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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假的,不过是荷尔蒙造成的呓语,梦话,总有一天他会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个傻瓜。

    可是此时此刻,他抛弃理智,忠实地面对自己的心,他知道那都是真的。

    吴骏孙放缓脚步,像履行一个仪式般慢慢地走向卧室,他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了床上的崔眉,她没有危险,只是在熟睡,因为噩梦而哭泣。

    他心疼她的眼泪,又庆幸于她的眼泪,这下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他甚至考虑找机会把自己的梦游症也告诉她,不过要隐瞒他在梦游中和她上床的事……嗯,吴骏孙再次把这件烦心事抛到脑后,决定等到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再来详细计划。

    至于现在嘛,吴骏孙回到崔眉身旁,除了她和他们,满心满眼再也装不下其它。

    他走到崔眉床前,没有立刻把她叫醒,得知自己的梦游症后他查阅了不少睡梦相关的资料,像这种做噩梦的情况,医生说唤醒并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吴骏孙先低头观察崔眉,她在梦中紧紧地蹙着眉头,前额上冷汗涔涔,打湿的黑发一绺绺贴在苍白皮肤上,看起来比苏醒的时候丑了许多。

    没关系,他真情实感地想,你才不丑,你怎么样也是全世界第一好看。

    吴骏孙满心怜爱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尝到咸咸的汗味,他坐到床边,伸手在被子上轻轻拍抚,掌握好节奏,既不会惊动睡梦中的崔眉,又能让她感觉到外部的陪伴。

    他拍了一会儿,床上的崔眉开始挣扎,可吴骏孙坐下来时压住了她的棉被,她被困在被子里哪儿也不能去,这点徒劳的挣扎又很快停止。她委屈地抽泣了两声,被迫承受他施予她的一切,紧蹙的眉头却缓缓松开。

    这一幕也似曾相识,吴骏孙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地回想起他和她的那一夜。不管实际上他们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在他残缺不全的记忆里,他能提取的最多片段都来自醉酒那一夜。

    那时她也是这样躺在他身下,双目轻阖,皮肤表面泛起水光。他和她就好像在深沉的水面下相拥,世界除了他们再不存在,只剩下他们交换呼吸,共享生命。

    崔眉的眼泪渐渐止住,她在梦中念叨什么,吴骏孙俯身把耳朵贴到她唇边。

    她说:“妈妈。”

    这一声打断了他所有的绮思,吴骏孙苦笑,心中酸涨无比,忍不住伸臂揽住她。

    “别哭,妈妈在这里。”他连被子一起将她牢牢搂住,在她耳边低低地诉说,“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你需要的任何人都可以。只要这许多身份里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爱人。”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对崔眉说出“爱”字,他自己先激动得浑身战栗,连带怀中的崔眉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就是爱情吗?吴骏孙恍惚地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喜欢累积成爱恋,没有任何征兆,他以为会像火箭升空那样声势浩大,结果在他自己的心底也不如一场落雪。

    因为爱上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再合理不过,吴骏孙会爱上崔眉,本就该是天地初开时立下来的正当如此的道理。

    他紧紧地拥住她,闭上眼,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她呼出的热气暖暖地扑上他的脸,伴随他吸入的空气进驻他的躯体,四肢百骸,血液心脏。

    吴骏孙觉得他的人生从未这般圆满,他得到了一直以来渴求的东西,而可笑的是,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顿悟自己一直在渴求什么。

    他,吴骏孙,人们称颂他的天才和年纪轻轻取得的成就,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认为爱上这个女人才是他毕生最大的成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直线洄游的鱼给我的雷!

    要收尾了,接下来几章都是狗粮~

    ☆、第四十四章 两个傻瓜

    崔眉的最后一个梦由噩梦转变成啼笑皆非的滑稽梦, 她睁开眼, 发觉自己像梦中那样动弹不得,却不是被粉红色的q版章鱼缠住, 而是被吴骏孙霸道地锁进怀里。

    她微微挣了两下,舍不得把吴骏孙弄醒,所以并没能挣开, 反而惊动了吴骏孙的尾巴, 它窸窸窣窣地爬上来,特意从崔眉□□在外的肌肤上滑过,细短的绒毛刺得她从骨头缝里往外感觉搔痒。

    “嘿, ”崔眉也不生气,抬头懒懒地对翘起来的尾梢打了声招呼,“早晨好啊。”

    她渐渐总结出规律,吴骏孙犯困的时候他的尾巴也会跟着失去活力, 在他从入睡到进入深层睡眠这段期间尾巴也像睡了过去。但当他度过深层睡眠回到浅层睡眠状态,也就是他开始做梦的时候,潜意识主宰躯体, 他的尾巴也便复活。每天早晨吴骏孙半梦半醒时正是他的尾巴最活跃的阶段。

    尾巴翘在空中,尾梢垂下来“看”崔眉, 在晨光中撒娇地左右摆了摆,算是对她这一声早安的回应。

    北京的天亮得很早, 窗户前垂了三层纱帘,白色的晨曦仍是有些刺眼地投入房间内,崔眉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 猜测应该过了七点,她觉得自己应该起来了,九点必须到达人工智能技术大会的会场,可她就是不想动。

    她在吴骏孙怀中躺得舒舒服服,连他略紧的禁锢都能带给她安全感,就像是风帆终于被贴心的船员收起来,一圈圈牢牢地绑在了桅杆上,从此免于海浪侵袭,再也不惧风吹雨打。

    崔眉唯一能动的只有脖子,她侧首看了看睡在他枕畔的吴骏孙,他满头黑发略长,散在前额上半遮住眉毛,不仅是眼睫微鬈,细看发梢也有些微的天然卷,有趣可爱得不得了。

    天然卷的都是好人呀,她想,又瞧向他的尾巴,它不甘寂寞地溜上来蹭她的脖根,她拼命往下斜瞥,想看看它的毛是不是也有小卷儿~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他的尾巴,以前对它的印象就是“吴骏孙的尾巴”,心里隐约猜测属于猫科动物,也没有认真分辨究竟是何种类。此刻有闲心细细地看,与昨天见过的吴兆的尾巴对比,她越看越像是老虎的尾巴。

    或许是猫,她不确定地想,虎斑呀,橘猫呀什么的,她以前没养过猫,不太懂这里面品种的区别。

    可惜尾巴毛没有天然卷,她对此很是遗憾。

    不过吴兆的尾巴毛色也挺健康,虽然因为是杂毛,观感上比不了徐慎的红毛和吴兆的黑毛那样毫无瑕疵的震撼,但杂色有杂色的好,尤其显得俏皮,动起来时一圈深色一圈浅色的毛还会起伏,毛色边缘来回波动,毛尖在晨光里迹近透明。

    还有摸起来手感也挺好,她愉快地回忆着,偏过脑袋夹住伸到她颈间的尾巴,反过来用脸颊对它蹭了又蹭。

    她和尾巴玩得正欢,吴骏孙恰在此时醒来,他睁开眼,大脑重启中,迷迷糊糊地看到她奇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