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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3
    楚谣愁容满面:“咱们势单力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唯有赌一把了。”

    段小江蹙眉:“赌?”

    楚谣看向他手里装满金米的包裹:“赌是他们先动手,还是你家大人先赶来。”

    段小江微愕,旋即恍然大悟。

    天上下金雨这事儿肯定会在方圆以意想不到的速度传的极快,他们家大人此时也应就在方圆之内,听见“金子”两个字,无论身在何处,必定会赶来瞧瞧。

    他将金米背在背上,笑容颇为尴尬:“大人来了之后怕是要吐血。”

    楚谣也很无奈,若哥哥这会儿晕血症发就好了。

    段小江刚要翻窗离开,又回头眨眨眼:“夫人,即使大人赶来怕也是孤身一人,如何对付这么多势力?”

    楚谣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会有办法的。”

    *

    距离怀兴县二十里外的农户人家里,寇凛四人围桌而坐,正吃着晚饭。

    乌云沉沉,但此地不曾下雨。

    他们此时与怀兴横向隔着两个县,且目标是前方六十里外的金竹,怎么着都不会路过怀兴,更不知楚谣在怀兴遭遇了危机。

    赶了二十天的路,楚箫吃着不合胃口的农家饭,焉了吧唧,全然没有出发时的兴奋。这辈子头一回骑这么久的马,被颠的浑身骨头散架。

    袁少谨也差不多一样的脸,不想说话。

    寇凛习以为常,只稍微有些疲惫感,倒是十分奇怪柳言白:“柳博士不懂武功,竟有这样的好体力,实在令本官刮目相看。”

    精气神俱佳的柳言白,慢条斯理的吃了口菜:“下官常练五禽戏。”

    寇凛纳闷道:“怎么,唱戏还能锻炼体魄?”

    手中筷子一顿,柳言白以为他在调侃自己,不接他的话。

    楚箫却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嘴角一咧正想说话,袁少谨忙不迭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多吃饭少说话。

    少顷,听见外头人声嘈杂。

    因都是同村人,不说官话,出口全是本地方言。

    三人听不懂,看向柳言白。

    柳言白颇好笑的道:“他们说翻过西面那座虎头山岭,有个怀兴县,下午时突降暴雨,傍晚后随着暴雨落下不少金子,足有豌豆那么大,正商量着要不要赶过去捡一捡,又怕暴雨中山路泥泞不好走,等到地方……”

    楚箫和袁少谨都是当成笑话听的,心道定是愚民以讹传讹,岂料寇凛搁下筷子站起身疾步就走:“你们先在这等着,本官去鉴别一下真伪。”

    见他入了院子利索的翻身上马,楚箫追出来道:“大人,那边正下暴雨呢。”

    话音落下,寇凛已经策马飞驰出老远了。

    下暴雨?

    下刀子也拦不住他。

    ☆、扎心

    怀兴县。

    金子只有米粒大小,段小江又是分批次撒的, 区域还很分散。雨夜里提不了灯, 县民们摸着黑像鸡啄米似的四处寻觅, 只较量谁的眼神更好, 并没有出现哄抢踩踏导致受伤的情况——这是楚谣预估过的,不能为了救孟筠筠而令县民受伤。

    但随着时间推移,此事造成的轰动,远远超出楚谣的预想。不只县民在捡, 被县老爷派来维持治安的衙役们也在捡。不知怎样传递的消息,周围县镇的百姓纷纷往这里赶。

    就连来抓孟筠筠的黑道势力, 也有一些忍不住混在人群里四处找金米。

    雨势渐渐小了些, 楚谣站在窗前观察外界的形势, 听着段小江间歇时回来禀告的情况,慢慢觉着自己似乎高估了这群黑道中人。

    她当机立断,改变计划, 不再等待寇凛, 让姜行趁乱去将孟筠筠背走逃出城, 城外四处是可以躲藏的地方。

    酬劳都给了姜行,但孟筠筠不愿意走,担心自己逃了以后, 她的嬷嬷和护卫会被杀掉。

    虽然楚谣认为她有些不顾大局,却称得上有情有义, 不好斥责, 更不能强行让姜行将她带走, 唯有继续盼着寇凛早些来了。

    *

    寇凛披着蓑衣翻山越岭的赶来,只不过是心痒难耐,前来怀兴一探究竟。

    他又不是个傻子,天上下金子这事他哪里会信,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譬如有什么劫富济贫的侠盗趁雨散财。

    等他巴巴赶来,早没有便宜可占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若不来确认一下,他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座金山。

    但当他抵达怀兴县城门口,在门边角落看到段小江留下的特殊标记时,寇凛的心绪骤然间几个起伏。

    他生出了一抹恐慌感,明白这所谓的金雨,或许是楚谣为引起他注意,引他来的一种手段。

    能用到这种手段,她一定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寇凛的意识有一瞬放空,想抽鞭打马入城,手臂却极僵硬。待和缓下来,四肢百骸微微有些麻木感,仿若被小虫子啃噬一般。

    他心跳剧烈,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恐慌,需要逼迫着自己才能稍稍冷静下来。

    入了城中,沿着标记一路找到客栈,摘了斗笠蓑衣塞进马鞍后的囊袋里,不管掌柜的问询,径直沿着标记上去二楼。

    他停在房间外敲了敲门。等待门开的时候,再次体验到了先前在佛窟里等着贺兰夫人说起他身世,那种无力挽回,只能等待宣判的无力感。

    “寇大人。”段小江还在外监视那伙人,是姜行开的门,楚谣说是寇凛时,他还不信,觉着哪里能来这么快,这下他是真服了。

    寇凛直接推开他入内,眼神急急往屋里扫,瞧见楚谣面色红润,好端端围桌而坐,并没有受伤不适的迹象,他才缓缓松开于袖下紧捏的拳头。

    楚谣见他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因要赶路才穿的黑褐色长袍被溅满了泥。

    再看他脸色比乌云还更阴沉,在窗外闪电的映衬下,颇有几分骇人。

    知道这么糟蹋他的金子,自己肯定是要挨骂的,撑着桌面站起身:“夫君。”

    寇凛走过去坐下:“急着引我来,有什么要紧事?”

    姜行退出去:“夫人,小的先回隔壁,用着小的您再喊。”

    楚谣只顾着与寇凛说话,没有注意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