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过呢……”
袖袖却已眼底露出了艳羡期待之情,推了推寻仙的手腕低声道:“小姐去吧,这结芳社好生出名的。”?
☆、结恩怨
? 翌日一早,寻仙挑了素净衣裙来穿,袖袖显得向往那结芳社,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停。刚收拾妥当,外头已经有二房丫鬟来候着。
寻仙让袖袖用帕子包了两块米糕,才不慌不忙出了屋子。偏巧,楚云中带着丫鬟珊瑚已经站在了院子中,正与翡翠不知说着什么。大约是听了响动,转身过来上下打量她,啧啧惊奇道:“呀——倒是没以前那般爱磨蹭了。”
再说翡翠脸色并不好,闷着头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寻仙努了努嘴,同她二人各自带了丫鬟往方府大门走。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找到玉匣,方寻仙并未有什么心思去这些花社。原本是想着今日找个理由推脱不去,谁知昨晚那小女冠小叶子入府送新炼制的丹药,顺道传了那人的命令来。寻仙这才不得不去。
二人一面走一面说话,倒也是轻松自在。青石小道狭窄,堪堪可供二人并肩而过。而迎面过来一人,低垂着头,穿得有些沉闷,与她的年岁相貌并不相称。
寻仙遥遥唤了声:“大嫂。”
那人手臂挽着竹篮,正漏出一截敬神的细香,她抬起头来,也是温柔一笑,“四妹,楚姑娘。”正是大房的大少奶奶,薄氏。
“今日结芳社宴,大嫂不同去吗?”寻仙望着那竹篮,呆呆的发问。楚云中见了礼,忽听她这样说,暗地里扯了扯她的袖子。
薄氏面上神情一僵,稍稍垂着长睫,扯着牵强的笑道:“今日要去上香,没一个晌午好不了,还是二位妹妹去吧。”说着又稍微颔首,与她们错身而过了。
楚云中等人走远了才低声道:“大嫂这两年几乎已经不出门了,跟着大太太吃斋念佛。”
“大少奶奶眼眶有些红呢……”袖袖望着远处的身影,疑惑的喃喃。
“咱们走吧。”
寻仙见人走远了,才出声,可心下唏嘘不已。薄氏的年岁比她年长不了几岁,刚过门便守了寡,好似一朵妍丽花朵才刚绽放,就被人从枝头掐了下来。寻仙见她神情平淡得如一潭死水,脸上肌肤也宛若褪去了光泽,发黄暗沉,像是已经没了生活的盼头,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度日子罢了。
她是体会过这种滋味的,心下不禁对薄氏多了几分怜惜。方家做的恶事,她一个嫁进来就寡居的媳妇大约并不会参与其中。
却说到了府门口,仆役已经套好了几辆马车等候。方言苇陪同二太太姗姗出来,瞧见二人指着后头那辆马车笑着道:“咱们三人同坐那辆,路上好一道说话。”
二太太在寻仙和楚云中身上巡了遍,眼底盛着满意点了点头,好似正合了她的什么心意似的。过后,催着众人上马车去知州府。仆役殷勤的端了踏凳下来,她被婆子扶着正要跨上马车,忽被一道闪过来的身影冲撞。
连着二太太一道三四人都摔在了一起,变故来得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再说二太太被摔得疼得紧,她身子又比旁人胖硕许多,“哎呀”的叫唤起来。还未等到婆子仆役来拉她起身,就被一人攥紧了领口的衣襟。
二太太定睛一看,不晓得从哪里冒出的粗陋汉子,正龇牙咧嘴的对着他,横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一样。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心里头骇然不已,哆哆嗦嗦已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还是方言苇先醒过神,她见那人俯身抓着她娘,一手握了拳头要打上去似的,急得很,立即咬着牙道,“还不救我娘!”
饶是如此,那汉子一拳已打在了二太太的脸上。好在连着守门的共有五六个仆役一窝蜂的拥了上前,擒住了那汉子,堪堪止住了事态。
二太太被婆子拉扯起来,疼得弯腰捧着自己的脸,一张嘴吐出了口血水来。
“娘!”方言苇满脸忧色跑去二太太身边,寻仙和楚云中也紧跟着过了去。
那行恶的汉子气力大得厉害,被五六个仆役擒住也仍在不断挣扎,好似还想扑向二太太一样。
“青天白日也敢这样行恶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还不将人押去衙门去!”方言苇抬眼看向这人,眼底闪过一道毒辣。
“王法?”那汉子忽然暴怒了起来,凶狠的瞪着方言苇,面孔涨得通红。“你们方家的人还会讲王法吗?你们方家的还未知道王法?”他挣脱不得,可又满心仇怨,从口中奋力朝着方言苇吐了口浓痰。“难道随意杀人就是你们方家的王法吗?”
那口痰落在方言苇的鞋子前头,并未沾到,她远山似得眉轻微一挑,十分嫌恶。再抬起头来,脸上神情已经不再似先前一般慌乱了,挂着矜贵淡漠,高高在上叫人不可攀触似得。望着那汉子,启唇冷道:“原来是崔婆子的儿子。”
那汉子也不否认。
“二太太,三小姐。”方当此时,崔绪从府内疾步赶了出来。显然是刚才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过来的。皱着眉头对着二太太沉声道:“余下的事情,让小的来处置吧。”
二太太吃痛,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显是带着狠意,不肯轻饶。又转头对身旁的方言苇道:“不要误了结芳社。”
方言苇晓得她的用意,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哽咽着道:“不去什么结芳社了,我陪娘回府。”二太太执意不肯,方言苇只得顺从她的意思,对着崔绪冷声道:“在府门口就有人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崔管事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我看护院和门仆都要重换一批人了,有个这样行踪鬼祟的人都没发现。”
崔绪垂着首,只道:“小的知道了。”
方言苇又道:“这人定要送去衙门按法查办,没的叫外人以为真是我方家无端要了人命。何况……娘脸上这伤,也不能轻饶他。”
这一通变故后,三人才上了马车,崔绪恐怕再有什么差池,又多加了四个仆役跟着马车护着。
却说寻仙一直未有说话,歪着头靠在车厢里,模样有些呆愣。楚云中以为她是方才受了惊吓,并未多在意,一味去哄着方言苇。
寻仙实则心里头是在想着昨夜小叶子传来的那个香囊,如今香囊正在她的衣袖中揣着。她将手伸了进去,捏了捏,里头装着的并不是香灰灵符,而是一卷小纸。纸笺上面的字笔划毓秀端正,又自有一番瘦清的浩然之气。
是让她在结芳社上去寻一个叫满青的女子。
寻仙有些想不明白,若是寻一个女子,那人又何必要叫自己去?须知小叶子那师父虽是个女道,可在此处地方上颇有名望,去到哪里都是被奉为座上宾,何至于要自己一个才回府不得势小姐出头办理此事。
有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