘,果然是鸿门宴的样子。
东郭牙坐在席上,冷声说:“谭国太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天子下诏令,命齐国营救郑国,而谭国身为天子国家,却帮助楚国人,对我齐国兵刃相向,这是何道理?”
谭国太子笑着说:“什么天子不天子,诏令不诏令?天子昏庸,有能者居之,别说是今日对你们齐国兵刃相向了,哪天我和楚王一并打到洛师去,做个天子顽顽,不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么?是不是将军!”
那楚国将军听老太子这么说,笑起来,说:“没错,谭国太子说的正是,就是这个事儿。”
谭国老太子又说:“我们谭国一向的主张都是抑霸,这么许多年,对天子也是忠心耿耿,而天子呢?不辨忠奸,竟然扶持你们齐国这样的虎狼之国,还什么尊王攘夷?我看你们齐国是野心勃勃!既然天子都不辨忠奸,我们谭国也是被逼无奈,只好弃暗投明了,楚王英明,乃是顺应天意的良君,我谭国也是顺应天意而已。哼哼,齐国这些年没少给我谭国难看,竟然还想要从我们谭国借道,齐公啊齐公,你说说看,你们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蠢得都让本太子替你们汗颜呢!”
老太子侃侃而谈,一脸高高在上,羞辱人的模样。
齐侯眯了眯眼睛,眼睛里隐藏着一丝杀意,老太子又说:“楚国将军,这齐侯长得颇对我的胃口,等之后让他先伺候伺候我,伺候好了,咱们就留他一条贱命,若是伺候的不好,到时候再剁成肉泥也不迟……至于那齐国的大司徒嘛?我听说他阴险狡诈得很,为了以免夜长梦多,不如直接杀了?”
楚国将军笑着说:“是,谭国太子想的周到,这齐国的大司徒乃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还是杀了为好,不过这事儿,就不劳烦谭国太子您动手了,这个功劳,还是让给匽尚大夫来罢。”
他说着,看向匽尚,匽尚听到他的话,也抬起头来,看向那楚国将军。
匽尚明白,如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而自己并非楚国人,楚国人会思考自己会不会背叛楚国,反过来做别人的间谍,这样一来,若是自己杀了齐国的大司徒,那便没跑儿了。
毕竟吴纠可是齐侯的心头好,也是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公之首,匽尚只要杀了吴纠,便是齐国的仇人,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匽尚的眼睛还是没有任何波澜,却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楚国将军催促着说:“匽大夫,动手罢!”
匽尚仍然坐着,稳当当的,没有动一下,除了他眨眼的举动,众人恐怕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匽尚眯着眼睛,其实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吴纠的为人,还有棠巫……
匽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吴纠身后的棠巫,棠巫不知在想什么,也朝匽尚看了一眼。
吴纠对棠巫有恩,匽尚看的出来,棠巫除了忠心,还有信任和依赖,吴纠确实有这种本事,让旁人对他信赖有嘉。
匽尚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便把目光躲开,错开棠巫的视线,冷淡的说:“我做不到。”
那楚国将军一听,立刻大声质问:“匽尚!你难道要反么!?你不记得了?你的大仇未报,奸贼祭仲还在郑国,你若是不杀了吕纠,吾王是不会替你报仇的!还有吾王对你的恩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