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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奸 作者:月神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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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脸上的酒渍擦干了,起身去结账。

    这酒楼的老板娘果然是个有韵味的女人,年轻时瞧得出来定是个美人。名唤清的寡妇掌柜从身后端上来一碗汤,对着余子式温和道:“待他醒了喂他喝一点,头不会疼。”

    余子式觉得这位前大秦丞相的新欢似乎真是个挺好的女人,他把汤碗接过来,伸手从兜里掏出钱结账,随口道:“看起来是醉的挺厉害的,谢谢夫人你了。”

    “说来看他刚才那番话,也不是醉的全然神志都没了。”寡妇清边找零钱边和余子式聊着。

    “他刚才说的,就是那剑客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有一点不大对。”寡妇清似乎想起年少时的事,扑满粉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轻盈的笑意,“我记得吧,三十年前,那少年剑客最出名的不是剑术,而是术数,带着半枚筹子,一人单挑稷下学宫,算天下算庙堂算七国气运,到如今三十年间他说的话,竟全是应验了。其中最有名的一卦当属长平那一战了吧?后来临淄那场对局,我当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远远望了一眼……”寡妇清难得低头,“那仗剑的模样真是让人难忘。”

    余子式不知何时整个人已经僵住了,接过找回来的铜钱,他问:“那剑士叫什么名字?”

    “魏筹,据说是个大梁的贵族。”

    余子式的手上的全部铜钱就那么散了一地,他慢慢回头看去,裹着破旧衣衫的老头蜷在角落里睡得正香。

    第6章 阴阳师

    天色近黄昏,余子式慢慢背着魏瞎子往回走。满身酒气的老人伏在余子式的背上,似乎在喃喃些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极重的鼻音,听上去像是呜咽。

    三十年前大梁魏筹,三十年后阳翟魏瞎子。余子式不禁想,若是他直觉是真的,那这老头生平的确是有些伤感。

    余子式慢慢背着他在阳翟大街上走着,天色越发暗了,余子式稍微加快了步伐,秦国有宵禁,夜间行人不能上街,他们得快点回去。

    刚拐过一个普通的街角,余子式猛地顿住了脚步,他盯着前方十几米处的景象,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空荡寂静的街道上站了约有七八人的模样,暮光稀薄,他们逆光而立,手上的剑还在滴血。余子式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没想到这些人会找上他。下一刻,他猛地回头看去,小巷子里慢慢走出两三人,同样是黑衣蒙面,长剑滴血。

    余子式两拨人中央,慢慢退着背对着墙。他伸手狠狠拧了把魏瞎子的腿,老头似乎酒还没醒,向后躲了躲。余子式退无可退,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你们……”他刚说了没两个字,那剑客忽然抬手一剑刺过来,余子式堪堪避开,魏老头被摔在了地上,疼得叫唤了起来。

    “魏筹!”余子式猛地朝魏瞎子吼道。

    不是说剑道天才吗?就算沦落到今天也好歹比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强吧?可魏瞎子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在地上无力地翻着身。余子式觉得他真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从袖子里迅速抽出匕首横在面前,盯着不断逼近的黑衣刺客,他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拿着匕首的手却是极稳。“魏筹,我不想死这儿,你他妈给我起来。”

    下一刻,刺客手中的剑同时出手,余子式侧身避开,却被剑锋直接划开了袖子挑开了匕首。听着耳边一道清脆的匕首落地的声音,余子式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忍不住发抖。

    他们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他是真的会死在这儿!

    几乎是立刻,刺客的剑锋倏然一传朝着余子式的面门而来,电光火石间,余子式听见耳边一道清脆的刀兵交锋声。有人轻轻扯住他的肩往旁边一退。

    他回头看去,一道紫色绸带在眼前轻轻浮动。裹着破旧衣衫的瞎子老头轻声喃喃:“有剑吗?”

    余子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连声音都因为太紧张掺了颤音,“魏筹?”

    瞎子老头放开了余子式,向前走了两三步。他孤身站在小巷中央,对上了那些黑衣的刺客。眼上系着的紫绸带随风轻轻浮动。一时之间景象太过怪异,那几名刺客竟也是愣了下。

    衣衫褴褛的瞎子老头缓缓抬手,整个巷子里忽然有细碎的声音响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巷子里全是兵戈声,宛如铁马踏冰河,黑衣刺客这才反应过来提剑去挡。

    剑气居然能撞击出兵戈声!

    “你是谁?”为首的那刺客猛地回头,声音里难掩震惊。

    无数的剑气慢慢在魏瞎子的手中凝成了一把剑。他轻轻握住了,像是握住了心爱女子的手一样温柔。

    他是谁?

    三十年前大梁魏筹,三十年后阳翟魏瞎子。

    他是谁?

    他是魏筹。

    缓缓抬手,魏筹手中的剑轻轻刺了出去,无数的剑气奔腾呼啸而去。黑衣剑客手中的剑节节碎开,他们甚至都没有抵抗的时间,就那么被剑气穿胸而过,倒在了地上。

    只是一招,一招而已。

    余子式看着巷子那边的黑衣刺客的尸体,几乎丧失了反应。他没想到,真没想到,先秦的剑客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袖中藏剑气,一剑寒九州。他扭头看向魏瞎子。

    后者手中的剑已经消失,只剩下空空如也。他伸手摘下自己的眼前的紫绸带,缓缓转身离开。这一回,余子式听清楚了他的喃喃自语。

    他说的是:“你定要笑话我了,如今连把剑都没有。”

    他明明赢了,可那一瞬间,余子式却从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身上竟然看见了那么浓烈的悲伤,胜过他这半生潦倒的悲伤。

    “魏筹!”余子式忍不住开口唤住他。

    魏筹似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活人,他慢慢回过头,“魏筹?他早就被叶长生一剑刺死了,你喊得是谁?”

    余子式忆起吕不韦的话,那一瞬间竟是如醍醐灌顶般通透,他猛地敛袖朝魏筹低身作揖,“请先生替我卜上一卦。”

    魏瞎子无奈碎碎念叨着:“你请我喝酒,这忙我本不该拒绝,但自二十年前,我这卦就没再准过啦。”他摸索着走过来,伸手把余子式扶起来,“我也想替你卜上一卦,可惜,我早已不能卜卦啦。”

    “先生……”

    “早点回去吧,一路上不会再有人想杀你了。”他扭头看了眼西北的方向,缓缓道:“这么着,等我哪天忽然又能卜卦了,我答应你定为你卜上一卦。”

    魏筹轻轻拍了拍余子式的手,“好了,今天瞎子我很快活,明天再一起喝酒啊,当然你请客是最好不过的。”

    余子式眼见着魏瞎子转身力离去的背影,衣衫褴褛,腰背佝偻,他缓缓摸索着离开,似乎他从来就是那个潦倒落魄的魏瞎子,不是什么剑道天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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