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 作者:公子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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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之人觉察到楚玉蕤和连亦清两人离开,警告楚策道:“八年前我对你说什么,教你不要伤她性命,你倒好,直接一把火将他俩都烧死了,好在月宛漪并非我所找之人。现在,楚玉蕤万万动不得,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拿你是问。”
楚策作了个揖,低头恭敬道:“是。”
“还有!”那人本预备转身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你以为你下的玉脂泣他俩会没察觉到吗?你以为你能控制连亦清、楚玉蕤,却不想人家反过来把你耍的团团转!”
门被神秘之人“碰”地一声带上,楚策眼神阴鸷,一甩袖子,心中不平道,“本就是早应当死的人了,现在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瓶身线条流畅,教人看的赏心悦目,花纹绘制的这般精致,不愧为大家之作。”当楚玉蕤瞧见成品之后,便忍不住绝口称赞,虽说她对瓷器并没有太多深入的了解,但前世南浔是开古董店的。看得多了,不说鉴赏,至少能分出个好坏来。
老人听到她这般夸赞自己,笑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摆摆手,缓缓坐在藤椅上道:“哎呀,老了老了,眼神便不好,画线的时候手也在抖,老朽还怕耽误了郎君大事呢,郎君喜欢就好。只是这个‘大家’,可当真是折煞老朽了。”
连亦清将花瓶递至映雪手中,教她包好,却是不同意老人谦虚的说法。“老伯许久前便学习这门手艺,且坚持到现在,即便是踽踽独行,也并没有放弃,如何担不起‘大家’之称?”
楚玉蕤听到连亦清这话,心里也觉得十分有理,拿出银两对老人道:“老伯辛苦帮我做出这个花瓶,这些银两,不成敬意。”
不想老人听了这话,倒是不乐意了起来,“老朽以为郎君欣赏老朽的手艺,才放心将这花瓶交于老朽来制作,不想郎君也是凡俗之人?”
楚玉蕤觉得她拿着钱袋子的手有些僵硬。
从前她在书上看到有些文人说的那些壮似高尚的话,什么“一箪食,一瓢饮。”又把钱叫做“孔方兄”,说什么“钱乃身外之物”时,她还是嗤之以鼻的。
可如今,正有一个这样的风雅之士站在她面前,不会念什么诗,也不会做什么词,仅仅靠他那双手,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艺术品,她的心底顿时生出几分敬意。
但,怎么好意思教人家白给自己做一只花瓶?楚玉蕤执意想将银两递与老人,说他那手艺便是千金来换也不为过,却被连亦清拦住了手,冲她摇了摇头。
连亦清躬下身子道:“老伯执意不收也好,在下家中尚有几坛好酒,改日送至老伯这里,也算是我等的谢意。”
老人一听到酒,双眼变得炯炯有神,笑着拍了拍连亦清的肩膀,对楚玉蕤道:“还是这位郎君懂我。”
三人出了巷子,楚玉蕤将包好的花瓶抱在怀中,回头夸连亦清道:“连亦清,真有你的,你怎生知道那老伯喜欢吃酒?”
连亦清笑笑,“老伯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想来是他那些未完工的坯子,可桌上却每日都摆了花生,这花生,岂不是下酒的好菜?”
嗯,他才不会告诉楚楚是他每天都去老人家里看他花瓶制作的如何,无意中发现的。
楚玉蕤停下了脚步,惊讶道:“你每天都去?你都没问我为何要做这只花瓶呢!”
“楚楚要做的事情,我只管全力支持便是了,何必要去问为什么。”连亦清也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楚玉蕤。
不管她做了什么,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她,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
瞧着楚玉蕤怔怔的眼神,连亦清忽而坏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要不要奖励奖励我?”
楚玉蕤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就在连亦清以为她生气了要追上她时,楚玉蕤却再次转身,趁着连亦清不注意,踮着脚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而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一同走的映雪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得亏这时人还不多,若是在大街上被人瞧去,岂不羞死了。
连宇府门前的小厮方才还在奇怪前些日子来找自家公子的那位梅郎君怎生许久不来了,一出门就看见了楚玉蕤,身旁不仅跟着映雪,还多了个连亦清。
小厮忙提着下裳跑下了石阶,对着楚玉蕤作揖道:“梅郎君,当真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方便见客,请回吧。”说着又伸出手,一副下逐客令的架势。
楚玉蕤解释道:“今日在下不是来见连宇公子的,只想送他一件礼物,还请他务必手下。”
小厮一看是送礼来的,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礼盒后,瞧见楚玉蕤一行人当真离开了,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九十三章◎两人共谋
“公子,那位梅郎君……”
“你同她说我不方便见客。”连宇还未把小厮的话听完,便挥了挥手想让小厮出去,自己则站在那副画前看了许久。
小厮将礼盒拿出,递到连宇的手中道:“并非如此,梅郎君只是来送给公子一个礼物,说是公子瞧了自然会见她的。”
连宇看着小厮递来的盒子,他倒真想看看,这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能让梅君素有十分的信心认为自己会见她。
打开礼品盒,入目的便是那只花瓶,同画前摆着的那只瓶口破碎的花瓶一模一样,连宇的手忽而颤抖了起来,闭上了眼轻声道:“请她进来吧。”
小厮有些犹豫道:“可是……梅郎君方才已经离开了。”
连宇拿出花瓶,发现盒子底还有一张白帛,上头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连宇看见这首词后,像是心被击中一般,往日种种浮现在心头,眉头紧皱,面色难受地坐在了椅上,小厮看他面容憔悴,忙过去替他倒了杯茶。
“她既然肯定我会见她,就一定不会走远,去请她回来吧。”
小厮得了令,退出房门去寻楚玉蕤,果真瞧见三人还在府门外头站着,小厮唯恐怠慢,忙将三人请了进去。
连宇却像没有瞧见连亦清和映雪一般,只教楚玉蕤坐下,“在下想知道,郎君在花瓶下放的那首词是什么意思。”
楚玉蕤在心中组织了一下措辞,道:“那是一个词人写给亡妻的悼念诗。”
连宇忽而笑了,“郎君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在戳别人的痛处,你便不怕,我再将你轰出去!”
连亦清听到此话后身子明显向前倾了倾,楚玉蕤按住了他,道:“连宇公子若是当真被戳了痛处,现在也不会见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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