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 作者:水蓝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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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问他当时的具体情况,然后,才定下心来继续想。如果是杜全义说谎,那么,杜全义为何说谎?他向自己透露陈传葛认罪这样的假消息,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难道说,昨日里苏修明回京来找自己,这样的举动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如果是杜全义说谎,那么今日里这一场戏,果然真是监察司做的吗?
隔了一会儿,那位朱大人已令他自己的心腹跟着派去的小吏回来,表明这一段日子,的确是代董飞峻提审过陈传葛,虽有动刑,可是却都不是重刑,并且,陈传葛也并未招供。那位朱大人最后还特别表示,自己代审,是杜全义的指示,并非有意越过董飞峻,还请他不要介意。不过董飞峻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这些,这样的情况,已经足够证明杜全义在说谎了。
一点挑破,便豁然开朗。先是杜全义深夜里无来由的到访,设局之人,是利用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查明真相这一点,甚至伪以陈传葛受刑伤重不能移动为由,诱使自己将苏修明带到牢房,然后再在自己的屋内放一把莫名其妙用以引开自己的大火,最后,再策划了这样一出戏,让苏修明陷入这种毫无人证物证,百口莫辩的境地。
董飞峻觉得心里压得有些难受。偏偏这样的境地,是自己亲手把他推进去的。
如果不是信任自己,苏修明绝不会走进这个地方。想起他以前也曾多次表示过感觉到不对劲,甚至刻意的回避着这个案子以免被牵累,自己为什么从来未曾仔细在意过呢?如果真的设身处地的为那人想想,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董飞峻试图使自己从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
然而,这事走到如此地步,虽然可以大约摸出一个线索,却居然,拿不出证据。
说杜全义说谎?他可是正二品的监察司司正,空口白话的,如何能够证明他说谎?而且,就算证明了他说谎,他还可以称:为什么陈传葛认罪的消息一放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因为定王府的人狗急跳墙?所以,这件事情,根本就已经没有查实的必要,而且,也无从查起。
说有人特意在自己屋内放火?此时正是处理公务的时间,整个监察司来来去去的都是人,从自己门前过的也有许多,难道就为了这一把几乎没什么损失的火,要把大部份监察司的官吏通通审一遍?太不现实。
说牢狱里有其他人故意发起变故?董飞峻几乎可以肯定,招供说一切是苏修明所为的那人,必定是那设局之人伏下的棋子,但、人已经死了,更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
那么,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吗?
董飞峻默然的盯着桌上的一堆卷宗的封皮看了半晌,头脑里这时候一片空白,有些纷乱的头绪慢慢的浮动着,然后又慢慢的隐去。渐渐的,却有些什么念头,从一片朦胧中被剥开,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不管是杜全义也好,还是在监察司放火的人也好,或者是在牢狱里发起变动的人也好,都是监察司的人。要在监察司的地盘里动这么多手脚,只有监察司自己内部的人才可以做得到。那么,这一场戏,几乎可以肯定,是自己这边的人演出来的。
如果说,连杜全义这样重量级的人物都可以参与,并且,连自己也敢于利用的话……,有一个人一定知情。
父亲。
他绝对会知情。甚至说不定,他就是那设局之人。
董飞峻将双手轻轻的交握,放在桌案之上。这种事情,虽然潜意识里想过,迟早都要面对的,但,绝没想过会这么快。其实,一直以来,几派之间互相倾轧的现象,时有发生,并不鲜见,也许只是自己刻意逃避,没有去想罢了。
临水国的几大势力派系,虽说总体上几乎可以算是不相上下,但其实也是有其具体的势力划分的。丞相这一系,因为掌管着主官员升降的监察司,所以,京城里属于这一系的官员数量要相对多一点;定王这一系,掌管兵工司,则把握着临水国除青军以外的其他两大主力军,于京城这一块,相对弱一点,这大约也是定王非要将苏修明安在京城里的原因之一;而平王一系,上一代的平王虽然渐渐有些势弱,但因为掌管户政司,所以,管理着全国的人口钱粮,倒也不容小视。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这件事情,在京城里请百官上书各自表达意见,那么,自己这一系的官员数量,占绝对的优势,而定王的势力范围不在京城,反应起来会相对慢一些。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自己回京不久,并没有建立起属于自己可用的人脉,所有的一切,暂时还仰仗的父亲。若是父亲出手设局对付苏修明,那么,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可以相助。
于是,一切只有靠自己了。
想想也是,为什么非要想着靠别人呢?董飞峻放开交握的双手,想道。其实要做这件事,无关政治,无关派系,甚至无关自己坚持着的想要找到真相的信仰。
景轩。仅仅只是,我、想帮你。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了,此时已是午间。目前虽然理清了一个大概的头绪,但仍然打听不到苏修明在哪。不过,就算打听到他在哪,甚至见了他,也没用。就算苏修明能够告诉自己当时的情形,但毫无证据,于公堂之上半分用也没有。
唯今之计,或许莫如直接去找父亲。
今日里,父亲并不轮值,所以此时,应当在家。董飞峻一路向相府走去,心中却显得十分为难。这种事,当如何问起?
记得以前曾经试探性的问过父亲关于陈传葛的案子,但父亲当时的表现,是不太知情。那么,是自己想偏了,误会了父亲,还是,从那个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开始,父亲已经对自己有所隐瞒?
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得又有些心冷。
这样的变化太快,太复杂了,一时间觉得有些不能接受。如果说,连一直敬爱着的父亲,也这样隐瞒自己的话,身为人子,真的是觉得寒心了。
跨入丞相府,向仆人问明了父亲的所在之后,便向书房走去。
敲开门,董伦正坐在书案前看一些公文。他身为丞相,虽然今日里不轮值,但也还是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因此将一些不太重要的,可以带走的公文带回了家来,见到董飞峻进来,他很随意的问了一句:“有事?”
董飞峻立在门边,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董伦见他不说话,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父亲听说过今晨发生的事吗?”不知道从何问起,但,却不得不问。
董伦放下手中的笔,坐正身体道:“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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