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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怪者 作者: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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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你已经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谢宇冷着脸道。

    “那我该怎么办,谢警官!”朱太太紧张万分。

    “我不是什么谢警官,只是一名普通的小说写手。”谢宇晃了晃警/察/证,“随便拨个办证电话都能做出的假货,可惜如果没有它,我很难获得你的信任。”

    “你……”朱太太惊讶地瞪着他。

    “想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吗。”谢宇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于私,我和风铁在销量榜上竞争了四五年,多少培养出了一些对手的情谊,不希望他死得不明不白。于公,我不相信‘某些人’能只手遮天、永远封存住《槲寄生计划》的秘密。真相就是真相,绝不会被掩埋,事实如铁,总有昭然于世的一天。”

    朱太太听罢,慢慢垂下了视线。

    “看来这一套说辞足够动听。”谢宇观察着她的表情,“但很遗憾,那并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所以我不打算利用它来骗取你的合作,事实上这些调查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如果过程足够精彩,我还会把它写进小说。”谢宇一停,“和风铁所做的一样。”

    ——和风铁所做的一样。

    八个字,换来朱太太长久的沉默。

    “是息事宁人确保你们母女的正常生活,还是配合我的恶劣行径,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谢宇一拧钥匙,引擎轰地发动。

    “如果真像你说的,家里已经被监控了,我们母女怎么还能有‘正常生活’……”朱太太缓缓道。

    “你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谢宇踩下油门,“他们不会有那么好的耐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撤销监控。”

    “那是多久……”

    “或许几天,或许数月,稍作忍耐换回后半生的安宁,这笔交易十分合算。”谢宇拐进快车道,“明哲保身是最容易的事,相比战乱和灾荒,这是个太容易生存的时代,只要愿意,每个人都可以靠舍弃一些东西,轻松地换来活下去的权利。”

    朱太太抬起头看向前窗,许久问:“谢先生,你的家境很富裕吗。”

    谢宇顿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有一次……”朱太太扭头望向侧窗外,街景飞驰而退,“有一次朱海翻着《三城》跟我说,这个西境的生长环境一定十分优越,因为他的文章常会表达出一些非常理想化、近乎幼稚的观点。”

    “是吗。”谢宇不做表态。

    “朱海还说,他在生活中很可能十分严苛,对普通人表现出的软弱或怯懦,缺乏一些最基本的共感和同情。”

    “这点没错。”谢宇爽快承认。

    朱太太长久地望着窗外,车子迫近了住宅区的大门。

    “不用让我考虑了。”她的眼睛静如止水、毫无波澜,“邪不胜正的情节只能出现在你们虚构的文字里,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侦探小说中为主角提供线索的路人甲,现在我能为朱海做的,也不是继承他未完的什么事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是保护好我们唯一的女儿。”

    谢宇在门前踩下刹车:“我很遗憾。”

    “我不像你,我只是个普通人。”朱太太的右手停在车门把上,坚定地说,“和其他无数的普通人一样,明哲保身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办法。”

    “那么打扰了。”谢宇说罢,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外溢度

    月园。

    谢宇按下门铃,小桃热情地迎出来。

    “院门的密码是789521。”小桃笑道,“齐先生说你可能要住上一阵子,还让我给你配了钥匙,如果家里没人你可以直接进来。”

    谢宇走进院子,忽然想起什么:“密码是他设的吗。”

    “是呀,搬进来那会儿我问齐先生设什么密码,他想了一会就说了这个。”

    “789521……”谢宇低声念。

    “您在想这串数字有什么涵义吗?”小桃问。

    谢宇看她的表情:“你知道了。”

    “我也是凑巧发现的,因为常常要记帐算账嘛。”小桃轻快地跳上台阶,“这串数字的涵义,其实就在计算器和电话的区别。”

    计算器和电话?谢宇的脑中闪过两个物件,一瞬间抓住了二者的差异。

    ——排列顺序。计算器的123在下、789在上,电话则和院门的密码盘一样,123在上、789在下。

    那么和位置相关吗?如果换成在计算器上输入789521的话……

    “原来如此。”谢宇了然。

    小桃嘻嘻一笑。

    “你报的是清华大学什么系。”谢宇问。

    “清华?”小桃似乎很诧异。

    “齐老板说你十六岁考上了清华。”

    小桃一愣,随即呵呵地笑起来:“齐先生又骗人了!我哪能考得上清华呀,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学校!”

    “桃姑娘不用那么快就拆穿我吧。”厅里的齐谐靠在沙发上,见二人进来放下了报纸。

    小桃调皮地耸了耸肩,又对谢宇使了个眼色,进厨房忙去了。

    “找我什么事。”谢宇在单人沙发落座。

    “找你回来吃晚饭啊。”齐谐弯着眼睛。

    “接连打了四个电话,你是催丈夫回家的全职太太吗。”谢宇冷脸道。

    “少给自己贴金。”齐谐换了表情,嘲讽地哼一声,“今天钱助理去我办公室,开口就问你来上海的事。”

    “我来上海关她什么事。”

    “她说,谢家公子要查的事呢,牵涉到某些人,这些人背后的利益集团,恰好又和归心堂有点瓜葛。昨天的爆炸原是个警告,想让你就此罢手,谁料你还得寸进尺了。那些人本想弄死你算了,今日就要下手,结果发现你开着归心堂的车,便找上门来。钱助理让我劝你放弃调查,要那些人也不再追究,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事情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宇听罢,没有表态:“你怎么说。”

    齐谐满不在乎地展开报纸:“我说我跟你没那么熟,管不着你,他们该下手就下手,别弄坏我的车就行。”

    “这样最好。”谢宇说。

    “不过这也是场面话。”齐谐翻过广告页,“说实在的,你一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和他们作对,孤军奋战的侦探扳倒大组织,这种情节拿来写小说都嫌夸张。——先别急着反驳,我知道你们这些浪漫主义者,热血上头就对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很多事不是靠神经核分泌的多巴胺就能解决的。”

    谢宇不为所动:“很抱歉,我不接受这种妥协主义的论调。”

    齐谐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对他笑了笑:“我在归心堂认识一个老教授,复姓欧阳,她五年前做了一个课题,叫做‘外溢度涨落控制’。简而言之,是以某坐标为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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