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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氓花 作者:顾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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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的喊声,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一点五十分左右。他当时正摘了耳机休息,以为外面发生了争执有人准备动手,还打算叫上同伴一起去看热闹,但因为后续并未传来什么其他的声音,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又专心投入到游戏之中。

    超市收银员的证词也印证了这名男生的说法。昨天晚上超市里一共留了三个人值班,坐在收银台的张静芬最先听到了喊声,当时另外两个人正趴在桌子上休息。张静芬没有叫醒他们,而是自己走出柜台到超市门口查看,同时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就是快到两点的时候。张静芬仔细回忆后表示,那声叫喊非常突然,而且短促,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下子就消失了”,出门张望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什么其他可疑的声音,但也没有想到要去附近查看,又怕晚上不安全,所以很快就回到了店内。

    根据现场情况判断,他们二人听到的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声音。当时凶手或许就躲在药店的后门,因为位置相对隐蔽又没有灯光,所以并没有被出来查看的张静芬发现。之后凶手用刀刺伤了死者,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离开,死者也许想要呼救,但因为失血量过多,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白子峥大致还原了整个过程,又想起从那条小路出去就是医院南侧的主干道,监控摄像头或许能拍到凶手离开的背影。这时隔壁传来了哭声,应该是张双喜的母亲确认了儿子的死讯。白子峥突然有些好奇张母会怎样描述这些天的医闹事件,但因为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到韩毅那里进行核实,便没有在门前作过多的停留,直接去了鉴定中心。

    韩毅比他们早回来一段时间,此时正在对张双喜的尸体进行进一步的检验。白子峥见他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便决定先在附近等他一会儿,结果很不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池朗。

    池朗显然已经知道了早上的案子,却并没有针对此次的案情发表什么奇特的高谈阔论。两个人十分平常地打了个招呼,池朗前两天就已经询问过白子嵘的病情,话题最终还是绕回了让他们感到十分棘手的连环案上。白子峥一早就从韩毅那里听说了花粉的进展,看贾晨松不在,知道植物园那边还没有回音,也就没有多问,这时听池朗道:“小白,你们衣服查的怎么样了?”几乎和早上韩毅问他的话一模一样。

    白子峥道:“你觉得呢?”池朗毕竟是这项庞大工程的始作俑者,白子峥在反问之余并没有和他详细解释目前隐忧的耐心。池朗一听就知道白子峥心里肯定在想自己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然而正因为他知道白子峥想说什么,所以他才给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或是借口。他和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并没有过正面的交锋,但他有种奇异的预感,出于对六年前案件的熟悉,他认为他们目前所做的一切并不会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就是这种基于个人情感的判断,恰恰是白子峥最不能认同的观点。

    所以他只是笑道:“小白,偶尔也相信一下运气吧。”

    白子峥对这个回答当然是嗤之以鼻,略带不屑的表情让池朗不禁失笑,莫名想起那天徐海洋说过的“一见钟情”,觉得自己这回哪怕真栽了跟头也不算吃亏。这时韩毅从解剖室里出来,问道:“小白,什么事儿?”

    白子峥道:“结果怎么样?”

    韩毅道:“进来说吧。”池朗暂时没有工作要做,于是也跟了过来。

    因为张双喜的尸体还没有腐败,也没有散发出什么难闻的气味,所以韩毅并没有要求他们穿上隔离服。白子峥一进门就看见了平放在解剖台上的尸体,头发已经被韩毅给剃光了,露出了泛着淡青色的头皮。韩毅单手托起尸体的头,一面示意他们去看死者后脑处的擦伤,一面陈述道:“死者的脑后、双手手肘以及后腰的位置,都有比较明显的擦挫伤,这说明死者曾经躺在地上挣扎过一段时间。尸体腰部两侧有皮下出血的症状,外表没有伤痕,是约束伤。我猜凶手是骑在了死者的腰部,用膝盖的力量压制住他的身体,双手握刀,然后直接刺了下去。”韩毅在一一明确过各个伤口的位置之后,又让尸体恢复到了平躺的状态。

    “还有,我在尸体的牙缝里发现了这个。”韩毅边说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培养皿,里面是一根长约四厘米的白色纱线,“凶手应该在他的嘴里塞过一条白色的毛巾或是手绢,而且使用了乙|醚,但我判断剂量不是很大。我觉得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犯罪,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死者。另外,在死者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缝里还提取到了少量的人体皮肤组织,有样本的话可以拿来做dna的对比。死者自己的指纹也采集过了,一会儿就拿去和现场出现的指纹进行核实。”

    韩毅的说法证实了白子峥心中的某些猜想,他之前一直对现场留有的痕迹感到奇怪,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凶手先是躲藏在药店后门附近,又在毛巾上洒了乙|醚,伺机袭击了死者。而后死者大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被超市收银员和正在网吧里打游戏的高中男生听到。凶手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暂时没有动手,而是躲在暗处观察,这时死者已经因为乙|醚的效力晕了过去,所以出来查看的张静芬没有听到其他呼救的声音。等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凶手骑在死者身上,先是用双膝固定住他的身体,又用毛巾塞住了他的嘴,最后举刀刺了下去。疼痛让死者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乙|醚的副作用让他全身无力,所以现场搏斗的痕迹并不明显。凶手行凶过后起身离开,这时死者已经无法呼救,最终因失血过多死在了药店的后门。

    但整个过程中还存在另外一个疑点,就是凶手为什么要取走塞在死者嘴里的东西。不过就目前来说这并不是案情的重点,白子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和韩毅道了声谢,准备再去交通队查证一下今天凌晨的监控录像。

    池朗觉得以白子峥的能力应该能很顺利地解决这个案子,无意插手他的工作,只目送着他离开了鉴定中心。

    白子峥去交通队拷贝了对应时段的监控录像,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孟建斌打来的电话。孟建斌在离开现场之后就去了王永军的家里,这时找他应该是有了消息。白子峥接通电话道:“喂,建斌?”

    孟建斌道:“小白,王永军跑了。”王永军的妻子两天前刚刚过世,如今遗体还没有火化,正是守灵的阶段,王永军却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不见人影,手机也关机了,现在家里的人都在找他,这么一想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白子峥挂断电话,坐在车里思考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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