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琉石 作者:九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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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直接滚着轮子尾随月琉的方向去寻他了。
他的动作很快,我刚进殿,他已出来了,孑然一身,那些瓶罐子估计都放入法鼎了。
他微微皱眉看我:“怎么过来了?”顿了顿叹气道:“真连片刻也等不及了?”
我摇头道:“不是的。唔,月琉,你真的不用陪我去。”
他看了我一眼,眸光微冷。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直接走到我身后将我推行。
我着急扭身回过去说服他:“真的,你还是留下好好休养,我自己可以……”
轮椅忽然顿住,只听得他冷静得毫无波动的声音:“阿嫃,你再开口说一句话,就永远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再去了。”
我怔怔看了他半响,他的脸色平静,但眸子里抑制着的暗涌却很是明显,仿佛我再多说一个字,他真的会那样做。
我默默转过身坐好。
倒不是怕会永远留在这里,我是怕他生气。
不过月琉已经生气了。唔,或者说,自打我留信不辞而别后,他的气就没消过。
我想了想,终归他还有伤在身,我要顺着他的心意来。
幽幽叹了口气,摸着我的猫,被他稳稳当当推出了芙蕖谷。
很是奇怪的是,月琉并没有使驾云之类的术法,我们采用的是原始的状态一步一个脚印往苦陀山进军。
从前我们一起行路时,就是这样去的。但那时候是因为彼此都隐瞒着身份,以为对方是个凡人,才刻意步行的。
如今既然身份开诚布公,还如此速度行路,我就有些想不通了。
但是月琉显然没有想与我友好交谈的意思,我默默将疑问吞回了肚子里。
慢就慢吧,终归回头与那姑娘失约的又不是我。
是以,在这么慢的速度下,我们行了四日才到静安城。
我倒当真没有想到,一别十数日,昔日荒凉的静安城竟完全变了模样。
虽不能说繁华昌盛,车水马龙。但两侧街道好歹摆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参差不齐地吆喝着。路上行人来往,或挎着一个菜篮子,或扛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大麻袋。远处民居有了袅袅炊烟,这个城,总算又活过来了。
我心里头的那块石头真正放了下来。
眼下正是正午,月琉直接寻了间看着挺干净的客栈,欲将我推进去时,我连忙叫住他:“等等,我们不去找小云吗?”
他瞥了我一眼,还是那冷淡的模样:“你想去找他?”
这是自然,毕竟月琉他需要休息,我们不必在苦陀山待太久,看过这里已恢复生气,再见过小云后,便可以打道回海了。
眼下时辰尚早,我不知道月琉为何还要留下住宿。
我尚未开口说话,他已直接将我推过客栈的门槛,冷邦邦的声音在后上方落下:“就住这。”
“……”
第34章 第 34 章
从前看戏折子。说是有对青梅竹马,感情甚好。某日两人相约去看灯会,只因青梅迟到了半个时辰,竹马大怒,转身便回家闭客。
青梅觉得很委屈,自问不过是迟到了半个时辰,不明白他为何动怒至此,便也赌了一口气,不主动去找他。
如此,竹马便更是生气,想青梅有错在先,竟还不主动登门道歉。是以,两人僵持不下,一冷战,就是数十年。
后来白发苍苍的青梅终于登门,竹马的后人指着一块牌匾道:“爷爷生前等你很久很久了……”
显然,这是一篇富有哲理的戏折子。苏苏当时看过后,得出“约会时不能迟到”这个结论,我深以为然。
不过眼下,我忽然想起这个故事,却是因为我与月琉的处境仿佛与他们有些想象。
经过这四日冷静,我已然想通了各人有各人的隐私,我确实不应该刨根问底。月琉他不管是什么人,家里几房妻妾,几亩田地,这都不重要。我只需记得他于我有恩就够了。
然而我诚心想与月琉和好,他却仿佛没有这个意思。
就拿现在来说,客栈二楼的走廊,我的房间在走廊东,他的房间在走廊西,距离十分遥远。
虽说店小二说其他的房间都尚未重新装修好,二楼只这两间勉强能住。但是月琉那冷淡转身就走的模样,还是让我一口气噎在喉咙口,那句“我们谈谈吧?”硬生生就梗在了那里。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后,才心情低落转着轮椅去到我的房间。
阿福一进门就直奔床铺,嫌弃地在被褥上转了两圈后,才勉强寻了个它看得上的角落蜷缩成一团,开始补觉。
我没理它,自顾自手臂交叠搭在桌上,下巴撑着手臂,发愁如何去与月琉重归于好。
唔,最好是不动声色,自然而然就和好的那种。
要不然,此次苦陀山一行,怕是我和月琉最后一次交集了。日后他在芙蕖谷,我在北汅海,他等着我去道歉,我赌气不去道歉,一蹉跎就是千万年。后来我白发苍苍去芙蕖谷找他,他的子孙后代指着一块牌匾对我说:“老祖宗一直在等你来道歉,问你那一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
我抖了个激灵,倏然竖直了背。不行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麻溜地转着轮椅出了房门,直直就滚向走廊最西面的那间房门。
我利索地拍了几下门,然后开始措辞。唔,用词一定要诚恳,表情一定要梨花带雨,显示出悔不当初的形容来。
琢磨一通后很是胸有成竹,我耐心地抬头仰望这扇门。
片刻……又片刻……
我的耐心逐渐消失,莫不是与阿福一样睡了么?这才是正午时分啊。
于是又用力拍了几下门,哪知却是用力过度,这扇门晃晃悠悠半天后“砰”一声被我拍开,门撞在墙上弹了数个来回。
我吓了一跳,未曾料到这门如此不经拍,想来那店小二说的此店尚未装修完全并不是框我们。
我陡然心虚,明明是上门道歉来的,却一掌把人家的房门给拍坏了,待会如何还能做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来?
我低头懊恼半响,准备直面现实。轮椅滚进房间,我却不能置信了。
人呢?
敢情我在门外拍了半天,月琉压根不在房中?
才这么一会会的功夫,他竟走了?
我有些不能接受,但空空荡荡的房间又是个事实摆在我眼前,容不得我不接受。
心头一股气哗啦啦地涌上脑门,涨得我呼吸不能,只得粗喘着缓解那明显的不适。
罢了,走了也好,他毕竟伤还未好,早些回去也应该的。再者说,那位姑娘还在家里等着他,是应该回去了。
我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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