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绒花 作者:山楂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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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对于这个正处在事业高峰的男人来说,婚姻有风险,但保住一个有可能是继承人的孩子却是当务之急。有很多老板,不缺女人,却中邪似地怎么都生不了儿子。
他不想冒这种风险。于是,重新拿回单子,语气软和下来:“别急。我是身不由己,好歹理解下我的处境。这样吧,先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到时自然会给你个交代。就算我不想,也不会让孩子没有妈妈!”
其实,他想的是,如果是女孩,那么给钱打发掉。如果是男孩,等到那时再做打算。
女人同意了。
十二月六日,她生下柏原。
孩子才过满月,女人天天催他办理登记。程雄渐渐有些不耐烦,似乎孩子只是筹码,她的目的就要当董事长夫人。考虑到孩子正喝奶,保姆说不好的情绪会抑制乳汁分泌,就不跟她计较,只是借故推脱。
等到孩子三个月、半岁,直至一周,程雄还是不去。她心里已经十分明白,慢慢不再提起这一茬。程雄以为她想开了。突然有一天,她带来一个女孩,二十岁左右,十分青涩。
她说:“这是我妹妹,毕业后没工作,想让她来帮忙带柏原。”
程雄当然没意见。
女人说:“我想了下,还是继续上班吧。这个要求,你应该能答应。”
程雄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她就在公司上班。而且让妹妹带孩子,跟家里保姆一起,更放心。
从这天起,她开始上班,除了没有一纸婚约,她跟程雄同进同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在外人眼里,基本上是妥妥的董事长夫人了。
程雄对她不再步步紧逼感到欣慰。因此,当第一次发现她在有些方面谋取个人私利时,并没有深究。她借助职位优势,很容易得手。
程雄暗自庆幸没轻易许她婚姻,这种女人,目的性太强,不是做配偶的人选。他远远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心想:在你的能力范围内,能捞多少是多少吧!
但当第二次发现账目被做过手脚之后,他觉得不能再忍:这个女人可能留不到儿子过两周岁了!
他起初的想法是:找个恰当理由将她驱逐。但半年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痛下杀心。
连续几个月,财务内部消息被披露,给当时的竞争对手赢得数次机会。因为这次乌龙事件,他辛苦累积起来的基业遭受重大影响。
程父那时身体已经出现问题。幸好这一路过来,财务上虽有纰漏,却也没严重的违法违纪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周父推荐了沈道成,当时他还是个工作没几年的年轻律师。
周父说,一个公司要健康成长,没有个像样的法律顾问是不行的。如果当初注重这方面,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他虽然资历不怎么样,但头脑清晰,好好利用可能会为我们带来极大便利。
当初任用沈道成,程雄是有些顾虑的。他那长相就不像精干的人,况且,当时公司完全有财力聘请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律顾问。
碍于周父面子,看在他还在为公司出力的份上,勉强答应。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年轻律师有着非同寻常之处。就任后,不但迅速帮助程雄解决了这次财务危机,还替他找出了幕后黑手。
最后查明:她与对手公司联手,策划了这起事件。
事后,程雄与她面对面交谈。她依旧挺胸抬头,没有一丝不安。
她平淡地说了自己的动机: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男方迟迟不肯给出承诺,如果这个女人够聪明,就该为自己想好退路,为孩子想好退路。
程雄冷笑:“你的退路就是弄垮孩子父亲?”
“我没想弄垮你,也没这个本事。只不过弄点零花钱,这些钱,比起我为你承受的,不算什么。因此,当有人来找我,要我为他们提供情报。而那笔钱足够令我停止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我也乐于接受。”
程雄哼哼一笑:“我没给你婚姻是对的。”
“你给了,就不会有这事。”
她说话时,没有丝毫害怕,好像只是在跟他探讨家庭计划。这让程雄极为愤怒。
一个女人能如此冷静地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且这是一个有可能在非常时期会使他一败涂地的错误,还没半点悔意,不禁让他毛骨悚然。他觉得这是比出轨还让人难以忍受的举动。
如果要赶她走,现在正是绝佳机会。
他说出自己的决定,决定开除,让她从家里搬出去。
听到要她搬离,这个几乎不能被任何事刺激到的女人,第一次爆发了。
她可以接受撤职,可以到其他单位任职,但要把她从家里赶走,未免欺人太甚!除非她能把儿子重新装回肚子里,再去医院打掉,那么她愿意接受。
程雄对她这番言辞,不予理会。只让她抓紧回去整理行李。
她激烈地抗争一会,没看到效果,一时缄默不语。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个冷血的人。男人么,不过兴趣上来玩一下,玩过之后,想要儿子,才不得已把她留下。有没有这档子过错,迟早都会被赶走。她就是个工具,一个装孩子的工具。
缄默过后,她心绪难平。愤怒让她一改常态,打闹公司,砸了程雄办公室后,回到家,依然怒火难消,举起一把餐桌椅狂砸大门!
程雄叫司机制止她疯狂的行为,小姨抱着嗷嗷大哭的柏原,躲在二楼栏杆后低声啜泣。
女人被哭声吸引,把椅子扔到一边,径直走上去,一把抢过孩子!
程雄惊叫起来,让她放下孩子。
女人看着惊恐的孩子,眼里没有一点爱怜。现在她连这个孩子都恨,好像他也利用了自己。
她慢慢举起柏原,头发凌乱,带着胜利的恐怖笑容向程雄示威:“我可以走,但要带走你儿子。我给了他生命,就有权利带走!”
此刻,她身子紧靠栏杆,孩子悬空,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
程雄又急又恨:最毒妇人心!没有比这话更贴切地形容女人了。
“你不要激动,先下来,下来慢慢商量。”
“商量?”她脸上的肌肉一抖,“你让我离开的时候,想过跟我商量吗?除非,你收回你的话!否则,我跟他就死在这里,看你还能不能安心!”
孩子被妈妈悬在二楼空中,可能意识到了危险,不敢再哭。
程雄举起手,无奈地说:“好好,我收回。你住在这儿,一直住到死,随便你,行了吧!”
女人要求写字据,签名盖手印。
搞财务的女人,从来只信单据。
程雄摇头叹气,只得答应。他明显看到她手臂在颤抖,怕万一抓不牢,儿子就会掉下去。
“先把孩子抱进来。”
女人警惕地看着他,程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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