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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皇后 作者: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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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任何一个人。不管这人现在看上去如何落魄,只要人活着,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就象方尚宫,当年她境况如何凄凉周禀辰比谁都清楚。那会儿她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想大声一些说话就只能发出嘶嘶的气声。天冷时根本起不来身,疼的死去活来的。她在针工局挂个名,压根儿没有事情管,要不是那会儿周禀辰就明里暗里多照顾一些,说不定世上早没有方尚宫这么个人了。

    只看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今天方尚宫还有今日的风光?

    另一回没有把人看低的,就是对贵妃。

    当时贵妃还只是个小才人,一拨进宫的人里头数她最穷,连多一身儿换洗衣裳都没有。带进宫的那个小包袱,还是采选使上京路上给诸人一起置办的。她又不会钻营巴结,和另外两人一起分到萦香阁那么个偏僻的院子里挤着住。

    周禀辰不是夸自己的眼光,可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姑娘不俗。举止落落大方,虽然处境窘迫却并不在人前露出小气畏缩的神态。说过几句话,感觉也是谈吐有物。周禀辰掌管后苑,同新晋的小才人们打交道不少回了,但谢宁这样的姑娘他是头一回见。

    周禀辰琢磨了一下,这姑娘要么就是一辈子冷宫坐穿,要么就准有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事实证明他没押错宝。

    “慎妃前些日子往东六宫走动的不少,去了几趟康太妃处,张太妃处也去了一次。她身边的宫女上回有三个说要放出去……”周禀辰顿了一下:“其中一个在出宫之前就暴病而死。”

    方尚宫捏着茶碗盖的手微微一顿,碗盖碰着杯沿,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

    “真是滴水不漏啊。”

    慎妃当真是不简单。

    ☆、二百六十九 揽事

    “另外两个呢?”方尚宫问。

    “一个下落不明,另一个嘴里没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方尚宫将茶盏放下,坐在那儿有半晌没有言语。

    宫里头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说厉害也厉害。但是再厉害,她们终究只能困居深宫,里里外外大大小小,没有一件事情能亲力亲为,全得靠身边的人。

    如果想办成象前一次过年时手炉那样的事,还有近的一次毒酒的事,都得靠手底下的人来办。传话,串连,拉拢,把宫外的东西传递到宫里来,再查清楚膳房和酒库的安排,下毒,再给陈婕妤那里栽赃,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道关卡。这些事情的知情人肯定不是一个两个,即使无法拿到真凭实据,也不能从他们的嘴里挖出东西来,可是皇上削减宫中人手的事情,着实是一着妙棋,釜底抽薪远胜过扬汤止沸。

    “说实在的,人再狠再要强,也强不过命。”周禀辰这是有感而发。

    之前手炉的事,和这回毒酒的事,都是精心谋划的圈套。可即使这些事情全都安排周密了,手底下的人也没有一个出岔子反咬叛变的,也敌不过贵妃的运道好。手炉的事贵妃和二皇子最终母子平安,毒酒的事情误中副车,被陈婕妤顶了。

    “慎妃近来深居简出,很少出来走动,独独往东六宫去……”

    周禀辰也觉得这事儿不寻常。

    “东六宫我是不太熟悉。”周禀辰老老实实承认。先帝遗妃和她们手下的那帮人风光的时候,周禀辰还没混出头来呢。但方尚宫就不一样了,方尚宫在宫里的年头更长,以前还曾经伺候过太妃,东六宫的那些人她多半都认识。

    方尚宫只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了。”

    周禀辰就没再多说什么。方尚宫处事练达,精明细密,不必他多提醒。

    从入夏之后,连着一个多月都阴雨连绵,处处都潮乎乎湿答答的,青荷有一块帕子,用过之后忘了洗,有一天翻出来看时,居然都要长毛了。

    她想了又想,也没想起这块帕子到底擦过什么东西,居然能长出毛来。但是话又说回来,往年也没有这样久的阴雨天气,东西不至于反潮发霉的这么严重。

    谢宁这阵子总觉得自己身上也要闷的长毛了。因为下雨,她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永安宫里前前后后的转一转,大多数时候只能在回廊上来回走动。

    皇上这阵子也不轻松。

    太史局的人在冬天的时候就从种种迹象推断出今年夏天雨水必多,洪涝极易成灾,所以才有皇上次特意出巡的事。

    谢宁盼着太史局的人最好失手一回,这回测算不准。

    可惜她的期望落空了。

    京城有的地方都淹了,南边更是一封一封的急报飞来,皇上连日都没睡个好觉,从前天起就一直待在长宁殿没有到后宫来。

    谢宁打发人去送了两次汤,怕皇上这样熬着会上火,也怕他一忙起来饭都顾不得吃,熬坏了身子。

    汤送去了之后,皇上特意打发白洪齐来了一回,说让谢宁不要忧心,好好保养身子,让皇上放心。

    后宫里头得了这消息的人反应各不相同。慎妃就关起门来念经抄经,据说也是为了祈求天下太平安泰。还说她已经连着数日没沾荤腥了,好象还要刺血抄血经。

    这些消息听的人一愣一愣的。

    至于谨妃,这段时间也不安分。她三天两头往永安宫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替谢宁分忧。

    贵妃有身孕,自然不能操劳,宫务大权几乎就操握于永安宫的两个奴才身上。一个就是周禀辰,另一个自然就是方尚宫。方尚宫毕竟是女流之辈,更多的是掌管着永安宫的内务和一些妃嫔命妇们往来应酬的事。

    周禀辰就不一样了。

    他以前只在后苑那一亩三分地上威风八面,眼下却是水涨船高,大半个后宫的人都赶向他献殷勤,讨好巴结。谁不知道周公公现在大权在握?只要他老人家抬抬小手指头,指缝里漏出来那么一星半点的好处,就够底下那些人为此打破头了。

    这让谨妃格外的不服气。

    比不上贵妃也就罢了,人家生了儿子!眼下又要为皇上再添子嗣了,不管是男是女,贵妃的地位已经稳固不可撼动。

    但是永安宫那帮奴才狗仗人势的抖起来,连她的寿康宫想添置修缮一二,还有她想给玉玢公主请个道士来祈福这样的事情,居然都得打发人去他们那里讨个准话。

    “贵妃您说是不是?”谨妃滔滔不绝的一大番话之后,又问谢宁。

    谢宁根本就在走神,谨妃说话既多又琐碎,还夹杂着诉苦和抱怨,实在让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开了小差。

    “这件事以前宫中也有办过的。”谨妃拿从前的事情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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