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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毕竟寇凛抠门同样是出了名的,却舍得大把大把往外砸钱,足以说明他对这门婚事的重视,以及对楚小姐的喜爱。

    楚谣心里也是清楚的,起身被春桃扶着绕去屏风后:“拿给我试试吧。”

    *

    晚间,锦衣卫衙门。

    两件喜服,一件送去楚谣那里,另一件自然送来了寇凛这里。

    寇凛身在诏狱处理公务,试过之后,让徐功名派人送去尚书府。他是入赘,不必迎亲,根据大梁的风俗,入赘的女婿是在晚上酉时拜堂。他明日下午直接去尚书府换个衣裳就成。

    徐功名退出去,又走回来,皱着眉。

    入赘的消息传出去后,御使接二连三的弹劾。本想指责寇凛不孝,可又清楚寇凛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原本就是被牙行卖给别人当儿子的,谈“不孝”似乎说不通。

    便攻歼他堂堂正三品指挥使,岂能入赘给别人当儿子?

    结果,被楚尚书轻飘飘一句“怎么,难道我还不配当他爹”给噎回去一大片。

    后来连圣上也赏赐不少金器作为贺礼,更是没人敢再吱声了。

    但徐功名始终想不通:“大人,您为何要入赘?堂堂正正又不是娶不得,何苦要去给人做上门女婿?”

    “有什么区别?”寇凛翻着公文,不以为意,“入赘还是娶妻,对本官而言,无非是往后睡哪里的事情罢了。”

    有官有权有钱,他这个上门女婿还会看人脸色?

    至于原因,除了出于“立场”的考虑之外,寇凛认为楚谣留在楚家会比较好。

    她腿脚不便,性子孤僻,还和楚箫之间有着秘密,不适合轻易更换生活环境。何况他娶也不能娶来衙门,得安置在他京城的宅子里,他孤家寡人无亲无故,那宅子冷冷清清,连他也甚少回去。

    正好卖掉,将楚家变成他寇家。

    娶那老狐狸的女儿,使唤那老狐狸的儿子,霸占那老狐狸的宅子,花那老狐狸的钱,怎么想都是自己赚。

    世俗眼光?

    算个屁。

    徐功名还想说话,寇凛烦道:“去去,办事去,少废话。派人前往楚家时,将小江给本官喊回来。”

    “是。”徐功名无奈退出。

    许久之后,段小江才回来,手中拿着上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大人,暗卫营送来的。”

    寇凛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小纸条,眉头紧紧一皱。

    是陆千机传来的消息,说少影主又给他下了命令,明晚他大婚之时,衙门无人,让陆千机潜入诏狱放几把火。

    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与宋世钧身形骨相皆相似的人,代替宋世钧被烧死在狱中。

    正是怕宋家动手脚,寇凛才将被判了年后问斩的宋世钧关进了诏狱里。这位少影主的最终目的,不知是为了救人,还是刻意在他大婚时给他找麻烦添堵。

    他之所以买通钦天监,将婚期订的又急又仓促,一是为了以财力压制着楚修宁,由他来操办一切,给楚修宁一个下马威。

    这第二个原因,就是不留给这少影主从中使坏的机会。

    寇凛思忖片刻,撕了纸条,阖上公文,走出了厅中,去往狱外:“小江,搬把椅子出来。再去押宋世钧。”

    段小江不解其意,抱了个圈椅跟在他身后。

    圈椅摆在狱外的雪地里,寇凛裹着厚实的狐裘坐下,还让人去煮了壶茶。段小江站在他身后,为他撑着伞,周围十数个锦衣卫小心伺候着。

    带着手镣脚镣的宋世钧被押出来时,便看到他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在煮茶赏雪。

    宋世钧心中冷笑,婊/子养大的低贱玩意儿,整日里附庸风雅恶不恶心?

    但他识时务,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拱手笑道:“大人好雅兴。”

    寇凛斜斜瞥他一眼,见他虽有些狼狈之色,但眼底分明有恃无恐,估摸着宋亦枫让他独自顶罪时,已告诉他性命无碍。

    寇凛微微抿唇,摩挲着金扳指:“的确好雅兴,可这雪景看腻了,想看点新鲜的。”

    宋世钧剑眉一皱,不等他说话,寇凛随意指了两个锦衣卫,“你,还有你,去将宋公子的衣裳脱了,一件也不剩。”

    一众锦衣卫面露惊色,即使被判了斩刑,他始终是宋都督的长子,在诏狱内谁也不敢上刑,所以大人准备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寇凛语气一厉:“脱!”

    宋世钧从震惊中回神,怒瞪着他:“我宋家人岂是你能羞辱的!”

    寇凛不予理会,看着他被手下按在地上,因有镣铐,便命他们直接将衣服给撕了。

    宋世钧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红着眼:“寇凛,你敢!”

    “做都做了,你还问本官敢不敢?”寇凛换个坐姿,懒洋洋地道,“五年前的冬天,也是这么大的雪,本官请回不少河南布政司的同僚,脱光扔在这……啧啧,那些没用的文臣,一个时辰内冻死了十来个,本官想着,宋公子应能撑的更久一些……”

    段小江撑着伞回忆了下,想起来是河南雪灾时,因布政司内部争权,上下推诿,导致赈灾不到位,冻死上万人。

    他们家大人因为此事,残暴恶名传的沸沸扬扬,更遭了一通弹劾。

    “寇凛,你想杀我?”宋世钧这会儿才明白,他不是折磨自己,而是准备要自己的命,难以置信,“你竟敢私下杀我?我爹,我几个弟弟绝不会放过你!”

    “大人,这不好吧。”段小江抽着嘴角劝道,“如今已过子时,今儿算是您的大喜之日……”

    寇凛全无忌讳,淡淡道:“记得去工部说一声,咱们这诏狱老旧,都能冻死人了,让他们拨点钱修葺修葺。”

    段小江只能点头:“遵命。”

    ……

    寇凛忙活了半夜,五更天时回房睡了一觉,让段小江守在外面,他强迫自己一直睡到晌午,睡饱了才起床。

    起身习惯性拿官服时,愣了下,换成常服。

    再将正围炉睡觉圆滚滚的招财抱进篮子里:“胖子,你往后和我一样,得换个地方住了。”

    随后寇凛提篮出门,上了马车,前往尚书府。

    *

    这婚宴在寇凛的安排下,排场极大,可因楚谣腿脚不便,仪式一切从简,她只需在房里待着,等酉时拜堂时去往正厅即可。

    尽管如此,楚谣依旧紧张。

    根据大梁的风俗,自清晨时,谢家和楚家留在京中的远房长辈和姊妹络绎不绝的前来探望她,赠她些绢帕首饰。一个个寒暄用去不少时间。

    下午时便谢绝见客,沐浴过后,换上喜服。

    楚谣昨日对这红底金丝张扬至极的喜服是有些嫌弃的,或许是心情不同,今日穿在身上,竟生出一股奇妙的神圣感。

    几个喜婆婆将她团团围住,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