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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为长生[重生] 作者: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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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学子若是十有一二买过他的书,他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要急流勇退。”

    何况那个百晓生也肯定是个奸滑之辈,这时候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隐姓埋名避祸去了。

    楼安康点了点头,“正是此理。”

    秦奚则丢开这个神秘的百晓生,说起尚在天牢中的状元爷来:“听说方家退亲了,你们说状元郎是不是再没有翻身之地了?”

    这一声状元郎,此时被人叫起来可是讽刺至极。

    一个月起,苏毅点为状元,风光无两,不仅被任命为五品翰林学士,更被兵部左侍郎招为乘龙快婿。

    谁曾想,世事难料,短短时日他竟已是人人唾弃的文人之耻,连方家也不顾户部尚书的脸面直接上门退亲。听说那些聘礼甚至没有退还到李府,而是直接被方侍郎丢出门外,口称此人辱没方家清明。

    楼安宁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的吗?就算他脱罪,名声也臭了,升官发财一个都别指望了。”

    朱定北嗤了声:“李老鬼手伸得太长就不怪别人断他手足。”

    贾家铭诧异:“长生此话何意?”

    朱定北顿了顿,而后无所谓道:“四月羌族求和书发来的时候,兵部有个不长眼的主司当廷主和,被皇帝陛下直接扒了官府打入天牢,你们没忘吧?”见几人点头,他继续道:“那龟王八,是李老鬼的内侄女连襟。他一死,李韬就送苏毅到兵部侍郎家里和亲,这不是给陛下找不痛快吗?”

    几人恍然大悟状。

    这日下学,朱定北与宁衡一路。

    他到长信侯府行一次针灸排除身上积郁——他如今身体大好,但之前用药时间太长,是药三分毒,当及时排解出来才行。明日休沐几人就约在长信侯府,他顺便住一晚也省的来回的车马功夫。

    马车上,朱定北把昨日对老侯爷的猜测对宁衡说了,宁衡目露诧异,而后伏在朱定北耳边道:“陛下已经密旨,令宁家接掌苏家的一应商营。”

    朱定北意外皇帝会把这块肥肉喂进宁家嘴里,但想来这应是皇室与宁家的惯例,便没有多问,而是问:“那孔家……?”

    “四成家底,至少。”

    朱定北猜想的没错,抄家是刑部的事,但像苏家这样的富商人家,皇室肯定不会让生钱的路数就此断送,但没收家财时那些账面的银子都会被查封冲入国库,这些买卖要继续下去,投入的银钱或许被抄没的银两还要巨大,而这种差事皇室当然乐意宁家来做。

    拿孔家的家底救二女儿一家性命,不管李韬想不想这么做,皇帝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朱定北笑起来,“看来,李老鬼这一次要心疼死。”

    他早就说过,李老儿手握两个富可敌国的富商女婿,迟早要被皇帝痛宰。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陛下……近来有急用钱的地方?”

    这正是朱定北没想通的地方,要不是需要用钱,以贞元皇帝容不得沙子的脾性,苏毅满门早就因为科举舞弊之罪被重处了,不会拖延时间让李韬从中斡旋或者说……引他上钩。但他左思右想,国库充盈,皇帝要做什么不能从国库中取,而是要掏孔家的老本来成事呢?

    宁衡点了点他的嘴唇,摇了摇头,示意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到了晚间,朱定北行了针回来,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宁衡才低声道:“听说陛下进来请人秘密收容了许多筋骨上佳的孤儿……”

    朱定北霍然睁开眼睛。

    不等他说完,便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宁衡见他脸色骤变,不知该如何因他的聪慧而高兴还是为他的早慧而担忧了。

    朱定北凝声低语:“皇室一直有精甲暗卫,现在添置这些人,是想要打入军中……是吗?”

    针灸过后大夫解了朱定北的头发在他头部细密地揉按解灸,因此宁衡的手指轻易穿插在他硬质的发中,安抚地摸了摸,道:“陛下并非只针对朱家。”

    “我知道。”

    朱定北沉眸,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宁衡知道他为此心忧,但这种事情不是几句劝解就能解开的结,便没有多说无谓的话。

    朱定北额头枕着手肘,忽然闷声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吗?”

    宁衡的手指一顿,而后又轻轻地揉按他的脑袋,低声道:“宁氏后人,无所畏惧。这是昭太后传下来的祖训,我只是谨遵她老人家的懿旨罢了。”

    朱定北轻笑了声,将他的手拿下来,翻了个身长叹一声道:“睡吧。”

    兵来将挡。

    皇帝想要培植自己的人马他无法阻止,只能从容应对了。反正,等皇帝老儿把那些小鬼头培养出来,至少要十几年,到那时候……

    就看,谁的手段更硬了。

    第111章 贾府丧孝

    扬州科举舞弊一案最终以状元郎苏毅获罪告终。

    前往扬州府缉拿百晓生的人果然无功而返,但从扬州学子们的口中已经证实供词的真实性。虽则无罪开释的扬州进士和秀才们名声受损,更甚至带累扬州府学子的声名,但除了一些酸丁将投机取巧不务实事的话挂在嘴边之外,大部分人对此事都缄口不言。

    苏毅在刑部大堂受审,罪行公布之时寒窗十数年的前状元失声痛哭,他喊了两声冤枉啊,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他心中明白,有他阿公在,依旧判处剥夺功名贬为庶人,抄没苏家家财,一门之内三代不得从仕这样的大罪,绝非一定刑部尚书可以下的定论。更何况,他根本罪不至此。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圣上金口玉言。

    那么他,只能认命。

    一代状元郎落得如此收场,许多文士观之,心酸胆寒者众,因此奚落的声音便渐渐少了。

    贾家铭便是这么对伙伴们说的:“回头想想,此案疑点重重。若果真是百晓生押题,不管是苏毅还是程问应当在上了考场之后才知试题。考场森严,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会被驱逐,苏毅当真有这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买通人手毁程问的卷宗?”

    苏毅走了狗屎运不假,但他是否真的舞弊中伤同科同乡的程问,有待商榷。

    朱定北赞赏地咧了咧嘴,“十一你比那些老东西有慧眼,不愧是陈阿爷看中的人。”

    他原先也没想明白,事后再三思索,又有孔苏两家之祸,便明白了其中内情。

    正如贾家铭所言,苏毅没那个本事污毁程问的卷宗,但这世上有两个人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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