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点辛苦钱。
却遭到朝廷血腥打压,全村连坐,他捡了条命,从此上了海盗的船。
金鸩自然知道:“当时诛你全村的官员,从下令者到执行者,你早杀干净了,而推行这酷刑的东厂也早就完了,你还勾结着东瀛藩主和倭寇,暗中助他们劫掠边境,是为了哪般?钱?你如今还缺钱?为何就不肯知足?”
“谁嫌钱少?我无涯岛被你麻风岛压了一头,不还是因为没你有钱吗?”徐旻觉得他好笑极了,“你都已经富可敌国了,我也没见你知足。”默了默,又道,“不过,我帮着倭寇,主要还是给朝廷找不痛快。”
金鸩冷笑:“那你去杀当官的,或者去刺杀皇帝,总是祸害无辜平民,你也是有能耐。”
徐旻亦是冷笑:“我父母兄弟,我那一村子人难道不无辜?”他站起身,“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反正只要我活着,我就得给朝廷找不痛快,这次听你的,下次我绝不轻易妥协。”
他正要拂袖离去,听金鸩道:“那就不要等下次了,这一次咱们就与朝廷开战如何?”
徐旻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金鸩淡淡道:“我原本也没拿定主意,不然岂会留你们在岛上住这么久?”
徐旻皱眉:“但你原本是偏向于退避的。”
“我与前来监军的吏部尚书有私仇。”金鸩把玩着手里的新式火|枪。
“私仇?”徐旻疑惑的看向他。
一直不做声的陈七也问:“你与楚尚书八竿子打不着,何时来的私仇?”
金鸩低头盯着枪口:“这事儿早了,是我来海上讨生活之前的过节,他最近才知我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仇家。”
陈七恍然:“怪不得楚尚书会一反常态,插手东南海的局势。”
“我原本打算退让,但他人还未到芽里堡,已写信来挑衅我,是可忍孰不可忍。”金鸩将火|枪扔去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在两人面前晃了下。
“那就打!”徐旻的兴致又高昂起来。
“容我再考虑考虑。”金鸩依然显得有些犹豫。
“考虑什么?金鸩,你堂堂东南海大老板是混假的吗?”徐旻煽风点火,“那群朝廷走狗,整日里只会窝里斗,沿海四省的兵除了虞家军,都是一群废物,只要咱们三个联手,再联合几个东瀛藩主,莫说打退他们,将沿海给占了都不成问题!”
徐旻口若悬河的劝,金鸩推说再想一晚,将他轰走了。
只剩下两人时,陈七问他:“为何突然动摇?”
金鸩没有与她对视:“我不是都说了?”
陈七换了个话题:“金老板何时有个如此厉害的义兄?”
“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他听闻四省联军之事,特意赶来相助。”
“他也与你和楚尚书的恩怨有关?”
“恩。”
“我明白了。”
陈七颔首,往议事厅外走。
金鸩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一点也看不懂这个女人。
徐旻无论怎样猖狂逆反,他和朝廷之间的陈年旧账摆在哪里,总算是个理由。
但兴风作浪不输给徐旻的陈七与朝廷并无仇怨,听闻她出身浙闽某个贵族家庭,十三四岁时被海盗掳上了船,因为姿色出众,成了压寨夫人。二十三四岁时,杀了丈夫,却没有上岸回家,而是接手了丈夫的地盘势力,自己做了老大。
再用十年,不断做大,与金鸩和徐旻三分东南海。
没有再嫁,也没有孩子,只收了几个徒弟。
比起徐旻,金鸩更防备她,每次三人商讨大事,总是金鸩与徐旻争执,她说一句“都行”之后,便在一旁喝茶。
遥想当年最初通过商讨来解决争端,三人见面时的阵仗,不亚于之前寇凛与江天屿约在海上谈交易,带齐了人手,全副武装。
但原本一下午就能解决的争端,因为她的不表态,能拖上几日十几日。十年过去,见的多了,三人的会面已是越来越随意。
以她的平生,这样的无主见并不符合她的性格,金鸩等着她低调过后突然的杀招,可等了十年也没见到过。
……
金鸩从议事厅出来,犹豫很久,去往别院。
这别院里住着楚修宁和虞康安,两人对面而居,房内是一样的灯火明亮。
他敲响了虞康安的门。
“门没锁。”
金鸩推门进去,虞康安正在案台后坐着。他没往屋子走太深,将袖中藏着的两瓶药取出来,扔在茶几上:“白色内服,青色外敷。”
虞康安瞅一眼瓶子:“那西洋小娃娃伤的了我?”
金鸩睇给他一个“你就装吧”的眼神,掉脸就走。
虞康安喊住他:“阿鸩,你决定了没?”
金鸩懒得理会,走出了他的房间。雨越下越密,这别院与他的住处不远,连着回廊,用不着撑伞。
刚要顺着回廊拐出别院,听见背后房门“嘎吱”一声响。
金鸩听声辩位,是楚修宁出来了。脚步稍稍一顿,但并未回头。
“金老板请留步。”
相距不远,金鸩无法装作听不见,唯有留步,转过身:“夜已深,楚尚书还没休息?也是想问我决定了没有?”
楚修宁阖上门,沿着回廊朝他走过去:“金老板既然让我回芽里堡等消息,我又岂会自讨没趣追着你问?”
“那……”
“我想与金兄聊些私事。”
金鸩脸上客气的笑容慢慢收了收,他们之间能聊什么私事,无非是关乎谢静姝。
楚修宁走近之后,两人并肩,却没说话。
尴尬许久,金鸩先开了口:“楚尚书,当年我本是打算走的,但圣上御驾亲征,京城局势太过纷乱,尊夫人已有孕七个月,御医说可能是一胎双子,你又无暇管顾,谢埕出征前,托我照顾着……”
声音越来越低,轻叹一声,“罢了,再多解释也是狡辩,是我理亏。但,我与尊夫人并未有任何逾举,这一点,请楚尚书务必相信。”
“不谈这些,我是有个问题想问金兄。”楚修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看向院中的花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