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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君联袂之蒹葭 作者:slytherin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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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搂着隆儿,一手批着奏折,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会有大批战乱后无家可归的流民,他很快就要组织去开仓放粮,救济难民。

    隆儿看了一眼奏折,大呼小叫道:“父妃,你看,这个人写的字好像狗爬。”

    墨雨点了点隆儿的额头,蹙眉严肃道:“该打,什么叫写字像狗爬?”

    隆儿吃疼,捂着额头,猴儿一样地扭在墨雨怀中,道:“父妃最好,最和蔼可亲,不要再点孩儿的额头了,会变笨。”

    墨雨温和地笑了笑,跟隆儿说了一会功课,把孩子哄睡后,他久久地站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夜色苍茫中,玄熠带着一批人马队前行,这次出征北凉,他只带了一万亲兵。且把三位大将的兵马都堵在一处,国都只剩下勉强可以自保的兵力,千军万马,指点河山,是他擅长之事。

    月黑风高最适合掩护,当然这只是皇上的想法,一边策马而行,眉头不展的齐修云显然不这样想,他哑声道:“皇上,这一去,朝堂之事该如何妥善处理?”

    玄熠乜他一眼,讥讽地一笑:“皇叔肯定不知道朕能去,算是朕送他一个意外惊喜。”

    齐修云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一抹担忧,沉默片刻,才道:“皇上,朝廷瞬息万变,此次出兵会不会过于草草?”

    一抹略带讥诮的笑容僵在了玄熠的嘴角,他沉声道:“这次前去定要速战速决,不能一打几个月,朕打算半个月内解决此事。”

    齐修云面色不阴不阳,低头策马许久,才淡淡道:“皇上此行凶险万分,为何肯定时辰是半个月?”

    玄熠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嘴角挂着一缕玩味的笑容,瞥着修云,轻声道:“这次征伐北凉,若是回来得早,朕就特许你去游西湖如何?”

    齐修云整个人猛地一震,差点僵在马上,他惶恐道:“皇上,属下做错了何事?”

    玄熠得意洋洋坏笑道:“你什么都没做错,朕不过是送你去见老五,顺便,你帮朕胖揍他一顿。”

    齐修云满脸通红,眸中波光凛冽,恭敬道:“皇上,请不要再拿属下打趣。”

    玄熠策马前行,挑挑眉,修云从小就这样,性格十分别扭,虽然是跟随他的第一个伴读,这么多年却不如卿琦那么贴心,对于老五的事,哎~~算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让他俩自己闹去吧!当下淡淡道:“过了驿站换马后,就要加速快行了。”

    齐修云郑重地点点头,对身后影卫比划了一个手势,加速了前进。

    如水的月光中,一行人骑马奔驰,后面起了一片尘土,让人看着恍惚到了西北大漠。

    李卿琦坐在一步三晃的马车里,动手包扎好了脚上的伤,他蜷缩在一侧。按照这几日他夜观的星象来看,他们很快就要抵达北凉范围了,说实话,姑臧不是过是几片绿洲之地,渐渐繁荣起来的小镇。

    马车很快停下,四周一片墨黑,连月光都是淡淡的,像被笼罩了一层雾,李卿琦站在避风处,看着脚下踩着的梭梭,胡天八月即飞雪,不出意外这里很快就要下雪了罢!

    国都也下雪,不过都是皑皑积雪,龙首渠上的桥下会有残雪,当年他们几个曾在行宫大殿前,堆过一个大大的雪人,还差点把博远埋了进去。又是一年飘雪,几乎在祭奠永远都回不去的曾经。

    几个月前,在云州行兵之时,他曾和皇上坐在城墙上,就着涓涓的月光,喝当地一种叫烧刀子的土酒,那酒入口辛辣,十分有酒劲。喝着喝着,偶然聊起幼年之事,说起他俩有次给博远食物里掺了酒,看着博远不停地作诗,一首接一首,皆笑得东倒西歪。不过寥寥数月,自己已沦为阶下囚。

    博远,一定会为自己写那样一封信自责吧?真是一个永远都学不乖的人,而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他一举一动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年真的是快晕过去了~~~天天七点多才回家!我终于明白为何教授要叫作叫兽了!!!!

    ps:下集预告,帝攻和卿琦久违的腹黑vs腹黑!

    ☆、第66章 千车万马九衢上

    灰色的苍穹低垂,狂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冷风像刀子割在脸上一样疼,小兵余无熏披着灰色的斗篷,匆匆拐进一个狭窄的小巷内,路过一群坐在街边廊下,百无聊赖的凑在一起,喝点小酒,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游牧人,有个人瞥了瞥他,就低头继续喝酒,根本没有大惊小怪。

    余无熏遮了遮脸,低头继续往前走,七拐八拐后很快来到了姑臧的监狱门口,本来,姑臧是没有监狱的,自从开始内乱后,也就建了这么一个地方。他胆战心惊地在门口停下,遮盖着脸,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

    守门的人看了一眼,随意挥了挥手,而后继续聊着这家的马、那家的牛和酒坊里漂亮的普姆。

    余无熏瞪着茶色的眼眸看着宛如马棚一样横着杂七杂八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如此破烂的地方,那个白衣人在哪儿呢?

    他捂住鼻子,低声问了看守牢房的狱卒,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掏了一点小东西塞给狱卒。狱卒眉开眼笑地收下,干这行又冷又没太多赚头,遇到这种大方出手的人,自然是十分乐意帮忙。

    在狱卒的指点下,余无熏又往石头屋那边走了几步,进了地道,里面阴嗖嗖地泛着潮气,一行行冰冷的水珠,顺着湿漉漉的石头墙壁流了下来,破碎的枯草垫散在一旁,偶尔有几只皮包骨头的老鼠和不知名的虫子沿着墙壁窜了过去,上面石缝里透着风,偶尔卷过来几片雪花。

    很快来到了一个单独的牢房前,诡异的是牢房根本没上锁。余无熏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白衣蹁跹的公子,此时他被铁链锁在墙壁上,还以一个角度很诡异的姿势蜷缩在几床肮脏的被褥中,他的身上多了几道伤,但是却依旧没有减弱他如苍穹上寒星一样的眸光。

    余无熏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刚要开口,只听一很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他目光带着怜悯地看着地上的人,小声道:“是爷爷让我来的。”

    李卿琦此时发髻已乱,眼皮有些浮肿,他扯了扯干涸破裂的嘴唇,声音也如北凉的黄沙一般粗嘎:“你帮我谢谢余无犬戎的好意,我腿已断,再也跑不了了。”

    余无熏在那一刻很想哭,他从未看过这种人,在这么破败的地方也能保持如此风采,眼中还闪着光。他小声道:“你等着,我拿水给你。”待他拿起缺了几个口的碗时,不由得怔住,冰碴子的水上飘着些看不清的虫子,赶紧倒掉,呆呆问道:“那你喝什么?”

    李卿琦温和一笑,破裂的嘴唇绽开了点点血红,他淡淡道:“落雪化水。”

    余无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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