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幸 作者:又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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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洗衣服和洗澡。
何铭上铺那个叫陈嘉亦,他小学时和何铭是一个班的,两人一来便如胶似漆,干什么事都黏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班上女生分不清两人到底谁是何铭谁是陈嘉亦。陈嘉亦也有些奇怪,他来时带了一大箱衣服,还都是夏装,我认为这已经很奇葩了,但后来他的衣服只有增无减,鞋子也是,对面床铺下摆满了都是他的鞋。
我的上铺叫范廉。他也是在重庆市区内读的小学,不过没有那两人这么高端,性格也要沉稳许多。他报到时来晚了,我们在第一天的晚自习下了之后回寝室才看见他。
还有两人:陈学凯和罗喻,陈学凯是大哥般的人物,长得不算高,篮球却打得很好,那双随时都泛光的眼睛尤其好看。罗喻是他上铺,长相不敢恭维,却是名副其实的学霸,没人会料到会有女生喜欢这种调调。
就这样我跨在了毫无可圈可点之处的过去和完全迷茫不知如何与人相处的未来中间。
我和郑辰逸,还有潘黎、赵燕、甘慧文,我们渐行渐远。
记得初一的冬天我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我高兴极了,因为发现他和我一个学校。他当时一个人,在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然后又走到垃圾桶前扔包装袋。我正想上前去和他打招呼,他也正巧看见了我。原本笑着想上前,叫出‘段岑……’却没将我名字叫完,眼光移到身边的何铭和陈嘉亦身上,又悻悻地止了脚步。
我叫他名字,要上前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已经想好了:‘你也在这里,太好了’。但是他朝我笑笑,又挥挥手,转身而去。
他成绩优异,是硬考进这个学校来,和我这种考交钱进学校念书的人当然不一样,在平行班里有一个小学哥们很丢脸吧。我当时这样想,自卑感又涌上来,成绩不好,长得不好,父母是工薪阶层,没能力为我买一大堆衣服鞋子,我也没受过多么良好的教育,我有什么资格去跟别人都一副熟络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的转身是对当时的我巨大的打击,也让我明白我已经不再是童年。
现在想来那时候多么幼稚,如果我能因为其他条件的欠缺而将精力花费在学习上多好,如果我能不因这些而自卑,不卑不亢地继续我的生活做我自己多好,我却奋力地想要弥补那些物质的残缺。
潘黎读了厂区的中学,杨静玲不知去向。
我就这样被记忆孤立了。
初二时和潘黎通过一次电话,她说她和熊林森交往了,他母亲还是对她很凶,父亲还是不管不问。
从那时起,我已经开始遗忘童年的玩伴和经历,开始我一点也不想回忆的初中时光。
初中开学头一个星期是军训,我已经忘了军训是怎么过来的,总之肯定很心酸。
开学不出两个星期,寝室夜话排出了班上四大金刚,四个长相不佳的女生。讽刺的是,罗喻自己长得不怎么样,谈论哪个女生丑,他倒是来劲得很。那时候我只窝在床上,用被子盖过半张脸,安静听他们对那四个女生的嘲笑。我曾想当一个正义使者般的人物,站出来说‘看人不能只看脸,别人总有优点的’。
但我没勇气那样做,在众人都站在同一观点上时,我这样去说,别人只会觉得我装逼。
开学一个月后,我有了外号,男生们起的。但是班上无论男女都这样叫:段阿姨。
名字的得来是因为我‘娘气’,大家都说我说话声音很娘气,动作也像女生一般。我真是说不出的郁闷,从小到大,就没人说过我娘气。
那也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段被人说成娘娘腔的时光。
我在教室里,常常会看见有女生窝在角落哭,她们长相平平,没人追捧,成绩也一般。但我不敢去安慰哭泣的她们,因为……我举一个例子吧:
班上还有一个叫苏林的男生,他因为去安慰被孤立的‘四大金刚’其中一个,而被一高大帅气的男生秦冉说成‘绝配’。
没人想和长得不好的女生绝配。苏林不想,我也不想,就算是说风凉话的帅哥秦冉也不想,所以再有‘四大金刚’哭的时候没人会去安慰。
之后我和那个‘好人’苏林同桌,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段阿姨’地叫我,也不会说我的动作娘娘腔。
月考之后,我英语差到不行,苏林也是。不过我那时觉得无所谓,上英语课还是不听讲。我曾认为自己最好的科目是数学,没料到数学成绩也没什么好炫耀的,苏林比我还差。
开学之后两个月,我被孤立了。
班上男生不会跟我说话,女生更不会正眼瞧我,每当他们发作业拿到我的本子时,会用食指拇指轻轻捻起,像提着脏袜子一般,将本子放到我桌上。
他们说我是同性恋。但孤立我不只是因为这点原因。
我并不觉得我是同性恋,因为我还没恋过。
那时的我很想去触及班上同学们的世界,但那可望不可即,我想退回郑辰逸带给我的世界,但早就回不去了。
我努力地去迎合大家的口味,我装作绅士,我装作我是一个讲究外表的人,但装成什么样子都没人理会,最后只让自己难受。
一个学期过后我才发现我不只是和童年的玩伴渐行渐远,我连那个真我都抛弃了,戴面具的我和我,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有过这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坐在苏林和他女朋友中间。
别人眼中的故事,我的事故是从月考之后开始的。
那女生姓马,叫马雪琪,眼睛细长,嘴很小,长相一般但身材不错。或许是眼睛细长,每次她侧眼看人总会让人觉得她在瞥你,或许这就是传说中与生俱来的‘冷艳’。马雪琪喜欢冷笑,喜欢不由分说地大骂你,喜欢强词夺理。我对她这个同学不予评价,我不了解她,只说她的缺点太过片面。
没女生要跟她同路,她也怪,对那些看起来弱弱的女生尤其凶残,甚至有些没人气的女生跟她说话时,她根本不搭理别人,对男生那态度就不一样了,你不想跟她说话她都要缠着你。她对女生从来不笑,除了对班长和以班长为首的四个女生,对男生则巴不得把嘴角翘到耳朵根。
她坐在我旁边,我表示压力山大。
我是个没幽默感的人,根本没话可以跟她讲,所以我坐在她旁边根本没跟她说过什么话。她和苏林倒是聊得来,总是聊某些同学的闲话,每天都有新话题。
我就像灯具中的浴霸一样,散发耀眼的光辉坐在两人中间。上课时就帮两个人传纸条,下课时就趴桌上睡觉或者做作业,除了上厕所、吃饭、回寝室,一天都不会离开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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