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靠脸 作者:莲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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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
穹阊殿里,月色寂静。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到梁睿正乖巧地蜷缩在自己身边,眼圈红红的,睡得很沉。
“来人。”
听到传唤,夏荣几乎是滚着进来,带着哭腔扑到床下:“万岁爷,您可算醒了,吓死小的们了!”
梁焓长舒口气,问道:“朕睡了多久?现在情况如何?”
“您昏迷快一天了。”夏荣道,“幸好宫墙下挖了陷阱,反贼吃了几个闷亏,一时攻不进来,乾统领和楚统领把他们挡在宫外了。”
梁焓眉头一绞:“所以皇城还是被攻破了?”
“是......当时,当时将士们以为您......”
“以为朕崩了吧?”梁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这次确实够凶险的,那些人没当场投降就不错了。
夏荣咬牙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燕统领深受皇恩,竟还同宁家勾结,对万岁爷下此毒手!”
梁焓眸色沉郁下来:“行刺的未必是他。”既然池月能假扮燕重锦,那么别人也可以。何况他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对方送的宝衣,那人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矛攻自己的盾。
只是,若此事真与燕重锦无关,燕不离送来的玉佩又如何解释?想想池月在梦里狠厉的冷笑,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难道是燕重锦在西川出了什么事?所以燕家也参与了谋反?!可按那两个老怪物的禀性,顶多一掌拍死自己,不至于用如此狡诈诡谲的阴招。
脑中越思越乱,梁焓干脆披上龙袍,站起身向外走去:“宣内监统领楚清觐见!”
因为心中本就存疑,为了防范万一,梁焓去东门前就让宫人沿墙挖了陷阱。皇宫的宫墙被燕重锦加高加固过,所以敌兵很难破墙而入,只能牟足力气攻打四座宫门。
乾楼阳带着大内高手和暗卫坚守在城楼上下,靠着这些以一当百的精锐支撑了一天一夜。安午门下尸堆如山、血流成河,所有人都杀得精神麻木,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梁焓知道,这已经是宫防所能坚持的极限了,再想拖延时间,必须想其他办法。
然而宁伯温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
攻打皇城耗时半月有余,四个营的兵马损失过半,甚至有一个指挥使命丧在地雷之下。
北蜀的援兵要不了多久就会杀到,宁家为了稳住军心和城内百姓,必须在这之前解决梁焓,掌控局面。
可谁也没想到皇帝是个命大的,中了一箭居然没死,还让乾楼阳硬扛了一昼夜。
面对大内这群疯狗一样的死士,宁家的先锋根本攻不进皇宫,宁伯温不得不换个法子逼梁焓退位。
天明之后,一过辰时,安午门外的雪地上密密麻麻跪满了臣子。
多数人天不亮就被大头兵从家里拖了出来,个个衣衫不整、满面狼狈。可纵使心存怒怨,人在尖刀下也不得不低头。
“梁德湮微,君上庸昧。废于大道,祸乱社稷。贤者不卑身死,而忧国衰。臣等斗胆,恭请圣上禅位!”皇宫之外,百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忠国公等忠耿老臣不愿参与逼宫,皆被宁军软禁府中。首辅安道如和次辅张子望代表的清流亦不愿同流合污,裴紫衣一派的皇党表现得更为激烈,直接破口大骂,最后全被宁莫远五花大绑起来,等候午时斩首。
宁伯温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用满朝文武威胁自己?梁焓忍无可忍地登上安午门城楼,望着下方一干朝臣,勃然怒斥。
“朕登基不足四载,崇俭弃奢,严查贪腐,国库充盈堪比羲和十年之和!朕革除积弊,清肃科场,才有寒门举士贤能当朝!朕所做之事,所下之令,哪桩哪件是废于大道、祸乱社稷?尔等要求生于贼刀之下,朕明白,可你们也得编个不丧良心的理由!”
厉叱之下,众臣皆默。
宁伯温拨马行至城下,冷声笑道:“圣上宠幸男臣,荒淫朝政。违背祖制,辱没皇室。这罪名可够?”
妈的,这事儿怎么还没翻篇儿?朕都写保证书了。梁焓方要反驳,下面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哭嚎道:“那不是陛下的错,是老臣之过啊!”
杨禄清捶胸顿足,痛哭失声:“教不严,师之惰。陛下年纪尚轻,难免踏差行错,是老臣没有及时纠正,一切错在老臣......”
梁焓眼皮子直跳,这种事儿您还打算怎么纠正啊?
“宁尚书,陛下早已悔过,也向满朝文武做过保证。你若还当不够,老臣就以帝师之名,代陛下向天下人谢罪!”杨禄清言罢,忽然转身撞上了宁军的刀尖。
“老师!”梁焓望着那个颤抖着倒下的苍老身影,目眦尽裂。
“杨太傅!”
“杨老学士!”
“宁伯温你这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见德高望重的老臣被当场逼死,众臣终于群情激奋,纷纷站起来大骂宁伯温狼心狗行。
宁莫远哪堪父亲受辱,当即喝令兵将镇压乱局,安午门下一时血光四溅,哭声震天。
眼看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就要开始,梁焓心焦如焚,大声喝道:“统统住手!朕退位便是!”
“陛下,万万不可啊!”百官伏地叩首,呜咽不止。
宁伯温抬手让属下停止杀戮,仰首问道:“皇上此言当真?”
“宁尚书答应朕两个条件,朕便禅位。”
“陛下请讲。”
“第一,朕可以传位给皇长子,但绝不让予你宁家。第二,禅位之礼不可敷衍,须由钦天监测得良辰吉日,再行举办。”
宁伯温笑道:“臣哪里敢觊觎大宝?不过是想清君侧、佐明王罢了。不过这第二点...皇上莫不是想靠典礼拖延时间?”
这老狐狸......梁焓咬了咬唇道:“皇长子年幼,尚需熟悉仪程,宫里也要时间筹备。最迟后日,宁大人一定如愿以偿。”
“好,那臣就与万岁一言为定。”
“在此期间,还望宁尚书善待城中臣民。”梁焓说完便离开了城楼。
楚清匆匆跟在他身后:“陛下真打算禅让么?”
“禅让个屁,老子坐公交都没让过!”再说公交让座还算美德,龙椅让座可就啥都没得了。
身为一名历史研究者,梁焓太清楚废君的下场是什么。
那宁老贼比赵老二还狠,不过是看重幼主好控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如果真的禅了位,对方可能大发慈悲地给他这旧主留活路么?
楚清问道:“公交是何物?”
“一种喜欢搞道德绑架的大型客用运输工具。”
楚清正懵懵懂懂地琢磨着公交,又听对方问道:“御花园的密道疏通了没有?”
“因天寒之故,下面的封土冻上了,不好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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