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被人打断了腿?”寻仙面上吃惊跟着问了一遍,又问道:“是谁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方家的人?”要知道方家在碧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何况又有官位,岂是寻常人能轻易动的。
引录方才出去也只是匆匆问到了一点,哪里能知道得多细致:“听那些小厮说,五爷今个也去了赈灾那地方,谁知闹出了乱子。五爷当时没躲得开,说是被难民打的。”
寻仙讶然,心道他怎么去到那里的?前两日才出了四房的事情,老太爷敦促了他要好好做学问的,应当在家呆着才是。
可转念一想,又忽然想起了一人——安宝!当时她分明在那营地也看见了安宝,这两人早已结仇。何况当时安宝那情状……就好像是要找人寻仇一样的!难不成他是知道的方怀云在那的?亦或是……方怀云被人打断了腿就是他所为?
只是那安宝……失踪了这些日子,又是怎么知道方怀云就一定会出现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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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请安
? 到底深夜,寻仙又因着先前在外遇见了事情,便没有去昱楼瞧方怀云。只等到第二日清早,才找个引录来问。引录知道她肯定关心着这事,早安排了伶俐的丫鬟出去打探,一早就准备了来向方寻仙回禀。
“小姐,昨个外头闹了半宿,也安排了跌打师父来。原先只以为五爷是断了腿骨,谁成想竟然……竟然是脚脖子的骨头那被人砸碎了。听说那骨头碎得厉害,不能接上,即便将来养好了,也是个瘸子了。”
寻仙在那梳头,听后倒是没动静。却是袖袖转过身来问道:“那不是要耽误会试了?”
引录吞吐着道:“我听那些人说,身有残损着是不能致仕的……”
袖袖听后悻悻闭了嘴,再不说话。
收拾妥当,寻仙起身道:“先去老太太那请安。”
袖袖接口道:“昨晚上阮嬷嬷来的时候,不是让小姐好好休息两日的吗?”
寻仙转过身来,对着她轻轻叹气,说道:“总归不能不去,若是我真赖在屋里只怕这档口又要惹人闲言闲语。”
说道闲言闲语,袖袖就立即想到了这两日在府里听见的那传闻,撇了撇嘴,“小姐别听那些人胡说,也不知道是谁流出的这些话。”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可也知道一劝十十传百,即便是假的只怕到时候也成了真的了。
引录瞪了袖袖一眼,也跟着过来将寻仙穿上的衣裳理了理直挺,“那些话到底不作真的,何况谁知道到底说的是哪个人?”
寻仙意外的朝着引录看了眼,笑着道:“你倒是说到了点字上。”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多说话,带着袖袖一道出门去了。
才刚走到院中,就听见打骂声,其中有个妇人的低低的啜泣声。寻仙皱了皱眉头,朝着那边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袖袖也是纳罕,朝着那边看了又看,说道:“好像又是那个喜婆,也不知道这阵子是怎么了。好像做活很是不留神,苏妈妈又在训斥了。”
寻仙闻言也不多言语,转了身继续往外头去,等出了枕云院的院子仍然是能听见那婆子的哭声。她略微有些恼,带了几分薄怒道:“这像什么样子。”
袖袖也深觉不妥,脸上满是不满,脆生生的道:“小姐在这等下,奴婢这就回去说。”她素来是个急性子,不等寻仙说话就转身跑了回去。过不多时,果然是听不见那院子里头传来的哭声了。
二人这才接着去了老太太那,刚进了那院子,就见阮嬷嬷站在的院子里侍弄着苗圃中的花草。她见到来人立即搁下手中的小花铲站了起来,客气说道:“四小姐怎么大清早就过来了?老太太为着昨个外头事情心疼着小姐,四小姐怎么不在房中养两日?”
寻仙走至跟前才回话,声音软糯娇柔:“就是想着老太太担心这才早些来请安,我倒是没什么,不过是昨晚回来的太迟了才没能来,怕打搅了老太太。”
阮嬷嬷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她是个乖觉伶俐的孩子,面上就更是多带了两分慈爱笑意。她拍了拍手中的泥土,带着寻仙往里屋去。“四小姐跟老奴进去吧。”
寻仙回头看了眼苗圃,漫不经心的问道:“嬷嬷怎么将这苗圃中的花都移除了?”那些花正是开得旺盛,香气袭人,如今却都被从泥土中铲了出来堆在旁边。
阮嬷嬷道:“老太太看着这些红的绿的不舒服,就叫换上些素净的花来种着。倒也是这些花香得太过腻人,夏日里最易招惹蚊虫,也是拔了重栽也好。”
寻仙若有所悟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原来这样,难怪那日这招了这样多的蜂子。”
阮嬷嬷回过头来笑了一笑,神色平常瞧不出一丝端倪,道:“是啊,招了那样多的蜂子来,也是稀奇事。”说着撩起了主屋的纱帘叫寻仙先进了里头。而后,她自己也跟着进了去,对着里头道:“老太太,四小姐来了。”
老太太如今还在里屋养着伤,只是日子越发热了起来,就叫人撤了里面的雀鸟山水的刺绣屏风,显得屋子更加宽敞些。寻仙才进去就见里头已经坐了一个,正是二太太许氏。她朝着老太太请了安,又和二太太做了一礼。
许氏笑着道:“我原想着今是来得早了,想不到寻仙这丫头也起得这样大早。”
她玩笑着说出这样番话,老太太却只当没听见,招了寻仙到自己跟前来坐下,摸着她的说仔细看了通身才慈爱道:“昨个阮嬷嬷说你无大碍,我还以为是她哄我的,现在看来,倒真是没什么事情。”
寻仙语气绵软道:“老太太放心吧,昨日我好好的,就是怕老太太担心一早就过来了。”她长相娇糯又身段纤瘦,如今晏晏笑着,如何都叫人觉得可堪怜惜。
老太太看着她这模样,越发觉得此人可任由自己拿捏摆布,面上也就越发流露出了喜欢来。这祖孙二人一番话下来,倒是有些冷落了一旁的许氏。许氏自己干喝了一杯茶,等见底了才干咳了两声,笑着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就是偏着心,只将寻仙这丫头心肝似得的疼。”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神情中有股子说不出的问责和冷淡。“倒是你家那个,先不仔细着自家姐妹的伤势如何,一早上就巴巴的跑去了沈府。这四丫头若是我再不疼着,只怕你们没一个将她放在眼中了”
许氏被这样一堵,噎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心虚的笑了一笑。低下头才刚要端起茶盏,又发觉这碗中早已经见底了。她将空了的茶盏又重新搁回道了旁边的桌案上,腾空挪了下位置,仿佛连坐着都觉得不安稳了。这老太太素日里倒也是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每每动起真来说出的话总是叫人招架不住。
过了许久,老太太才朝着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