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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纪岚?你是纪岚!”

    纪岚只好点头,感受到四面而来的目光,她避过脸小声询问,“请问楚佑在吗?”

    “在!在的在的——我领你去找他!”小姑娘的表情过于兴奋,满眼都在发光,几乎是小跑着把她领到了酒吧三楼。中间几次纪岚看她跑得急,都想出声提醒她小心脚下。

    刚上到三楼最后的台阶,她就冲着阳台喊,“楚佑哥,你搭档过来找你了!”

    纪岚后她几秒步上台阶,视野从狭窄的楼梯变得宽阔的同时,也正面对上的楚佑的脸庞。

    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玩手机,表情显示诧异,随后又舒展开笑容。

    纪岚突然回想起了从前和他住在一起时,两个人常常为了不多刷一个碗,就着一个小奶锅吃面。也是这样的季节,两个人坐在阳台上,一口锅两双筷子,你伸头吃两口,我伸头吃两口,天黑的迟,偶尔还能看见地平线的云层后藏着落日的光晕。

    楚佑给她拉了把椅子,两个人并排坐下。

    纪岚环顾四周,这里很安静,不像莫寒的酒吧吵吵闹闹,换而言之就是生意不怎么好,“你还在这酒吧唱歌?”

    “入了点股。”楚佑询问,“喝点什么?”

    “啤酒吧。”

    纪岚本以为他要起身去拿酒,结果他从椅子的角落里掏出了一个对讲机,“拿几瓶啤酒到三楼阳台来。”

    “……当老板是不一样啊。”她这头还在感慨,那边刚刚给她领路的小姑娘已经搬了一整箱的啤酒上了三楼。

    她目瞪口呆,推了推楚佑,“你也不去帮个忙。”

    “她比我能干,一晚上能搬十几箱酒上下楼。”楚佑从箱子里拿了四瓶啤酒搁上茶几,熟练地翘了瓶盖,“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来了,你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这两天没什么工作,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你。”纪岚拿起啤酒灌了自己小半瓶,余下半句话没缓过来气,她想待会再说。

    楚佑说,“你的新专辑我买了。”

    纪岚看了他一眼,“早说我送你一张。”

    楚佑拿了瓶酒,“有几首歌小木没给你做好,还有改进的空间。”

    “你就不能客气一下夸我两句?”纪岚气得想打他。

    “整体很好,我只是说有改进的空间,而且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小木没把握好火候。”楚佑顿了顿,又说,“你如今也慢慢找到自己的风格了,有时可以不用拘泥于他们的想法。”

    纪岚靠着椅背,余光瞥着楚佑的侧脸,“不可惜吗?好不容易能当歌手了,说走就走。”

    “也不是非得当歌手才能做音乐,当歌手太累了,我可能还是喜欢一个人闷头做自己的东西。”

    纪岚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看过他了。

    她时常回想不起与楚佑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只记得他的长相比相片里看起来更成熟更沧桑,一双眼睛洞悉了人情世故,却非要显出吊儿郎当的的神情。

    具体到他的眉眼,他的轮廓——她常记不起,甚至要找出从前的照片和海报出来一看再看。

    有时她真怕一觉睡醒就把楚佑悄然淡忘,又庆幸终会有这样一天。

    他灌下一大口酒,“咔哒”一声点起了烟。

    她注意到他把玩在手里的打火机,一下摸清了事情的全部脉络,“换火机了。”

    楚佑摸了摸打火机外壳上凹凸不平的刻痕,“换了一阵了,新式的确实好用。”

    “她离婚了?”这是纪岚做出最保守的猜测,没想一语中的,楚佑神情局促地点了点头。

    他解释说,“她前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忍不了,只能离婚。她还是从前的性情,只想安安静静的过两个人的生活,不想过出门要遮遮掩掩,被人到处偷拍的生活。”

    纪岚一时无言,短暂的沉默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空酒瓶,“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佑没说话,她忍不住笑,“至少你真的等到了,楚佑,我不是客气,也不是撒谎……我真心替你高兴,总有人值得等到这一天,是你最好。”

    楚佑阻止她再喝下去,“你不要哭……”

    纪岚直面他的目光,冲他睁大了眼睛,“你看清楚,我没哭。”

    她眼波里泛着盈盈水光,却一滴眼泪也没落下来。

    纪岚从兜里拿出了厚到不像话的红包,“我是来送红包的,不是来给你添堵的。”

    楚佑把红包拿起来,捧在掌心掂量了一下,“全公司的份子钱都在这了吧?”

    “就我一人的。”她翘起腿喝酒,“我一人大老远跑来,凭什么帮他们送人情。”

    见楚佑的笑容一僵,她又说,“嫌少啊?”

    他忙摇头,把红包收进口袋,“你大老远送来的,礼轻情意重。”

    纪岚盯着他指间的戒指看了许久,又不自觉摸了摸小指的尾戒,长叹一口气,“要结婚了,什么感觉?”

    楚佑抓了抓头发,“有点紧张。”

    “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纪岚说出了前来见他的最想说的一句话。

    楚佑张口就说,“不会见不着面的,你随时需要我帮忙我随时到,我只是转去幕后,不至于断了联系。”

    “我是说,我可能以后不会再见你了。”纪岚的语气极淡,混杂在楚佑的烟圈里,被夜风一吹就散。

    她说完这句话,楚佑便不再言语了。

    他弓着腰,两根手指捏着半截香烟向天上望,微眯着眼睛,像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又泄不出来,烦闷得难受。

    “老早以前就想跟你说对不起,可既怕你嫌我道歉的话太轻飘飘,也怕你疑心我看轻你的感情。我这几年过得浑浑噩噩,只有和你一起发u&i第一张专辑的时候,状态得最舒服,心里最轻松。只是我这人太轴,抓着自己一点念想不肯放手……”

    “打住。”纪岚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我不想我们每次摊开来说话,最后都变成你变着法拒绝我。你是很轴,我承认我也很轴,但我认命。”

    她紧紧盯着楚佑,平静地和他说,“楚佑,我认命了。”

    楚佑没有喝酒,喉结却上下一动。

    他默然地承受着纪岚的目光,隐忍着咬牙,啤酒瓶里的泡沫一点点消散,细密的气泡无声地炸在金黄的液体里。

    可最后,他依然只能说出最轻飘飘的一句话,“纪岚,对不起。”

    她无言,与拿起酒瓶与他碰杯,“行吧,喝酒。”

    她什么时候要他道过谦?不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罪过,一句对不起说出来,显得她自作自受还要博人可怜。

    两个人相对无言,纪岚岔开了话题,“你回去见过你父亲没有?”

    “领她回去过一次,我爸倒是高兴,子女成家立业总是老人乐于见到的。”楚佑说着又颇失神,“折腾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