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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左手用小匕,这一点实在苦恼。

    而且吴纠手上也没怎么受伤,受伤的是胳膊,包扎的有点太夸张,不过齐侯特别正义的说,怕吴纠乱动,把伤口给崩裂了。

    于是这二天,每一餐都是齐侯与吴纠一起用的,而且齐侯还手把手的喂吴纠吃饭,吴纠想说用小匕就能吃,也不需要筷子,左手也能用小匕。

    但是自从吴纠提出这个事情之后,吴纠敏锐的发现,之后的每一餐,根本没有能用小匕盛得上来的东西,就连肉都切成了细细长长的丝儿!

    吴纠对这那盘细长细长的肉丝,就相当纳闷儿,这是哪个厨子做的膳?把肉丝切得像圆白菜丝,怎么不干脆剁成肉松呢?!

    这样一来,吴纠的小匕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了,舀也舀不上来,只能让齐侯笑眯眯喂自己吃饭了。

    吴纠妥协了两日,这日是送宋公启程的日子,因为宋公御说乃是公爵,所以送行理当隆重一些。

    吴纠早早起了,穿上体面的衣裳,子清给他整理好衣裳,将那小玉敦配在腰间,一切都妥当,时间还有些早,吴纠就出了营帐随便走走。

    他走出营帐,正好看到了展雄,展雄正在巡逻,巡视一遍把守的士兵。

    展雄走着,便看到了吴纠,连忙走过去,说:“二哥,身子怎么样了?”

    吴纠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说:“你觉着呢?”

    展雄笑着说:“弟弟觉着二哥气色不错。”

    吴纠也觉着是,这几天齐侯不停的喂食、喂食,还是喂食,吴纠一天恨不得吃四五顿,还有加餐,每一顿都是最滋补的,什么鳖汤、鹿肉、狼肉,各种奇奇乖乖的鱼,吃完了牙床子补得都肿起来了。

    吴纠觉得自己胖了,肌肉没有,小肚腩都要跑出来了,脸颊上也上了一些肉肉,手感都软绵绵了。

    两个人正说话,正好看到了展获从小营中走出来,他一身齐国的官服,一边走出来一边正在整理官帽,因为今日要送宋公,所以齐国所有的大夫都要相送,展获自然也需要出席。

    展获一出来,便看到吴纠和展雄正在说话,他本想要回避,哪知道展雄竟然一反常态的大步跨过来,说:“大哥!”

    展获被他这句大哥叫的心里发颤,诧异的看向展雄,展雄拽住展获,拉到吴纠身边,说:“大哥,你怎的不告诉我,手腕受伤的事情,定然是替我顶罪伤的!”

    展获一愣,连忙说:“不是……”

    展雄则说:“大哥不必说谎了,弟弟都听公子说了,若不是因为大哥替我受罪,鲁国那帮人怎么可能放过我,当年弟弟鲁莽,目光也短浅,害的大哥废了功夫,这么多年还怨恨大哥……大哥你责骂弟弟几句罢,我心里头也好受一些。”

    展获的脸色从僵硬,变得有些释然,叹气说:“我怎么会责骂你,你虽然鲁莽了些,但比我好,你是真性情,又是我的亲弟弟,这是当大哥该做的事情。”

    展雄听展获这么说,心里更是不好受,大哥的武艺比他出众,如今却成了废人,还在鲁国做了这么多年的士师,越想越难受,以前自己还多半看不起大哥,也不知道大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展雄拉着展获,说:“不行,你还是骂我罢,不然我真的过意不去。”

    吴纠见他们兄弟重归于好,便想先走开,让他们叙旧,结果这个时候哪知道宋公走了过来,轻笑了一声,对展雄说:“呦,展将军,又从哪里能来的美娇娘?一大早上便如此拉拉扯扯。”

    展雄一听,这美娇娘怕是说的他大哥,顿时瞪了一眼御说,如今展雄知道展获替自己顶罪,伤了手腕,废了右手,连个杯子都拿不住,还一直在打颤,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悔恨,自然不能让旁人说他大哥一声不是。

    宋公不知展获是他大哥,展雄这个人喜欢美色是出了名的,虽然之前有不少女子,但是御说知道他对男人也可以,再看那展获生的清秀,有一种文人的感觉,又有一种挺拔的英姿,说不出来的顺眼,便给误会了去。

    那两人还亲密的拉着手,展雄何时这般温柔过,当即御说牙根儿直痒痒,就张口奚落了两句。

    展雄是个标准的兄控,听到御说说自己大哥的不是,立刻就像点着的炮仗一样要爆炸。

    展雄冷冷的说:“宋公开什么顽笑?若宋公仍然这般随意羞辱人,展雄便不客气了。”

    御说一听,当即险些给气炸了,冷冷一笑,说:“哦?看来孤可戳中了展将军的心头好了?说起来,展将军何时客气过?”

    吴纠见那两人针锋相对,展雄虽然有御说的把柄,但是御说好歹是宋公,也不能给他惹急了,连忙要冲和事佬。

    不过这个时候齐侯正好走了出来,笑着说:“一大早便这么热闹?”

    众人一见齐侯来了,只好全都作罢,吴纠展获展雄拱手说:“拜见君上。”

    宋公也拱了拱手,十分不甘心,淡淡的说:“见过盟主。”

    虽然会议已经结束,但是还没离开北杏,齐侯便是盟主,宋公还是要见礼的,齐侯笑眯眯的说:“宋公见外了。”

    众人一并往外面走去,齐侯亲自送宋公走出行辕大门,笑着说:“此次会盟,宋公积极响应,本盟主自会修书与天子,禀明此事,请宋公放心。”

    御说拱了拱手,笑着说:“那真是有劳盟主了。”

    他说着,又拱了一下手,便长腿一跨,黑色袖袍“哗啦”一声招展,一下跃上轺车,一手扶着车柱,另外一手按住腰间宝剑,笑眯眯的说:“对了。”

    他说着,不是对齐侯说话,反而是转向吴纠,笑眯眯的说:“御说此行,与公子十分投缘,若公子以后有困难,御说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御说定当鼎力相助!”

    他说着,又笑了笑,挑眉说:“再兴许,哪一天公子没有了容身之所,一定要来我宋国,宋国的城门,随时为公子开启。”

    宋公御说说罢了,一笑,也不理会齐侯冷的掉渣的脸色,朗声说:“启程!”

    他的话音一落,轺车发出粼粼的车轮声,很快绝尘而去了。

    齐侯自然知道宋公是什么意思,因着之前幕府之中,齐侯为了拖延时间,分散鲁公的注意力,说了很多绝然的话,虽然大家也都清楚这是拖延时间,但是说者本就有心,若没有那样的想法,怎么可能想出那样的话呢?

    大家心里也全都清楚,看起来公子纠根本就不是齐国的血脉,若不是齐国血脉,一个鲁国的孽种,混淆血统,有辱血脉,想要在齐国名正言顺的做公子,基本是不可能的。

    吴纠经过宋公一提醒,也想到了,此行回到临淄城,估计又会惹来许多麻烦,虽然他明白齐侯是权宜之计,但齐国大夫们肯定要以此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