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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浮图 作者:白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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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也猜不出好了。

    少女嘴角噙着丝笑意,小算盘拨拉得哗哗,一语毕见二楼上并无甚反应,心里更加得意起来:“就算你厉害的紧,也没得理由这么平白出手折了我的鞭子……”

    她一顿,手扣着软鞭,道:“哼,哑巴了么,连话都不会说了么?”

    “住嘴!”

    “慎言!”

    不同话语相同意思,出自两人之口。方既白沉下的脸色慑得苏暮秋噤声,她不敢去寻心爱男子麻烦,却不代表她会放过另一人。

    “哟,病痨鬼,先前还恭恭敬敬的,现在都敢呛声了?”

    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另一个出声的,就是跪在楼梯上那灰衣小子。

    一声冷笑,众人听得明明白白:“胆子倒是不小,还真以为有人给你出头?”

    事已至此,那少年反而平静下来。先前他还在不住颤抖,此刻整个人却奇异的镇定,半抬起头,脸上脏污,却不掩从容之色:“苏姑娘,您是小镜湖少主,出身高贵。姑娘说小人没有半分干系,小人本就出身卑微,不值一提,可姑娘,您不该这样说……傅公子。”

    末三字轻且缓,若风过花间,颤颤悠悠,散落楼内,微不可闻。然而苏暮秋却听懂了,明白了——

    泥沼里的是他自个儿,云端上的是那姓傅的。

    而那所谓的“出身高贵”,字字听来,全然讽刺。

    这小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她出身小镜湖,轮得到他来评说?难道他还真的以为,姓傅的会给他出头?再说了,难道她会害怕么?!

    一念起,心火起,鞭行如蛇挥卷而去,却被异物陡然打落。

    少女一声痛呼,踉跄后退数步,紧紧握住手臂,眸含怒色,厉声道:“傅少棠,你真以为我怕你吗?!”

    她终于说出了那人名字。

    风声戛止,满堂俱寂。

    “仗势欺人。”

    .

    那嗓音清冷极了,如若昆山巅顶掬起的一捧终古不化的冰雪。然而苏暮秋也气急了,浑然不察其中寒意,冷笑道:“我就仗势欺人了,你又把我怎样?”

    小镜湖的少主,苏暮秋的幼妹,生来便是金尊玉贵,在万千宠爱里长大。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唯一的一个跟头也就栽在方既白身上。这世上可以有万千她不想做的,却绝没有她不能做的。

    纵然傅少棠是渊山传人——

    “你也拦不了我。”

    她若是要做什么事情,那必然会做到。她想要给那少年教训,那旁人决计拦不了分毫。

    然而却有人按住了她。

    也只有这个人能够按住她。

    方既白示意她稍安勿躁。

    年轻的男子神情已不复先前凝重,俊朗面容上甚至漫起淡淡笑意,之前如临大敌模样如若从未存在,就仿佛他一直都这般轻松。

    毕竟多年前曾有缘相见,而对方的性情,方既白也多少了解几分。

    或许对他有利,也说不定。

    “傅兄,一别七年,却未想在此处相见。”

    此言一出,便连他自己,也是几分恍惚。

    彼时少年英气勃勃,而今青年风华正茂。七年,足以让自己成为太初门下这一辈最顶尖的存在,而当年便已经横扫一干同辈的他,如今,又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

    .

    春醺日暖,弹指七年。

    窗外风拂花动,摇摇簌簌,仿佛当年模样。

    傅少棠略一默然,方才低声道:“我亦未曾。”

    未料在湘水明月楼内再遇,却是眼下这般光景。

    名门骄子。

    欺人太甚。

    ☆、第8章 尘埃定

    然而方既白却没有明白。

    抑或是,明白了,却不曾点破。

    太初的骄子含笑悠悠,有心叙旧,却又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毕竟眼下还是这尴尬场面。于是他便将话题转向了那少年:“傅兄,你也瞧那孩子可怜么?”

    傅少棠的脾性,他也略知一二。眼下既然撞到他手上,顺水推舟又何妨?

    甚至推波助澜,也无大碍。

    “饶过那孩子吧。”方既白缓声道,他不知想到何处,微微一顿,方才续道,“苏姑娘。”

    苏暮秋眼中有怔色划过。

    “……什么?”

    “我说,饶过那孩子吧,他原本也没有什么差错,不是么?”

    苏暮秋嘴唇颤抖,小声说:“你叫我什么?”

    “苏姑娘。”

    苏姑娘。

    只有最初的最初,他们刚刚遇见的时候,方既白才是这么称呼她。彼时一人太初俊彦,一人苏家娇女,长辈有意为之,促成二人相遇。孰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暮秋身陷无边情海,方既白却在岸上冷眼旁观,他唤她,从来都是硬邦邦的名字。

    然而她宁愿方既白如往常一般直呼她名,也不愿听到“苏姑娘”这三字。

    生疏,且尴尬。

    而一切,都不过源于这少年。

    源于这个卑微的、下贱到骨子里的少年。

    “你要我饶过他……”少女杏眸中水汽渐起,“饶过他,只因为这个姓傅的,你就要我饶过他。他算是个什么人,凭什么要我饶过!”

    方既白以手支额:“傅兄说的总归没错,这孩子原本就是个可怜人。”

    余光里瞅见少女不忿神色,方既白倏尔一笑:“何况,我也并不算你什么人,你没的必要去寻他麻烦。”

    凤眸轻挑,眸光清湛,却是无意无情。

    .

    这样冷漠而疏远的话语,几乎要将两人间的联系斩得一干二净。

    苏暮秋蓦地红了眼眶,一双眼只定定地朝着他:“不算什么……方既白,你说不算什么?”

    她的眼眶已盈不住泪水,可她仍倔强地咬住唇,只想得到回应。然而沉默许久,久到那个人笑意淡下去了,凤眸冷下去了,也没有半分言语。于是,眼底一点光芒若风扑烛灭,只余遍地灰烬。

    方既白。

    她心里默念这名字,每一字都如刀割,待得三字念罢,已然痛得不能自已:“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何必救我?不如就让我死在南荒罢……”

    她花容惨淡,眸里竟然落下两行泪来,扑簌簌落到绯色衣衫上,水渍晕染开,一点一点,有如泪血。

    堂内鸦雀无声,四下死寂。

    唯见那俊朗男子一脸复杂,却终究不曾出声。

    苏暮秋惨然一笑,胡乱抹去脸上泪痕,忽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刹那间又变得如初时那般肆意跋扈:“滚吧,你当时怎么没死在南荒!本姑娘瞧上你真是瞎了眼!”

    她说的又急又快,却掩饰不住哭音,又高昂着头颅,仿佛不愿意在青年面前低下一点半点,犹恐折损了自己的骄傲。话音一落,竟然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大门去了。

    .

    一番干戈,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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