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感情洁癖互助小组 作者: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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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如今,他谢览,一个长期搞基的英俊少年,竟然也能承蒙召唤,获得灵魂工程师亲赐香茗的殊荣,他内心的感受不是不复杂的。
召唤他的是小侄女儿的语文老师,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架着副无框眼镜,看着白净斯文,美中不足的是,脸有点儿长,像骡又像马又像驴。
老师看见谢览,微勾了下唇角,威严道:“你是王文家长?”
谢览忙道:“我是他舅舅,他父母最近有点事情要处理,让我代为照管。”
老师点点头,指了指桌边的板凳,“坐。”
谢览坐下,那老师却并不理他,只自顾自地整理桌上文件。谢览见老师面色严肃,威严庄重,一时间又忆起了小学时被众师长支配的恐惧,额头不由得微渗出些冷汗,腰板儿挺得笔直,双腿并得拢拢的,两手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跟他身旁气定神闲的小侄女儿比起来,一时间倒分辨不出被请家长的是谁。
老师见谢览紧张,便开口寒暄道:“王文的舅舅对吧,不用紧张,我把你叫来,只是想了解下王文平日在家的思想状况。对了,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呢?”
谢览忙道:“我姓谢,您叫我小谢就行了,老师您贵姓?”
吕老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道:“我姓吕,叫我吕老师吧。”
谢览一愣,心说这起名儿还有象形一说么,于是脑子一抽脱口道:“驴老师?”
吕老师:“……吕。”
谢览跟鬼打墙似的,又反问道:“驴?”
吕老师:“吕。”
谢览:“驴?有这个姓?”
吕老师额角抽了抽,但仍然很有教养地解释,“吕,双口吕。”
谢览反应过来自己闹了乌龙,立刻找补道:“好名字!”
吕老师:“……”
小侄女儿在旁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跟漏气的气球似的,谢览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谢览正要找话题活跃气氛,吕老师却先开了口。
她把一张卷子摆在谢览面前,点了点其中的一个大红叉,“你看这个。”
谢览低头看去,只见那是一道古诗词填空题。上面印着“一帽征尘,留君不住从君去。”后头留了两根横线,上头是小侄女儿丑到不堪入目的铅笔字,“去了你特么就再别想回来了!”,再后头是词牌名和作者名,《点绛唇.纳兰性德》。
谢览:“……”
吕老师见谢览看完了,便开口道:“试卷不会写没关系,考试的目的本来也不仅仅是那个分数,更多的是为了查漏补缺,这次没写出来,之后多背几遍,下次自然不会再出问题。但是在试卷上乱写乱画,这是态度不端正,是对学习和考试的不尊重。其次,王文写的这个句子,看起来有些偏激暴躁,这个问题,希望家长要引起重视,平日里要加强对小孩子的思想引导,不要让他被网络上那些恶俗的流行文化带偏。”
谢览赶紧点头,顺带批评了小侄女儿几句,“不会写就不会写,不可以在卷子上乱画知道吗?平时在家里多看下书,别成天抱着ipad不挪窝!”说到兴起,顺口吹了个小牛皮,“你舅舅我四岁就会背点降唇了,也不指望你跟我一样过目不忘,但……”
吕老师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绛。”
谢览没反应过来,“哈?”
吕老师充分发挥自己的语文老师的本色,讲解到:“绛,j—i—ang—jiang,那个字不念xiang,你是把它当成投降的降了对吧?”
谢览:“对,我知道该读jiang的,就一时眼花看成降了。”
吕老师:“投降的降是个多音字,也可以念jiang,比如说降落、下降。”
谢览:“……”
吕老师:“……”
谢览:“……”
吕老师:“……”
小侄女儿:“哈哈哈哈哈哈……”
吕老师对小侄女儿威严地一挥手,小侄女儿乖乖闭了嘴。吕老师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书本教案,送客道:“麻烦你跑这一趟了,今天就先谈到这里,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等王文父母事情忙完了,还是希望他们能亲自到学校来一趟。”
说着就往外走。
谢览虽然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但他仍然顽强地伸手拉住了吕老师的衣摆。
好不容易来一趟,绝不能空手而回!
吕老师疑惑地看着他。
谢览艰难道:“老师,您能给我泡杯茶吗?”
吕老师:“……”
谢览最终还是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香茗,他左手牵着小侄女儿,右手拿着个一次性纸杯,迈步走向学校大门。他先是双眼含泪地看了杯中茶水了一阵,而后一仰头喝了下去。
却没想到此香茗之苦口,竟然更甚黄连。
谢览又噗的一声,全数喷了出来。
小侄女儿赶紧躲到三丈远外,假装不认识这个智障。
谢览看着满地残茶,如同他父亲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点评道,“吕老师泡的茶,有些太浓了。”
一瞬间,老谢品茶的身影和小谢重叠在了一起,时空也在这一刻混乱地旋转了起来。谢览仿佛看到父亲隔着时光里的千山万水,对他微笑着举了举杯。
他霎时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
回到家里,谢览铁腕地没收了小侄女儿的ipad,并放言道,下次考试过八十分才会归还,其间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小侄女儿回房时把房门摔得山响,以此来表达她的不满和愤怒。谢览也回了卧室,脱力一般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
景粱丘回来时,见家里静悄悄的,全无往日欢闹的景致,大觉奇怪。到卧室一看,谢览孤零零趴在床上,夕阳余晖穿透纱帘,零零落落地洒在他身上,间着阴影,显得明明暗暗的。
景粱丘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将领带扯松,走上前去,整个人趴到他身上。
谢览正悲戚孤寒间,陡觉身上一暖,像是盖了个大号的毛毯子一样,他也没回头,只摸索着握住景粱丘的手,和他十指交握,脸仍旧埋在枕头里,闷闷地道:“你回来啦。”
景粱丘一手和他交握着,另一手却不容拒绝地把他脸扳了过来,见他眼睛红得像个桃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便凑过去亲了亲,问道:“怎么了?”
谢览:“我今天见着老谢了。”
老谢是他爹的名字,在谢览十几岁那年得了重病,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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