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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树神的祭品(H) 作者:HE重症偏执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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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女朋友?你给我变一个出来?”

    男朋友倒是有一个,不过谁教坏谁还不一定呢。

    韩放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把头凑过去小声说:“景哥,你看这难得大周末的还是我过生日,咱们别说这么扫兴的话题了,你陪我打会儿游戏呗?”

    他看见穆景微微挑眉,赶紧补充:“我作业都写完了!昨天还上了一天的补习班,可累了。景哥,就一会儿,一小会儿!真的!我就玩一个小时行不行?”

    穆景眯着眼睛沉下脸看着韩放,看得韩放满头冒汗,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才轻轻笑起来:“行啊,就一个小时,不过不能让妈看见。”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点怀念和伤感:“这事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小景到我们家的第二年,有几天孩子他爸不在家,小放又吵着想出去玩,我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庙会。

    “那天人多,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孩子,尤其是买东西的时候,只能让小景看好小放在一边人少的地方等着。小景很听话,一直好好地带着弟弟等我回来,一路上都省心得很。倒是小放,那会儿调皮不安分,但小景把他看得好好的,我也就没多想。

    “到了河边街上的时候,我还是带他俩找个人少的地方站着等我回来,我就没想到那会儿突然来了几个旅游团,人挤人的,大多数人没注意到两个孩子,就把他俩挤散了。

    “后来小放告诉我,他那时候被人挤着挤着就挤到了河岸的护栏边上。隔着护栏看见下面的河水都结冰了,就想下去玩。那护栏多矮呀,栏杆之间也就几根铁链子,他就翻了护栏出去了。从岸边的斜坡滑下去到了河里。

    “等我听见有人喊,谁家的孩子落水了!挤过去就看见河心那一片冰层都破了,他在水里一个劲地扑腾着,抓着旁边大块的浮冰喊救命。

    “我当时就觉得眼前发黑了……我不会游泳呀,我求周围的人,求他们谁能救救孩子,那么冷的天,孩子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冻出病来……可一时半会儿地也没人理我,都说报了警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可真要是等警察来了,我的孩子都淹死了,这怎么来得及啊。我都绝望了,没想到这时候有人喊:‘怎么又有个孩子下去了!'我赶紧去看,才看到那是小景,小景也下去了。

    “我想喊他回来,他还那么小,哪儿能救得了人,小放要真出了什么事,小景可不能再出事了。可我没勇气喊啊,我抱着点希望,想着说不定小景能把小放救上来呢?

    “我看见他到了河心下了水抓住小放。他一搂住小放,小放就不挣扎了,乖乖地让他箍着。这时候又有人下去了,拿着长杆,小景就托着小放,小放抓紧了杆子,后面被小景推着,终于给推上去了。然后小景才上来。

    “我往那边挤,那边的人把两个孩子抱上岸。我挤过去一看,小放冻得嘴都乌了,哭都没力气哭了。旁边的人跟我说,太太,快送这孩子去医院看看吧,这孩子浑身都是冰的。

    “到了医院,小放给送去急诊,我又是交钱又是找医生,更顾不上小景了。我忘了嘱咐小景一句,让他找护士要点热水,换身衣服。不不不,我应该帮他去找护士的。我急得都忘了小景也一样下了水,那会儿也一样冷得不行。

    “可小景什么都没说,一直不吭声的跟着我。等我终于忙完了,才看见他跟在我身后,裹着衣服发抖,脸色很差,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我一摸他额头,滚烫滚烫的。当时心里咯噔一声,才知道坏事了。

    “后来,后来小放给救回来了,第二天就醒了。小景的烧却一直退不下去。等他烧退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次之后,他记性就变得不太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昏昏沉沉的,我们都以为是持续高烧把人给烧坏了,过了几年才慢慢好了过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忽略了他呢?要不是我,他哪儿会受这个罪。当妈的肯定是有些偏心的,这我承认,可我想补偿的时候却发现,这孩子根本不要我的补偿,他早就把我们和他之间的距离划得清清楚楚的……”

    女人终于说完了,她喘了口气,眼睛里有些泪光,声音也早就因为哽咽而发起颤来。

    藤蔓一直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既没有提出异议,也没有打断她的话。这会儿见女人情绪有些失控,尴尬地挠挠头,把一边的抽纸拿过来递了过去。

    女人接过去抽了张纸擦擦眼睛,吸着鼻子说:“谢谢。”

    藤蔓纠结了一阵儿,不知该安慰还是沉默,半晌犹豫着说:“阿……咳,阿姨……你要相信穆穆……”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女人难过地说,“他嘴上说不埋怨我,可一直不跟我亲,我又怎么能不多想呢?”

    她说完又笑笑,摇摇头说:“算了,不说这些了。小齐,你是个好孩子,我说的这些你别多想。只是以后你们两个遇上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别顾忌,尽管来找我们就是。”

    藤蔓眨巴下眼睛,他说:“阿姨,这个话你直接跟穆穆说吧。”

    女人一怔,还没说话,肩膀就被一双手按住。

    有力而温暖的手,按在肩上,有种踏踏实实的感觉,伴随而来的是青年有些无奈而温柔的语调:“您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呀?”

    女人愣愣地转过身,才发现穆景就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站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了多少。她沉浸在回忆里,居然连对方走过来的脚步声也没注意到。

    这可怎么好呢?女人一下子窘迫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小景,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韩放切点水果,”穆景的手放了下来,“要不是这样,我可不知道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事您还在瞎琢磨。”

    他看向藤蔓,说话间语气又柔和起来:“您听齐木的话,别瞎想,只要您二老没拿着笤帚把我扫地出门,我就永远都是你们的孩子,这事儿是变不了的。”

    女人想再说些什么,又被穆景轻飘飘地打断:“行啦行啦,爸一个人在外面呆得怪无聊的,您快去陪陪他。瞧你们两个,一说话就说了快二十分钟了。”

    轻飘飘的,脱下了刚进门时的疏远语气的话,带着点刻意而不熟练的亲昵。

    终究与一般的孩子对家长那样天然的理所应当的语气相差甚远。

    女人被穆景轻轻推着出了厨房,心想,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归根结底居然还被孩子宠着。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眼底流露出若隐若现的失落。

    晚上八点,穆景告别了满脸不舍的弟弟和欲言又止的养母。唯有养父上前拍拍两个人的肩,沉默一阵,才轻声说:“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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