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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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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测出这变数是人还是事?”

    “是人。”

    “人?”

    “然。”扈谦顿了顿,沉声道,“日前丰阳县公入城,仆偶得一面,未能细观。如太后应允,元日之时,仆请为丰阳县公卜筮。”

    “你是说,这变数可能在桓容身上?”

    扈谦跪伏在地,虽然未语,态度已表明一切。

    第九十七章 初入台城

    太和五年,正月初一,元正

    清晨时分,鸡鸣初声,桓容睡得正香,却硬是被阿黍唤醒。半闭着眼坐起身,桓容打着哈欠,挣扎着不想起床。

    哈欠打到一半,一枚新鲜的鸡子磕碎在碗中,配着麻子红豆送到面前。

    “郎君请用。”

    四字入耳,鼻端嗅到一丝腥味,桓容登时打了个激灵,记起去岁吃到的节菜,睡意立刻消失无踪。

    “我还没洗漱……”桓容为难道。

    早晚得吃,但能撑一时算一时。

    “此乃旧俗,是为避瘟。”

    回答他的不是阿黍,而是走进内室的南康公主。

    “今日要入台城,耽误不得,瓜儿快些用了。”

    亲娘已经发话,桓容知晓没法继续拖延,捏着鼻子吃下一枚鸡子,配着麻子和红豆,嚼也不嚼的吞下肚。

    这味道,这酸爽,压根不是过节,是受罪!

    桓容放下碗,禁不住皱起五官。

    “伺候郎君洗漱。”

    南康公主看得好笑,没有心思再逗儿子,令阿麦捧上新制的深衣。

    “今日朝会是大事,不可如往日随便。”

    桓容有县公爵位,实封食邑五千户,掌一县政令,殿前早为他备下一个席位。加上天子外弟的身份,九成还要御前献酒。

    无论晋室如何衰微,司马奕又是怎样的不得人心,这都是难得的荣耀。

    桓容洗漱换衣时,南康公主坐在屏风后,亲自挑选玉佩等物,确保不会在宫中犯忌。

    “我记得曾给瓜儿一块青玉。”

    连续翻过几枚环佩,南康公主都不甚满意,想起送给桓容的双鱼玉佩。

    “放在何处了?快去取来。”

    听到这番话,桓容动作稍顿,下意识抚向额间。示意婢仆退开,自行整理好衣襟和腰带,走出屏风,拿出玉佩道:“阿母,此玉我一直随身带着。”

    南康公主闻声抬头,看到深衣广袖,革带黑履的桓容,不由得眼前一亮。

    因尚未及冠,桓容既未戴冠也未配介帻,仅用绢带束发。绢上镶有润玉,映衬皂缘深衣,更显得少年俊秀,眉目分明,神采英英。

    “阿子容姿非凡,堪谓龙驹凤雏。”

    桓容:“……”

    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可有这么夸的吗?

    他是该脸红还是脸红?

    南康公主却不管许多,拉着桓容仔细打量,笑道:“之前未曾发现,瓜儿长高许多。这点像你阿父,倒也是个好处。”

    因要入台城,南康公主与平日打扮不同,儒衣缥裙,衣配金绶,裙系彩绢绲带。行动间,裙摆缓缓流动,彩带曼曼轻舞,飘然如仙。

    长发梳成太平髻,上加蔽髻。

    髻前佩满冠,左右各戴金钗步摇。

    髻后瓒一朵盛开的芍药。以绢纱制成,色彩分外明艳。花蕊以金丝牵拉,镶嵌碎如米粒的彩宝,远看可以假乱真,近看更是巧夺天工。

    盐渎的金钗步摇价值不菲,更以新颖取胜,在建康引起一阵风潮。可要论制造绢花的技巧,整个盐渎的工匠加起来,也比不上台城内的大匠。

    撇开花样,单论工艺,制造这朵绢花的匠人可称大师级别。

    可惜人在宫中,没法挖去盐渎。

    不然的话,有几尊这样的大佛坐镇,再带出几个徒弟,桓容的首饰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卖到胡人的地界,百分百的垄断!

    桓容看着绢花,深思早已经飞远。

    南康公主觉得奇怪,问道:“瓜儿看什么呢?”

    “少见阿母如此盛装,可比牡丹雍容。”

    抚过桓容的发顶,南康公主笑道:“这话倒是新奇,我子着实聪颖。待到台城之后,遇上太后和各家夫人,多说几句,八成都爱听。”

    桓容愣了两秒,这才想起,“牡丹国色”尚未兴起。以时人的爱好,菊花反倒更胜一筹。

    这样的话出口,不过是听着新奇,一乐罢了。

    亲手为桓容挂上玉佩,南康公主愈发满意。上下看看,有几分意犹未尽。

    膝下没有女儿,几个庶女都不入眼,早几年就嫁了出去,南康公主少有打扮“娃娃”的乐趣,逮住这次机会,不由得兴致大起。

    “用些粉?”南康公主笑容微亮。

    桓容连忙摇头,坚决不成!

    “调些眉黛?”

    桓容再次摇头,下意识倒退半步。

    “我子眉色浓黑,确实不用。”

    以为逃过一劫,桓容正想松口气,忽听南康公主道:“阿麦,调些胭脂来。”

    时下年月,涂粉不是女郎的专利。

    世人崇尚道教,童子少年偶尔会涂红脸颊,眉心点一颗红痣,仿效仙童。

    听亲娘要胭脂,桓容满脸惊骇。想到自己顶着个大红脸,满脸肃然走进宫门的情形,当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他发誓,宁可吃十盘五辛菜,也不愿画成这样的“仙家童子”。

    见儿子死命摇头,就要夺门而出,南康公主虽觉遗憾,到底歇了心思。

    “阿麦,取五辛菜和胶牙饧,我与瓜儿用过后入宫。”

    “诺!”

    阿麦带着几名婢仆退下,桓容好奇问道:“阿母,不饮椒酒?”

    “归府再饮。”

    南康公主正身坐下,示意桓容坐到她的身边,叮嘱道:“今日朝会之上,群臣俱要列席。你父将御前献俘。若是见到,切记行事谨慎,莫要被人挑出错来。”

    “阿父已回建康?”桓容顿觉惊讶。为何他不知道?

    “昨日方到,未入城中,而是宿在城外大营。”南康公主冷笑一声。

    不入城,不归府,说是为御前献俘准备,真实意图如何,只有那老奴自己清楚。说不定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敢入城归家,害怕被人一剑捅死。

    桓容咽了口口水。

    旁人如何暂且不论,如果亲娘当面,十有八九真会这么干。

    渣爹成不成糖葫芦,他半点不关心。亲娘因此惹来麻烦,实在是得不偿失。如此来看,渣爹留在城外也算是件好事。

    亲娘要去后宫,基本不会同渣爹当面。

    自己列席朝会,十成以上会正面遇到,到时该摆什么态度?

    是暂退一步,演一场戏,省得引来流言;还是撇开父子关系,以上下级为应对标准?看阿母的意思,最好先缓和一下?

    斟酌片刻,桓容有了主意。

    大好的日子,只要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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