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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对她说话,曹安期正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吃他一吓,差点在座位上蹦起来。

    “什么?”她没有移开目光,仍然注视着吴兆的背影,他动作利索地一把拉开车门,同时俯低脑袋,蜷缩身体把自己隐蔽到车门后。

    “你们是做什么的?”出租司机好奇地问,“便衣警察?”

    “嗯。”曹安期随口应了一声,知道吴兆明显受过训练的身手让他产生误会,他肯定对今天载过的两位特殊乘客留下深刻印象,等下记得提醒吴兆,还得再来一次洗脑。

    车门打开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吴兆左手攀在车门边沿,借力往上提,整个人灵活得像无骨的软体动物,“滋溜”一下就从车门上方的窄缝里钻进车厢,没片刻,他又探出半身朝这边招了招。

    曹安期推门出去,她留了个心眼,怕司机跑掉,邀请他也过去看看,司机欣然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丰田陆巡跟前,吴兆已经坐进驾驶座里,他居然找着钥匙,让引擎空转起来,发出悦耳的低沉咆哮。

    “没多少油了,”他敲了敲中控台上的油表,“所以他弃车跑掉,可能搭上了另一辆车。”

    曹安期拉开后车门,看到后座上堆满了杂物,想起吴兆说这是吴敏的车,果真大部分都是女性用品,居然还有一双高跟鞋。

    出租车司机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和吴兆一起研究中控台,提议道:“我后车厢里还有半桶油,90能加吗?”

    “可以,”吴兆瞥他一眼,“多少钱?”

    “让我开会儿再说。”司机磨拳搽掌地跳下车取油桶,吴兆想了想,摸出那个小仪器,曹安期拉住他,让他把这一路的车费也捎上。

    五分钟后,司机怀揣着多出来的粉红票子,一边迷惑不解一边踩下油门,出租车几乎是擦着高大的丰田陆巡疾掠而过,他甚至没有扭过头来多看一眼。

    曹安期默默地向好心的司机道别,她继续整理着后座上的物品,找到一个皮革封面的本子,很像她以前那个心爱的笔记本,打开来,扉页上写着吴敏的名字。

    笔记本非常整洁,除了书写的痕迹,没有留下折痕或是指印,它被裹在一件皱巴巴的防水外套内侧,也不知道异人俱乐部那个男人有没有发现,是否曾经像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摊开放到膝盖上,一字一句地潜心研读。

    这是她的心,曹安期想着,那个疯狂的、天才的科学家,那个吴兆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们都不了解她,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活着的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计划做些什么,而她打开这个本子,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濒死者终于等到空中垂直投下来的白光,她站在那束光里,抬起头,伸出手。

    就仿佛能触摸到天堂的白阶。

    ………………

    ……

    五月十九日

    他向我求婚,他说,他会保护我,我可以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如果我想要改变世界,ok,那他会建筑一个堡垒把我的*封存起来,但他不会限制我的精神,他说我的灵魂永远是自由的,它可以带着我的智慧漫无边际地扩张,想去多远都可以,就算我越过那条界线,他也会站在我身前,上帝或者撒旦想要审判我,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这是我听过最棒的情话。

    所以,当然,我说好。

    我愿意嫁给你。

    ☆、第六十七章 —是他

    他们在第一个三岔口接到了唐明旭,后者声称没有符合特征的白衣男人经过,吴兆盯着不同方向的两条道路稍为踌躇,毅然选择了另一条。

    曹安期依然蜷曲着双腿坐在后座上,唐明旭不时从副驾驶座往后看她,白色翅膀越过他的肩膀溜到她旁边,开心地拍拍她的头顶。

    她仰起脸,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阅读膝盖上的本子。

    “那是什么?”唐明旭忍不住问,他的翅膀不甘心受到冷落,恶作剧般使劲扇动,想要弄乱她标记的页码,却只是在狭窄的车厢里抖落了更多绒羽,细雪一般,在纸面上簌簌地铺满一层。

    曹安期拈起纸页轻轻一掸,雪白的绒羽又四散飘落。

    “吴博士的笔记,”她简短地说明,“我想她也当日记使用,偶尔记录一些心情和日常生活的片段。”

    “日记啊……”唐明旭微微蹙眉,迅速地瞥了吴兆一眼,“有没有太*的内容?我们看不太好吧……”

    曹安期微笑,这就是她喜欢唐明旭的地方:他是如此出众而优秀,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权,而是把己身定位成社会规则中间的普通一员,永远试着做正确的事情。

    他们几个人,用大人的话说都是中二期青少年,三观并不稳固,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又游离于法律边缘,有时候曹安期也会问自己,该不该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换一种方式会不会更好?

    这时候她就会看向唐明旭,看他雪白翅膀在阳光下毫无瑕疵的美丽,看他无论杀人或是救人都安详的表情,她的心就会定下来。

    就像所有伟大冒险故事里的队伍那样,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王天生是队伍的头脑,吴兆是雷霆万钧的拳头,曹安期自己是后援和辅助,唐明旭,则是他们最稳固的方向标。

    “没关系,”吴兆头也不回地道,“如果疯……吴博士在乎这个,我们不会有机会看到。”

    话说得有点拗口,唐明旭仍是听明白了,同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曹安期呼出口气,本子里只有少量的文字记述,五月十九日那天吴博士大概是太高兴,还标记了日期,其它片段则是挤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图形和表格中间,没头没尾,字迹潦草。

    比如这条:“柚子有点酸,没吃出来,酸碱值测试结果不理想,放几天会不会好点?”

    还有这条:“华森在放狗屁,心理学也算科学?”(注1)

    最莫名其妙的是这条:“个体的生理变化直接随着刺激事实的知觉发生,生理变化的感觉即是情绪,所以,我们不是因为悲伤而哭泣,而是因为哭泣才感觉到悲伤……我真希望这些鬼话就是事实。”(注2)

    她越翻越沮丧,简直就像阅读天书,想必十七世纪的普通人整理达芬奇手稿时也有这样的感触,明知道手里捧着的正是那位天才珍贵的大脑,每一个图形和表格,那些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都可能是改变人类世界的伟大发现,却苦于自身与对方的巨大差距,即使站在巨人的脚趾上也仰望不到全貌。

    坚持浏览到某一页时,曹安期动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