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秦洬在,宗绫终于安心了,她不由如泄了气一般软软的瘫在他怀里,声音微弱道:“徐麓派人抓了我,她想雇乞丐糟蹋我,我受不了,就强聚内力把那些乞丐都打开了。后来她的一个手下背叛了她,与我一起打倒了其他的人。我狠狠地揍了徐麓一顿,扒了她的衣服离开。在我的身体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背叛徐麓的人带我躲避追赶的人。但内伤让我渐渐失去意识,我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我好像在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似乎就是这样落下了崖。”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抬头无力的抬眸的看了脸色绷紧的他一眼,终是支撑不下去,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他搂紧她,沉着脸抱起。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山,辨别出了一个合适的方向后,便施用轻功如影似风般穿梭于深谷。
若是普通人,想走出这个深谷自然极难,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耀都城内,凊王府与施府所有的主宾都在等着小夫妻。
凊王府中,齐云帝坐在戏台底下前座看着戏,一张脸仍旧温和平静的脸显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对于宗绫被劫,秦洬去寻的事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急不急。反正皇帝不急,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既然凊王爷说了是两个时辰,他们便随齐云帝一样等上两个时辰再说。
凊王府中有皇帝坐镇,气氛除了有些紧绷,其他的倒还好。
但施府就不然,都是一些身份悬殊不大的宾客,也没什么大顾忌。都在议论纷纷宗绫是不是又跑了,凊王爷又能不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把人寻回去。
说着说着,他们便说到了宗绫见死不救把凊王爷害成哑巴了的传言。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胡乱一扯,便就说什么的都有了。甚至还有人细声说就是宗绫将凊王爷毒哑的,可凊王爷被这丫头迷的七荤八素,着魔了。
施家的人都在大门外眼巴巴的看着来路的方向,倒是不知道前院的宾客接待处已经聊成了一锅粥。
秦馥诗安抚着一直绷紧脸的老夫人,温声道:“祖母放宽心,我那个小皇叔虽性子怪,但本事确实不小。他说两个时辰,便一定是两个时辰。”
老夫人知道秦洬厉害,可再厉害也不是神,她岂能真的不担心。
其实别说两个时辰,就算两日她也愿意等,她当下最担心的是宗绫那丫头会出什么事。
时间渐渐流淌着,眼看着接近约定的两个时辰,都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后来老夫人不由问施德:“咱们府上派出去的人就没有半点消息?”
施德叹了口气,宽慰道:“娘安心吧!他们一定能回来。”换而言之就是,施府派出去的人没得到消息。
老夫人闻言这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就在老夫人急的一张老脸越来越难看时,施佩倾突然兴奋出声:“祖母,你看,他们回来了。”
施佩倾视力好,其他人不如他,便只能一起激动的快步朝来路的方向浩浩汤汤走去。当看到秦洬抱着昏迷不醒的宗绫走近时,都皆是松了口气。
柳蓝玉第一个意识到宗绫的状态不对,马上跑过去紧张的问道:“阿绫这是怎么了?”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宗绫苍白难看的脸色,以及小夫妻二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明显是出了事的。
老夫人最怕宗绫出了什么事,她也担忧不已的问:“绫儿这是怎么了?”
秦洬自然没理她,只神色冷静的抱着宗绫直接进了施府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迈着长腿朝风萍院的方向走。
老夫人领着一干子孙跟上去,并吩咐:“快,安排府医去风萍院。”
秦洬将宗绫放在床上,任施家进了屋的女眷们张罗着给宗绫看伤以及清理身子换衣服。他自己去到外面的亭子里坐下,示意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惊奕将纸笔放好,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大婚照常进行。
已得知宗绫伤势严重的老夫人在慕容琴与施明媚的虚扶下沉着脸走出来,正要问秦洬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乍看到他写的这六个字,登时皱起了眉头:“照常进行?绫儿如今伤成那样,如何进行?”
一直对宗绫与秦洬的婚事如鲠在喉的施明媚见了这六个字,更是觉得要呕血似的难受。她实在是不明白宗绫那丫头有什么好,能让堂堂一个凊王爷那么心急的要将其接到自己身边。
惊奕知道如何替王爷说话,他看了眼起身进屋的秦洬,对老夫人道:“拜堂这个环节可免。”
说白了就是个走过场,秦洬与宗绫已拜过堂,而他高堂无人,也不必再重新拜堂,直接把人接过去就够。哪怕是昏迷着,也并碍事。
老夫人仍旧是皱着眉:“昏迷着进行大婚,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惊奕道:“王爷的脾气很固执,希望老夫人谅解。”
“这……”老夫人真不知该说秦洬什么好,当初他心急的直接在外面私自与宗绫拜了堂不说,如今不过只是补个大婚也能急成这般。
是他脑子不正常,还是太在乎绫儿?
老夫人问惊奕:“绫儿是如何受的如此重的伤,又是谁抓了她?”
惊奕应道:“这事只有王爷与王妃知道。”
老夫人想到自己每次都在迁就着这一对本就不该在一起的年轻人,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转身去到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宗绫,见其状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进行大婚,便对坐在床边神色幽幽的盯着宗绫的秦洬道:“王爷何不三思着推迟大婚的时间?左右如今也错过了吉时。”
秦洬不能说话,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其他人面面相觑,真拿不透这个素来脾气古怪的秦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本来在前院带着儿侄们遣散宾客的施德得到惊奕的通知,也是被惊住了,当即就跑到风萍院,问道:“大婚照常进行?这如何进行?”
一直百无聊赖坐在外间桌子旁的施明雀替秦洬与老夫人应道:“是王爷刚才写出来的。喏……”她将搁在桌子上的白底黑字推了过去,“就在这里。”
施德见了也是道:“这未免太过不妥。”
不想这时秦洬却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鲜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神色淡漠的扫过面露震惊之色的众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大家却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众人,他要和宗绫一起带伤大婚,谁敢阻止。
真是一个疯子,当下自然不会有谁还会与他杠,不想赞同也得勉勉强强赞同。否则真怕他还能做出些别的什么。
不多时惊奕带了一对从锦丽庄新买的喜服过来,秦洬拿过男款自己去换上,女眷们着手给躺在床上的宗绫换上那身女款。
大家看着被扶起梳妆,始终闭眼的宗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