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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梦那知鹤梦长(H) 作者: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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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门嘱托,我不得不遵守。但我个人已不想和他有任何纠葛,等此间事了,自当斩断尘缘。”

    魏衍道:“仅是如此?”

    赵佑棠未作声,他便什么都明白了,无奈地长吁一口气,道:“我懂了。”

    魏衍道:“那你下一步如何办?”

    “如何办?”赵佑棠重复一遍他的话,低低道:“只能尽力而为,若不成,那我于师门,也无愧于心。”

    他说完了,魏衍自知今日与他再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道:“那你先歇着吧……保重。”

    赵佑棠点头允诺。

    第26章 默认分章[26]

    二十年来,镜花水月,弹指一瞬间。

    赵佑棠抚摸上左腕,那个傻乎乎的何星洲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师弟。”

    他眼中少见得现出一抹温柔色彩,低下头握住对方冰冷的手指,轻声喃道:“蠢死了。”

    何星洲低垂眼睛看着他,笑得风生水起:“师弟!……师弟!”

    赵佑棠捂热他的双手,认真地紧跟着道:“不仅说的是你,也是我。”

    “我就算是骗人……”他说了一半,温热的指尖抚上何星洲的面颊,一字一句慢慢道:“可连自己都骗不过……”

    他说完了,心底涌起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空寂许久的心脏,忽然被注入了一眼温泉,润活接近干涸的绿洲,让顽强生长的树木开始起死回生,长出簇新的枝芽。

    他认真地靠近了何星洲的面庞,仔细端详着他的眉毛、眼睛,乃至鼻子、嘴唇,手指一分分经过的地方,好似炙烫得能起火。

    何星洲搂住了他的腰身,不解地说:“师弟?晚上好。”

    赵佑棠下定决心地狠狠攫住他双唇,顶开闭合的牙齿,唇齿交接,气息相融,很快何星洲的唇就被他咬破,流下显眼的鲜血。这让他莫名兴奋地舔嘴边的铁锈,眼神都亮得像是要发光,熠熠生辉:“师弟?”

    “唔唔……”呼唤声被抵回胸腔,赵佑棠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按紧,湿润的气息再度一缕缕传来。何星洲只得一刻犹豫,当即放弃挣扎,任他逐渐加深亲吻咬上自己,好像很奇怪,他的身体一点点热了起来,连带着眼睛都热得不太正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顶着眼球,让那东西睁着很不好受。

    何星洲本能眨眼,两行不知名的液体忽然掉了下去。他又轻颤了一下,用手抹了抹那亮晶晶的滚烫水液,举着手背展示给赵佑棠看:“师弟!晚上好!”

    赵佑棠先是一愣,接着蘸了一点水液,放在舌尖轻抿。

    咸的,涩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顿时被抽空力气,语声里藏着微微的哽咽:“何星洲,你够狡猾。我到底赢不过你。”

    他就此打住,道:“何星洲。我宁愿我留在二十年前,没得知真相的那刻,哪怕在哪个时候死去。我当时岂止万念俱灰?”

    他又看了一眼何星洲:“不过马上就好,你不必担心。赵寂那胡涂小子,马上就会认祖归宗,我也不算辜负师门嘱托,将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送还回去。”

    师门零落,开枝散叶是必然的任务。既然有赵寂,也算是有了传人。无论这传人如何胡闹,却都不是赵佑棠他自己的事情了。

    何星洲置若罔闻地望着他的眼眸,笑盈盈的凑上去咬他头发:“唔……”

    赵佑棠捏住他的手腕,忽然说:“何星洲,我输了,且输得一败涂地。你高兴么?”

    何星洲喃喃道:“高兴么?”他眼珠转了转,似乎并未听懂。

    赵佑棠抚上他眉心,一生的辛涩酸苦、甜腻快活,好像都被这个人系住了:“我宁愿你当初骗我到底,永远不要告诉我真相。可为什么,你连骗我都不肯啊?”

    “有时候做梦,梦到你血气淋淋地站在龙庭之内,周围都是同门师兄弟的尸首。然后你提着剑在笑,脚下握着玉玺,说,‘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局。’那时候,我恨不得将你剜心碎骨。”

    “我自己搭进去就算了,可你的算计,亦不免牵连门内其他弟子性命。难道你想要的东西,就足以令你放弃其他一切事物么?”

    他说着说着,自己倒先心下一凛,随即道:“你做过那么多坏事,后来也为此付出一定代价,可这能抹消掉你过去所犯的弥天大错么。而我,也无颜面对师门列祖列宗。”

    “可就算这样……我、我竟然、竟还敢背离门规,始终如一地……”

    他最后抱了何星洲一下。

    那是极轻柔、极温暖的一个怀抱,像是突然顶破泥土的绿芽,忽然彰显出勃勃的生机,绽放出一丝春天的光彩。

    ***

    赵佑棠是被一种热香熏醒的,他连忙闭住气,却未发现可疑的事物。

    周围并无一人,黑压压的窗格上映着树叶绰绰的影子。

    他好生奇怪,正要推开窗户,关好的门却忽然开了。赵佑棠眼前一花,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朝颈后打去。他惊讶之中急忙反手一掌招呼,掌风甫一带出,便觉手臂处一阵酸麻。

    是谁,竟敢夜闯魏衍的别院?魏衍言而有信,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再改,纵观这人力道,并不似魏衍那种武人。

    那热香是阴险的下作药物,除去激起人的情欲,还可令人失了力气。赵佑棠这一串动作下来,早已神思恍惚,一颗心都似在皮肉下缓缓跳动,手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登时被掐住脖颈,迷迷糊糊地险些昏死过去。

    那人将他放到床上,急不可耐地舔了舔嘴角,伸手剥下他的裤子。

    赵佑棠只觉得丹田里气息浅淡,竟然只剩浅薄内力,有几处关要运转,无论如何也是停滞不通。他即刻明白过来,只怕这人正是将军府的内奸,与人里应外合,设法消了他的内力。

    只是为何针对的是他?

    时间仓促,赵佑棠来不及多想,凝神聚气,伸出左手捂住口鼻,右手自枕下捞出一把精钢匕首,向面前刺去。那人显然是个习武之人,身形灵活如水蛇,像是刻意戏弄,次次贴着匕首锋利的刃口滑过。赵佑棠心下尤其恼怒,冷不丁间居然被他空手抓住了匕首,自白玉般的掌心中流出许多鲜血,尤其鲜艳。

    月色如镜,猝然照亮了对方的容貌。

    “何星洲?”

    那人抿唇而笑,桃花般炫目的双眼直直瞧着他,将匕首抽出,当啷一声扔掉了。

    “你怎么在此?”

    “我来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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